纪沐泞被无视彻底。
望着远去的车子,她只觉有股寒意从伤口渗进,密密麻麻的疼痛开始蔓延。
周围的议论也此起彼伏——
“不就破了点皮吗,还跟一个孩子计较,要不是她跑到人家烈士家属家里去闹,孩子好端端的,怎么就报复她?”
“就是,还巴巴跑来告状,看看,人家陆军长都不带搭理她的!”
一字一句,说的纪沐泞脸色惨白。
她再也待不下去,转身一瘸一拐地朝卫生队走去。
输了一下午的液,直到傍晚,才魂不守舍地从卫生队出来。
走进大院,刚要上台阶,便看见小杰蹲在门口玩。
想着陆景天冷漠的脸,纪沐泞刻意停顿下来,可对方却起身朝她扔了几颗石头,嘴里还骂——
“坏女人!”
叫完后立刻转身跑了。
可没跑几步,脚下一滑,‘嘭’的一声,直直朝台阶下摔来,滚落到纪沐泞脚边,鲜血直流,不省人事。
“小杰!”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凄厉的尖叫。
纪沐泞眉心一跳,扭头就看见沈秀梅一脸惊惧地跑过来,身后还跟着陆景天。
没等纪沐泞反应,沈秀梅疯了似的推开她,尖声控诉——
“纪沐泞,你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小杰才四岁,你怎么下得了手!”
纪沐泞被推倒在地,掌心擦伤,火辣辣的疼。
抬头间,撞上陆景天冰凉的眼神,刹那,她脑海一片空白。
上辈子,他提离婚的时候,就是这种冷酷至极的模样。
她顾不上痛,也顾不上别人怎么看,只爬向他,急切辩解:“我根本没动他,是他自己摔……”
男人却不再看她,上前单膝跪下将昏迷的小杰扶在怀里,朝身后的警卫员说了句:“把车开过来。”
纪沐泞更加无措:“景天……”
她攀上他的胳膊,试图寻求安慰,可刚靠近,就被对方攥住手腕。
铁烙般的温度烫的她手心一颤。
四目相对,陆景天眸中只剩厌恶:“离远点。”
男人力道毫不留情,纪沐泞踉跄后退,眼睁睁看着他带着沈秀梅和孩子离开。
他又不信她,甚至连话都不肯更她多说。
重来一次,怎么还是这样?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天渐黑。
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到十一时,紧闭的大门终于被推开。
沙发上的纪沐泞回过神,忙转头看去,只见陆景天面无表情地走进来。
她起身,讨好上前:“……你回来了。”
说着,她想去接他的外套,却被躲开,扑了个空。
心头一凉,不安升腾,接着,就听男人命令。
“你继续留在大院不合适,纪司令明天就结束基层视察回来了,你回去陪他吧。”
轻飘飘的话如巨石砸在纪沐泞心头,她慌得上前拦住他,晶莹的泪水在杏眼里打转:“你是要赶我走?”
陆景天看着她,绷着的下颚没有一丝松动。
她红着眼靠近,捏住了他的袖口:“景天,我知道我以前很任性,但我真的没伤害小杰,你相信我……”
男人却甩开她,转身朝书房走去。
进房关门,一气呵成。
纪沐泞僵在原地,被他的冷漠刺的浑身发凉。
哪怕是上辈子,陆景天再生气,离婚前也没赶她走过……
难道自己的努力,真的错了?
一夜未眠。
次日天刚亮,纪沐泞就去了爷爷家。
陆景天现在在气头上,她不听话只会惹得他更多的厌恶,更何况,自己的确该去看看爷爷。
下午,纪司令家。
纪沐泞走到大门,就见到爷爷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两鬓斑白,时不时的咳嗽,震得脸上的老花镜从鼻梁滑落。
警卫员唐烨端来水和药,照顾他吃下。
想起上辈子自己跟男主最后闹的让整个军区看了笑话,爷爷因此被活活气死,纪沐泞愧从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