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父的眼中含着惋惜道:“你妈妈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也是因为飞机失事。”
“也是因为你妈妈的去世,你一直立志要成为一个优秀的机长。”
“你出事之后,爸爸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上天才要我的妻子和女儿都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可是柒柒,爸爸很以你为骄傲,在最危险的时候,你做到了一个机长该做的,你将飞机驶离了乘客跳伞地点,减少了伤亡。”
唐父满目骄傲和欣慰地摸了摸爱丽儿的头。
“还好,老天爷把你还给爸爸了。”
“爸爸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了。”
第二十章 相册
私人医生很快赶到,取了唐父和爱丽儿的血液和头发之后就离开了。
离开前,他向唐父保证结果会尽快出来。
祁斯砚叫了两个私厨到唐家来做饭,他陪着唐父坐在客厅里,而爱丽儿说想要再去自己的房间看看。
爱丽儿坐在阮以念的房间里,或许就是她自己的房间。
她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每次跟着安德鲁去一个新地方,她都紧张地如同惊弓之鸟。
而这次,她跟着一个只见过三面的男人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房子里,此刻她坐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心里却出现些许的归属感。
爱丽儿在书架上看见了两本相册,她踮着脚拿下来,发现一本有锁,一本没锁。
她先打开了那本没锁的。
相册里是阮以念从小到大的照片,有刚出生的,每一年生日的生日照,还有出去玩时和唐父唐母的合照。
唐母的照片到阮以念六岁之后就没有了,连唐父都少有露脸了。
翻到最后几页,爱丽儿看见一张阮以念穿着机长制服,站在航空大学校门口的照片,上面阮以念笑得灿烂。
所有人都说阮以念是一位优秀的机长。
当然,救了这么多人,她自然是一位优秀的机长。
如果自己真的是她……
爱丽儿的视线转移到那本有锁的相册上。
不知道,这本相册里是什么内容。
密码,密码会是什么呢?
生日照上签着阮以念的生日,七月二十六。
0726,打不开。
唐父的生日?
1201,还是打不开。
爱丽儿的思绪飘到祁斯砚身上,或许是他的生日吧,毕竟他是阮以念的丈夫,但相册里没有写祁斯砚的生日,爱丽儿暂时作罢。
爱丽儿再次看向书架,很多书,有航空专业的书,还有许多历史书。
等等,那里好像夹着什么。
爱丽儿抽出来,她定睛看去,顿时愣住。
这是一份孕检报告。
楼下,私厨已经做好了饭菜,祁斯砚上楼去叫爱丽儿。
他刚要敲响房门,听到里面传来爱丽儿的声音,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没有敲下去。
“安德鲁,你当时救我的时候,我的腹中是有孩子的么?”
……
“所以,我不是什么幸运的活下来了,而是我的孩子代替我去死了。”
……
“别再说了,我想要自己冷静下。”
祁斯砚的心一沉,果然,三年前阮以念的确是怀孕了。
可当时她为什么要骗他只是在备孕?
不,妇科撞见阮以念的时候,他就该明白她是怀孕了,可他没有关心她,让怀着孩子的阮以念驾驶了飞机。
如果他早点问她,和她好好说清楚,她就不会去执行那次的飞行任务,他们的孩子也会平安地出生。
“叩叩。”
“柒柒,出来吃饭吧。”
听到声音,爱丽儿连忙藏起那份孕检报告。
她理了理头发,打开房门,看见门口站着的祁斯砚,应道:“好。”
饭桌上,祁斯砚、爱丽儿和唐父都没有说话。
爱丽儿无声地吃着饭,却是食之无味,她看了看唐父,他知道她怀孕的事么?爱丽儿觉得唐父不知道女儿怀孕,不然不会一句都不曾提起。
爱丽儿又看了看祁斯砚,他身为阮以念的丈夫,该是知道阮以念怀孕的事吧,可如果他知道,他为什么会允许阮以念驾驶飞机?
如果祁斯砚不知道,那么阮以念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的丈夫?
私人医生在这时打来电话,他的声音在整个客厅里响起——
“唐总,已经确认,那位小姐就是您的千金阮以念小姐。”
第二十一章 粘起来
祁斯砚的心终于落地。
唐父笑开颜:“好,好,辛苦你了小张,”
爱丽儿深吸了一口气,她终于知道了自己是谁。
她是那个拯救了几百名乘客的云泰航空的女机长,是云泰航空副总裁祁斯砚的妻子,是唐氏集团总裁的女儿,阮以念。
安德鲁,安德鲁该怎么办?
祁斯砚眼里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柒柒……”
爱丽儿,不,阮以念伸出一只手,拦住了祁斯砚要继续说的话,她说:“等一下。”
祁斯砚和唐父都顿住。
阮以念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我,我很高兴能知道自己的身份,可尽管我就是阮以念,我却没有一丝关于阮以念的记忆。”
“我这三年的记忆,都是在美国和安德鲁一起生活的记忆,安德鲁一直照顾我,我没有办法就这样不顾安德鲁的感受。”
“我们,慢慢来好么?”
安德鲁,这个名字刺痛了祁斯砚。
这个人陪伴了阮以念三年,成为了她现在心中最重要的人。
唐父心中难免失落,但还是可以理解女儿,他点点头:“柒柒,那你,今晚可以留在爸爸这么?”
到底还是自己的父亲,阮以念答应了。
阮以念看了眼沉默不语的祁斯砚,她的眼中情绪不明,她想起那本有锁的相册,问道:“祁斯砚,我可以问你,你的生日么?”
“十一月九号。”不知道阮以念为什么突然问起,但祁斯砚还是回答了。
阮以念记住了。
吃过了饭,云泰还有事,祁斯砚就独自离开了。
女儿奇迹生还,唐父高兴地睡不着,带着阮以念在家里到处走,介绍几个有意义的物品,然后说一些过去的事。
祁斯砚不在,阮以念竟轻松许多,她跟着唐父,饶有兴趣地听着爸爸给她讲过去的事。
“柒柒,你想起什么了没有?”唐父问道。
阮以念有些愧疚地摇摇头。
唐父温柔地笑着,轻轻抚摸了阮以念的头,“没事儿,咱们慢慢来,明天爸爸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帮你。”
“谢谢爸爸。”阮以念莞尔一笑。
唐父摇头,说:“我们是父女,你是爸爸的宝贝,不用和爸爸说谢谢。”
我们是父女。
阮以念头猛地一疼,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们是夫妻。’
这疼痛一瞬而过。
是谁的声音?是对她说的么?
阮以念轻轻皱眉,却想不起丝毫相关的。
“怎么了,柒柒?”见阮以念神色不悦,唐父担心地问道,“是哪里不舒服?”
阮以念扯出个笑容,安慰道:“没事的,可能是有些累了。”
“那快去休息吧,明天早上爸爸给你熬粥喝。”唐父将阮以念送到房门口。
阮以念点点头,“爸爸,你也早点休息。”
回到房间里,阮以念重新拿起那本上锁的相册。
1109,祁斯砚的生日。
“啪嗒”,锁应声而开。
阮以念深吸了口气,缓缓翻开相册。
第一眼,阮以念就愣住了。
她狐疑着往后继续翻,但每一张照片都一样——都是撕碎了之后又被重新拼贴在一起的。
而所有的照片上都只有一个人,祁斯砚。
这相册不会有别人打开过,只有以前的阮以念,是她亲手做了这本相册,又撕掉了所有照片,然后又重新粘好了每一张照片。
阮以念轻轻摸着照片上的裂痕,好像在摸一条条结了痂的疤。
即使没有记忆,阮以念也感到了自己在撕这些照片时该是有多么的心碎。
第二十二章 放过你
没有任何防备,阮以念的头仿佛被一根巨大的针扎进,刺痛从脑袋传到心脏。
阮以念双手捂住头,痛苦地蜷缩在床角,她死死地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不能让爸爸听见,不能让他担心。
阮以念疼得后背直冒冷汗,零零碎碎的声音直往她的耳朵里钻。
‘你不要无理取闹。’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劝你识相点,还是自己离开吧。’
‘孩子是谁的?’
‘我不同意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