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遂冷冷地说着,“霍染,我还能不能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实话?”
闻言,她一瞬间震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按照之前说的,拿了钱就离婚。”贺遂丢下一支笔来,“你和你肚子里的孽种,都别想和贺家扯上任何关系!”
听到这话,霍染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失落和绝望逐渐攀上微红的眼眶。
最终,她颤抖着手,捡起一旁的笔,缓缓在上面签了字。
办完离婚手续出来,贺遂没给霍染说话的机会,直接打车离去。
霍染站在大街上,抚上自己的肚子,泪水顿时模糊了双眼……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霍染默默将泪水擦干净,才装作没事儿的样子开门进屋。
“妈,我回来了。”
然而房子里悄无声息,只有厨房亮着灯。
霍染有些诧异地走进了厨房,只看见霍母正倒在地上!
“妈!”霍染冲了过去叫喊着,然而霍母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慌乱之中,她连忙拨通了急救电话。
两个小时后,医院。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
霍染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医生,焦急发问:“医生,我妈她怎样了?”
“暂时抢救了过来,但病人的病情已经不容乐观。”医生摇了摇头,“你做好思想准备。”
霍染浑身一震,看着推出来的霍母,脸上血色尽失。
她无助地抓住了霍母的手,像抓住了最后的支撑。
两天过去。
霍染一直不眠不休地照顾着霍母,却迟迟不见她醒来。
她心中逐渐生出绝望,可除了陪伴和照料,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这天,霍染本想去外面打点水来,刚要出门时却看见有人挡在了自己面前。
“……徐子涵?你怎么来了?”
徐子涵眼睛里盛满了担忧:“我听说阿姨出了事,就过来看看。你要去打水吗?我帮你。”
霍染摆手,刚想拒绝,却突然感到小腹一阵巨疼,整个人踉跄了下。
徐子涵连忙扶住了她:“小染姐,你怎么了?”
她缓了一会,察觉到两人的距离过近,刚要将人推开。
却忽然想起了那天贺遂手机里的那些照片。
霍染迟疑了瞬,看向徐子涵:“子涵,我们……”
然而话还未说完,就被徐子涵打断。
只见他平视着霍染身后:“贺总,久仰大名。”
听到这个姓,霍染身子一震,缓慢转头,正好对上几步外,贺遂冰冷的眼。
“阿遂?”霍染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贺遂只是走到她面前,淡淡说:“你还有东西在贺家,明天之前把它们收拾干净。”
看着他冷漠的模样,霍染声音轻颤:“能不能再给我几天时间,我妈……”
“不能。我不希望晴晴住进来之后,再看见你的东西!”
听着这句话,霍染脸上顿时失去血色。
所以他突然着急和自己离婚,不是因为那些照片,而是为了尽快娶叶阳晴进门吗?!
这个可能让霍染连呼吸都变得缓慢。
徐子涵将两人对话听在耳中,眼神变得阴沉:“贺遂,你不珍惜的人,自会有人珍惜。”
贺遂冷冷看了一眼他,不出一声就走了。
看着他的离去的背影,霍染低头,心仿佛被刀子搅动一般,疼痛得难以呼吸。
徐子涵看在眼中,不免心疼:“小染姐,你这么好,何必在贺遂这一棵树上吊死?!你一定能找到比他更好的!”
霍染苦涩的扯了扯唇角,没有说话。
更好有什么用,终究都不是她的贺遂。
赶走了要留下来照顾的徐子涵,霍染一个人守了霍母一整晚。
直到确认她体征稳定之后,才连忙赶去了贺家。
二楼卧室。
霍染走进去时,贺遂正站在穿衣镜前系领带。
四目相对,气氛都有些僵硬。
“我过来拿东西。”霍染说着,垂下眼,开始收拾东西。
这里是她和贺遂的婚房,里面承载了他们所有欢欣高兴的回忆,只是之后再与自己无关了。
想到这儿,霍染不可避免的看向了贺遂。
他还在掰弄着自己的领带,怎么都系不出好看的领结,和过去一样。
霍染不由自主地走了上去,熟练地将他的领带结打好,又替他整了整衣领。
贺遂垂眸看着眼前神色认真的女人,只觉得这一幕好像有些熟悉。
一瞬间,脑子一疼,似乎什么画面在他眼前一遍遍闪过。
“你以前……也是这样帮我打领带吗?”
贺遂突如其来的问话打断了霍染的动作。
她愣了瞬,语气间带着些小心:“你……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然而,贺遂却摇了摇头。
霍染眼神黯了黯。
贺遂看在眼里,又问了句:“我以前,从来不会打领带吗?”
霍染咽下心里的酸涩,松开手退了一步:“以前总是有我帮你,所以你总是学不会。以后……有叶阳晴照顾,你也不用学。”
“这次是我唐突了,再见。”
接着,她转身提起行李,走出了门。
看着霍染的身影远去,贺遂深深拧起了眉。
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一道声音在喊:“把人追回来,你会后悔的!”
但贺遂还是抑制了自己要追上去的脚步。
他看着镜中已经被系好的领带,记忆中好像也有一个模糊的影像慢慢重合。
那个人难道真的不是叶阳晴,而是霍染吗?
贺遂沉思了很久,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秦医生,我是贺遂。”
“你之前说的记忆康复训练,什么时候开始?”
另一边,北京人民医院。
霍染来到医院时,就看到数不清的护士和医生跑进霍母的病房里。
她心一沉,忙拉住一个护士问:“怎么了?!”
“病人情况恶化,正在抢救!”
护士语气焦急,说完就直接推门进了病房。
病房门被关上。
霍染只能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病床上陷入昏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