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惊讶的声音传进季司年的耳朵。
苏西棠进到内室，便见季司年匆忙将正在书写的纸藏在身后，微微朝他福身。
该有的礼仪未曾少。
苏西棠见状微微蹙眉，以前从未觉得有什么，现在却觉得多余至极。
他连忙上前将她扶起，关心地询问：“你身ⓨⓑγβ
体如何了？”
季司年看着他搭在她身上的手，心底发烫，但更多的是不适应，身体一僵，怔怔地答道。
“夫君不必担忧，妾身很好。”
“那便好。”苏西棠端详着她的面色，脸色些许苍白，却不似前世即将离世那一月的病态。
只要好好休养，不经历大悲大喜，心情开怀，便能安然度过难关。
苏西棠松懈着注意力转向她藏在背后的手。
“你背后藏的什么？”
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苏和，似乎真的只是好奇她身后在藏着什么。
季司年悄悄掀起眼帘打量着他，觉得他今日有些反常，还没想明白，便陡然听她一问，心底咯噔一下。
在他炙热的目光下，季司年硬着头皮将休书递到了苏西棠面前。
“妾身自知配不上大人，自请下堂！”
苏西棠看着这楚休书，呼吸一窒，双腿失去力气，狼狈后退两步。
随即他捏紧了手，在原地站定，面上一派镇定地模样：“楚家从来没有休妻的先例。”
这只是借口，但是架不住一点也不好说话。
“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一无所出，二患恶疾，三不侍姑婆，就算你不休妻，我朝律例也不容忍。”季司年为了让苏西棠休掉她，不惜诋毁自个。
苏西棠见她如此决绝，便明白她的决心，颤抖着手去接休书。
无子……此事并不是她的错，是他从未曾碰过她。
身患恶疾……
他多想告诉她，自己不介意，往后一定会治好的。
就算没有孩子，他也要定了她！
就在手即将要摸到休书之时，苏西棠忽然虚弱的跌坐在旁边的绣墩上，扶着受伤的肩膀，白色的月袍逐渐被染红。
“夫君，你没事吧？”
季司年一脸担忧，连忙上前搀扶，扶完才意识到自己触碰到了他。
恨自己不成器，明明都已经放弃了，却还忍不住关心他。
想要松手，可苏西棠整个人顺势靠在她身前：“休妻的事，待到我伤好了再说。”
第十七章换药
竹院。
季司年看着苏西棠肩膀上越来越多的血，一脸的紧张和慌乱，手紧紧的揪着月白色的帕子，转身道。
“我去叫大夫。”
苏西棠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缓缓开口：“不用请大夫……”
手腕也太细了，一定要多补补。
“可是你流血了。”
苏西棠却缓缓的牵起唇角：“烦请夫人帮我换药。”
看着她为他担心的模样，即使流再多血，心中依旧泛着甜意。
刚那一楚休书，仿佛让他有一种再也回不到过去的窒息感，担忧她收回了对他的心意。
可现在看着她为他手足无措的模样，他便庆幸。
一切还来得及。
她今天见到的已经是寻常见不到的了。
今天的苏西棠实在是太反常了！
这时，身后再度想起苏西棠低沉的声音。
“夫人在想什么？再不帮为夫换药，你就直接当寡妇了。”
“没想什么，夫君，妾身见不得血，还是让肖勇帮你换药吧！”
季司年找了个借口，慌忙逃离现场。
直到跑出竹院，她才撑着墙壁，大口的呼吸着。
他只不过是让她帮忙换药，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季司年，不可自作多情。
季司年再心中告诫自己。
“嫂嫂，你怎么在这里？”这时，楚倩高兴地声音从背后传来。
季司年转过身，恢复如常：“夫君在换药，我便出来了。”
楚倩瞧了瞧四周，见周围没有其他人才凑到季司年耳边说。
“嫂子，我听说大哥这次是为了救一名女锦衣卫才受伤的，你要抓住这次机会，好好照顾大哥，他一定会对你有所改观的，不能让外边的小狐狸精有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