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烧烤跑回家,刚换上拖鞋,房门便被敲响。
开门。
是自带酒水和鸭货的关祁。
他穿了套休闲装,朝我扬了扬手里的酒,轻声笑问,「有空吗,喝一杯?」
「好啊。」
我侧身,将他迎进了房门。
刚好,我买了许多烧烤和炸串,还有一大盒烤生蚝,关祁又带了啤酒和鸭货。
都是下酒菜。
这顿酒也喝得格外尽兴。
十年后的关祁再不是当年那个学校里意气风发的风云人物,十年时间,他多了几分成熟与内敛,温和许多。
举止有度,谈吐风趣,亦不会逾距。
和他相处很舒服。
酒喝的也很快,关祁带来的酒喝光了,他准备下楼去买,却被我拦住。
「不用,我家里有。」
今天收拾东西时偶然见到书房里有一箱啤酒。
我趿着拖鞋去搬酒,然而,却在打开的啤酒箱里发现了一张便利贴,上有两行字:
少喝酒,容易胃疼。
冰箱里有蜂蜜,泡点蜂蜜水喝。
这字龙飞凤舞,与我那狗爬字天壤之别,显然不会是我写的。
脑中蓦地浮现出了一张脸。
是他吗?
林淮川。
攥着酒瓶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原来,我与这位合法丈夫的感情,似乎也挺好的。
9
见我许久没回,关祁过来找我,并替我将那箱酒搬去了餐厅。
当然。
那只便利贴被我偷偷藏起来了。
时间不算晚,我们又一人喝了两瓶啤酒。
电视里放着最近热播的剧,我们闲聊之余,偶然也会扫上几眼。
「姚枝。」
关祁有些醉了,我偏头去看电视时,他忽然轻声叫我。
「嗯?」
我转过头,便看见他紧紧攥着酒瓶,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因为过于用力,半空的易拉罐被他攥得微微变形。
停顿几秒后,他忽然轻声笑了。
仰头喝了一口酒,他低声道,「其实,上学时我一直都有格外注意你。」
「只是。」
「当时太年轻,还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我怔住。
都是成年人,若是听不出这里的潜台词,我大抵也是白活了。
可是,我脑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关祁按了按眉心,仍在说着。
「姚枝,我知道你的事,我不在意的。」
「如今,我们都是单身,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试试。」
见我没说话,他低声补充,「你上学时对我……我知道的。」
说话间。
他竟探身过来,隔着一张桌子,将手轻轻覆在我手背上。
「姚枝,不要拒绝我,好吗?」
温热的触感让我瞬间回过神。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猛地甩开他的手。
「对不起啊。」
我站起身,「我喝多了,不太舒服,你先回吧。」
关祁看了我半晌,神色复杂。
就在我有些担心时,他忽然应了声,「好,那你早点休息。」
他站起身,主动收走了桌上的垃圾与空酒瓶,
「这附近有家豆浆油条味道很好,明早我买了给你送来。」
还不等我拒绝,他忽然看我一眼,轻声补充道:
「上学时你给我买了那么多次早餐,就当是我迟到的回请吧。」
说完,他拎着垃圾转身出门。
而我则坐在桌前,饮酒后的脑袋昏昏沉沉。
我看着墙上林淮川的遗照出神。
奇怪。
我曾经喜欢了关祁那么多年,遇见他和我表白,我应该心跳加速,红着脸点头说好才对,可是——
刚刚关祁深情表白时,我却在看着墙上林淮川的遗照出神。
彼时,我在心里暗戳戳地想:
如果我能遇见少年时的林淮川,应该是会被他惊艳到的吧。
只可惜,一朝穿越,我代替了十年后的自己,竟是连亲眼见过他都不曾。
也算是遗憾吧。
10
周一早上,我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
我睡眼惺忪地摸了半晌,才从枕下摸出了手机。
手机是十年后的手机,来电联系人备注着「杨白劳」,我接通电话放在耳边:「喂……」
然而,对方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瞬间让我精神了几分。
听语气,似乎是我顶头上司。
对方骂我又迟到,质问我是不是不想干了。
我倒是把这茬忘了,十年后的我,还是要工作的啊。
我坐起身来,小心翼翼的询问了一下我的薪资,对方吼道:
「按你这迟到频率,三千八的工资你能发到手两千块不错了!」
我瞬间放松了下来。
才三千八啊。
老子不干了。
于是,我攥着手机慢吞吞地道:「哦,那我不做了。」
「那两千块工资送你玩了,杨经理。」
挂断电话前,耳边还是对方的嘶吼声:「我姓陈!!」
……
挂了电话,我将手机关机,一觉睡到了中午。
起床,洗漱。
我一边跟着电视做操一边打开了手机,刚一开机,便涌入了许多信息。
都是关关发来的。
我没细看,连忙拨回了电话。
「关关,怎……」
我话刚说一半,对面便响起了关关略带哭腔的声音,
「姚姚,我这边出了些事急需用钱,你能不能先借我五十万?」
她哭的快喘不过气,「我保证还你,姚姚……」
「好。」
我没多想,立马应了下来,「你先别急,卡号发我,现在就转你。」
十年前,我和关关便已经是认识多年的姐妹了。
上学时我穷,每月生活费一半都靠关关接济。
那时,关关家里生意还未破产,她家境优渥,对我也阔绰,几乎买衣服买包都会带我一份。
如今她开口,我断然没有不帮的道理。
转过钱后,我也抽空将她之前发的消息看了一遍。
关关说她新婚一年的老公惹上了黑势力,今天不知怎么,被人家给扣在了某会所。
对方老大说了,想放人可以,五十万现金双手奉上,如果她敢报警,对方立马撕票。
那伙人,是本市出了名的毒瘤,心狠手黑,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偏偏上面又有保护伞,次次都能安然度过。
钱到账后,关关又打了一通电话过来,哽咽着求我陪她一同过去。
我同意了。
关关向来胆小,放她自己去,说不准会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