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商予安始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吃各种东西。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当姜知棠吃到颇为钟意的茶点时,眼神会骤然明亮,吃到不符合胃口的时候,嘴里咀嚼的动作会变慢,甚至小脸皱成一团。更有趣得是,即便如此难吃了,她还坚持着吞下。
周围的谈话声渐渐虚无,他的整个注意力都在姜知棠身上了。
宴会本是他不愿参加的,但皇后却点了所有皇子,他不得已才来此。
只是入座后,听得这些内容,又索然无味。于是他便将注意力放在不远处的海棠花上。
初春的海棠开得极为繁茂,宫人将它种在梅下,相比傲然的红梅竟也不落下风。白玉粉饰,新绿配衬,一派春色妍妍。
当他察觉身边有人坐下时,心底有些不悦,但微侧眸子,却看到了一袭粉嫩白貂的姜知棠。
心里突然泛起波澜,他从海棠花上移开了眼,转而看上身旁的姜知棠。
姜知棠并不知道商予安的心里活动,只是觉得头顶有道目光过于炽热。好在她心理素质极强,硬生生地顶着那炽热大快朵颐。
面前的果脯很快便被她一扫而空了,不过她看中商予安面前的脆杏,快速地瞄了眼商予安,发现他在心无旁骛地品着茶,于是小心翼翼地伸向那盘脆杏。
商予安透过茶盏,看着突然出现的一只小手正努力地去够他面前的杏子,正在品茶的嘴角微微上扬。
差一点!还差一点!
姜知棠努力地伸长胳膊,在指尖触到的一瞬间,突然出现一只手端起那盘脆杏,将它与盐梅换了位置。
她愣了愣,下意识有些生气,他是故意的吗?
她悻悻地收回手,咬着下唇,似乎在无声地控诉商予安。
这下完了,她根本不会绣东西。小时候裤子破了洞都是胶带一沾将就着穿,如今皇后却让她绣帕子。
这要是没绣好不仅会被人笑话,甚至有可能引来身份怀疑。
姜知棠啊姜知棠,你说你没事学那么多东西作甚,这留下得一个又一个马甲都快被她拆得差不多了。
她骑虎难下,万般焦灼下,只好战战兢兢地收下了帕子。
商予安眉头微蹙,从姜知棠的反应来看,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
不过他并不打算帮忙,毕竟他也想知道姜知棠会怎么解决。
不久后,姜知棠找了借口离开宴会,离开时,当真拿到了皇后赏赐的各种果脯甜食。
然而,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在她身后跟了上来。
从后花园走出皇城是有些距离的。路上偶尔有宫女太监经过,但仍是寂静得很。毕竟皇后不喜热闹,住得宫殿也离得远。
所以,当姜知棠与春晓走到偏僻处时,对突然撞上来的太子赶到尤为惊讶。
“大胆姜知棠,竟敢对太子殿下无礼!”李公公尖声训到。
姜知棠觉得无语,但碍于权势,只好带着春晓连忙下跪求饶。
太子殿下长得还算清秀,不算好看,估计未能继承皇后的精致容貌,面上看起来也不像皇帝。
嗯?
不像皇帝?
姜知棠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但好在表情没有透露出来。
太子见她久久不出声,遂恼怒地说道:“姜知棠,你可知你在我们四个兄弟当中可谓炙手可热啊,谁都想得到你,你这狐媚性子还真是浪得很!”
姜知棠皱眉,这太子说话真没脑子,自己好歹是重臣之女,他竟敢这般污言秽语,也难怪在原书中下线得快。
眼看周围四下无人,为了不惹恼这憨货太子,姜知棠篡紧拳头,忍住火气。
可那傻缺太子却更加放肆了,他直接伸手勾起姜知棠的下巴,满眼轻浮,“长得倒是有让人垂怜的资本,也难怪我那五弟被你迷得七荤八素,不要命得勾搭我的女人。”
他嘴里啧啧有声,“我倒忘记了,你原本该是我的太子妃,反正父皇迟早要将你许给我,不如让我先尝尝甜头。”
说着,他手里发紧,一把拽起姜知棠的身子,更是晦气地将脸凑上去。
姜知棠惊恐,没想到这死太子这么大胆,她想也没想,对着那张色眯眯的脸就是一巴掌。
太子懵了一瞬,身旁的李公公和春晓也懵了。
但很快,太子反应过来后,又一把扯住要逃离的姜知棠。
气急败坏地骂到:“贱人!你竟然敢打我!”
“身为太子如此轻浮,我打你又如何!”
姜知棠也顾不得其他了,气势汹汹地与其对峙。
“你好大的胆子!姜知棠,你可别忘了,你们姜家如今势力可是父皇赐予你们的!只要我父皇一句话,你们姜家就能立马倒台!”
他一边说着威胁的话,一边又浪荡轻浮得盯着姜知棠那张绝对脸蛋。
“我们姜家跟随皇上开国至今,朝中之事哪件不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若是皇上因此事而辱了我们姜家,想必我爹也不屑当这丞相。只怕到时候没了丞相,朝堂之上有人欢喜有人愁!”
她句句珠玑,丝毫不惧。
但显然更加惹怒了太子。
姜知棠被用力甩在地上,头昏眼花得挣扎着起身,却见太子抬腿朝自己脸上踹来。
她躲避不及,吓得闭上眼睛,万籁俱寂,疼痛没有随之而来,倒是一阵墨竹香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