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个黑衣人脸色极度难看。
这是谁家的女人?
素质呢?
向来以冷酷著称的北离瑾嘴角微扬,如寒潭般深不见底的眸子染着几分笑意,夹着几分兴致。
很快,他的下颌也被霸道地挑了起来,眼前女子星辰般耀眼的眸子映入他眸中。
四目相对,一个戴着面纱,一个戴着鬼脸面具,彼此看不清对方的容颜,不过两人眸中都带着一抹探究。
花惊羽挑开他的鬼脸面具,眼中惊艳一闪而过。
那是怎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剑眉斜飞,眼若寒星,五官棱角分明宛如雕刻,竟是挑不出一丝毛病,仿佛上天最杰出的作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重伤,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可即便如此,他的周身依然散发着睥睨天下的霸气与浑然天成的尊贵优雅。
花惊羽心跳加快了些许,男人长成这样,还真是妖孽。
北离瑾看到她眼底的惊艳,有些自豪,可眼前女人突然盯着他残废的双腿,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一怔,随即怒气排山倒海而出,恨不得将她狠狠掐死。
"以为是个王者,没想到是个破青铜。可惜了这张脸,罢了,谁让我是个颜值控,勉强凑和吧。"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北离瑾从牙缝里迸出了一句,威胁意味十足。
花惊羽不知是不是故意忽略他话里的警告,一双眼笑成了月牙,"知道,我的解毒工具,放心,我会好好宠你的。"
咝……
两个黑衣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再看她绯红的脸,心里一个不详的预感逐渐升起。
这个女人不会中了药,想拿他们主子当解药吧?
这女人哪来的狗胆,她知不知道他们主子是陆国战神,手握重权,翻手云覆手雨,只消他一句话,她便能死无葬身之地?
她又知不知道,他们主子最恨别人嫌弃他残废的双腿。
再看这个女人,小小身板,费力地将他们主子拖到草丛里,动作急不可耐,他们再一次风中凌乱了。
居然真的敢……
若非他们主子毒性发作,又中了别人的暗算,焉能让她如此放肆。
他们想去救主子,奈何中毒,心有余力不足。
草丛另一边,北离瑾全身乏力,无法动弹,只能狠狠瞪着花惊羽。
"你敢碰我一下试试。"
"碰一下哪够,起码全身都得碰了。"
许是他那双眼睛太过炽烈,花惊羽有些心虚,赶紧将他穴道点了,以备万全。
"借个身体,你又不亏。"
她说得理直气壮,却把北离瑾气得差点昏死。
一夜旖旎。
北离瑾气得青筋暴涨。
混蛋,他堂堂战神,竟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给强了。
最可恨是,她自己爽了,可他的"兄弟"却很不爽,邪火被她撩拨得不上不下,痛苦难耐,偏偏这个女人压根不管他。
花惊羽累得全身发软。
她扯过一件衣裳,盖在北离瑾身上,望着极力隐忍怒火的北离瑾,摇头晃脑地点评,"技术太差,有待进步。"
"女人,我要扒你皮,拆你骨,啖你肉,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一声怒吼,鸟兽惊走,黑衣人瑟瑟发抖,他们主子是真的动了怒气了。
花惊羽挠了挠被震得嗡嗡响的耳朵,心里一阵害怕。
这男人,通身王者之气,一看就非常人,她不会踢到铁板吧。
罢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脚底抹油,她溜了,走了几步又倒回来,就着北离瑾身上的血,在一件干净的衣服上涂涂画画着什么,半响,她将衣裳丢在他面前。
"你身中寒毒,按这法子,虽然不能彻底将毒清掉,起码每月发作不用那么痛苦了。药方给你,咱们两不相欠了,以后别再找我,就算你找了,我就在站在你面前,你也看不出我有几分像从前。"
傻眼……
望着溜之大吉的那抹背影。
所有人彻底傻眼。
两个黑衣人将头埋得极低极低,几乎不敢去看自家主子的脸色。
北离瑾望着那药方,嘴角一抽,怒火似要将他淹没。
"啊……你这个女人,咱们梁子结大了。"
花惊羽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几乎是撒丫子狂奔,跑了许久才在一条溪边停下喘着粗气。
脑中记忆涌来,花惊羽幽幽叹了口气。
她在执行任务时,被最亲密的人背叛,死于一场爆炸,却借尸还魂穿越到同名同姓的花惊羽身上。
花惊羽,丞相府三小姐,虽是嫡出,可从小不受宠爱。
据说,她的母亲是先皇的义妹,因为母亲爱慕父亲,所以先皇下了两道圣旨,一道是为父亲母亲赐婚,一道是赐死父亲青梅竹马的爱人。
父亲把罪全怪在母亲身上,自成亲后便大肆纳妾,冷落母亲,最后母亲抑郁而亡。
而她,也成了众人嘲讽欺凌的对象,在府里,她的地位甚至还不如一个下等丫鬟。
最重要的是,她才刚出生,先皇就把她指给泽王,成了内定的泽王妃。
她的那些庶姐妹为了能够嫁给泽王,便陷害她跟外人有染,想让她名声尽毁。
原主为什么死了,她脑中记忆不全,能知道的便是她借尸还魂了。
花惊羽翻了一个白眼,忍不住吐槽。
先皇是吃饱了撑着吗,没事瞎点什么鸳鸯谱。
都说花惊羽是个丑女,她想看看自己有多丑。
掀开面纱,就着清澈的溪水一照,花惊羽差点吐了。
"卧槽,这也太丑了吧。"
她的脸坑坑洼洼全是脓包,像山丘一样,几乎看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狰狞而恐怖。
许是脸蛋太丑,原主擦着大量的脂粉,一张脸涂得跟白无常似的。
花惊羽欲哭无泪。
顶着这样的一张脸,谁能给她好脸色。
摸了摸自己丑陋的脸,花惊羽凉薄的唇角忽然绽放一抹邪肆而狂傲的笑容。
原来是中毒导致的,呵……
欺她,辱她,伤她,害她的,她会百倍千倍的讨回来,从今日起,花惊羽再也不是曾经那个任人欺凌的花惊羽了。
回到府里已经已经接近午时。
诺大的丞相府气氛诡异,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平日里喜欢找她麻烦的下人们竟也懒得搭理她。
她的贴身侍女秋儿急慌慌的跑来,身子有些瑟瑟发抖,"小姐,你怎么才回来,老爷在正堂等你呢。"
"哦,知道了。"花惊羽扔掉嘴里叼着的狗尾草,打了一个哈欠,漫不经心的往正堂走去。
秋儿赶紧拦住她,急得眼眶通红,"小姐,老爷发了好大的火,五小姐说你设计害了她,老爷怒不可遏,肯定不会轻易放了你的,咱们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
秋儿是她的贴身丫鬟,从小跟着她,两人在府里相依为命,可以说是原身在府里最亲近的人。
花惊羽冷笑一声,霸气凛然,"谁放过谁还不知道呢。"
秋儿一怔。
她家小姐难道中邪了吗?怎么会有那么强的气势?
还想提点她些什么,却见花惊羽已经进了正堂,秋儿只能赶紧跟上。
花惊羽进去的时候,正堂里密密麻麻站着一众的人。
为首的是她的父亲,李丞相,此时他拉黑着一张脸,不悦的瞪着她。
在李丞相身边,还有大夫人,三姨娘,五姨娘,以及她好几个嫡庶姐妹,场面甚是壮观。
跪在地上的李初兰看到她,立即炸了,控诉道,"爹,就是她,是她设计陷害我,她把我引到破庙的。"
花惊羽小脸一垮,犹如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她惊慌失措道,"妹妹,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昨天不是你让我去破庙吗?难道你是气我没有去?"
"昨天是我娘亲忌日,娘亲前几日托梦给我,说她想我了,我就先去云清庙给我娘祭拜,没想到等我去破庙的时候,久久没有等到你,于是我就先回来了,妹妹,你不要生气,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迟到的。"
李初兰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这个贱蹄子,什么时候说谎也不打草稿了?
"明明就是你陷害我,你给我灌了千日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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