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白灼上次离开,已经过去五天了。
这五天,他再没有回来过。
而今天对于黎苏来说,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今天是她和白灼的订婚纪念日!
六年前的今天,白灼向她当众求婚,也许下诺言:“以后的今天,我都会陪你过。”
想着他的话,黎苏推开了张妈递过来的药。
如果吃了药,自己今天一定会昏昏沉沉的,可这么重要的日子,她不想那样度过!
张妈担忧的看着黎苏,可也知道劝不动她,只能退出了卧室。
屋内,黎苏换上衣橱里最漂亮的衣服,又化了精致的妆容,才走出门去了客厅。
她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手机,等待着白灼。
可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夜幕降临,别墅陷入了一片黑暗。
那个本该回来的人,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叮——!”钟突然发出嗡鸣。
黎苏抬眸看去,指针已经指向了晚上十二点。
秋日的寒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
她打了一个战栗,低头看着一整天没有半点消息的手机:“阿辰,你还是失约了。”
一整夜。
黎苏躺在床上,没有吃药的她连骨头缝里都泛着疼,那份痛苦让她难以入睡。
“铃铃——!”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黎苏看着来电显示上白灼的名字,心中一喜。
她接起电话,还未开口,就听那头传来白灼的声音:“来第一医院504病房!”
黎苏的一颗心因为这句话被搅得七上八下,急忙往医院赶去。
到了病房,她却一眼就看到蹲在墙角的弟弟赵澄!
他怎么会在这儿?!
黎苏忙走上前,刚要开口询问。可这时,病房里却传来另一人的质问。
“阿沫,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你怎么能教你的傻子弟弟推我呢?!你知不知道我怀孕了,这是我和阿辰的第一个孩子!”孟可欣紧捂着腹部躺在病床上,眼眶泛红。
黎苏下意识的看向孟可欣的小腹,震惊不已。
她……怀孕了?!
可很快,她便压下那股情绪,将赵澄护在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欣儿好心来看他,他却推了欣儿!黎苏,这就是你们赵家的家教?”白灼站在她身边,冷冷开口。
黎苏心一窒,却不信。
她转身看向赵澄,语气温和:“澄澄,你告诉姐姐,你推那个姐姐了吗?”
赵澄眼神有些呆愣,缓慢的摇了摇头:“护士姐姐说了,不能推人。澄澄很乖很听话。”
看着他无神的眼,黎苏鼻尖一酸。
可白灼的脸色却是沉了沉:“我不想听他撒谎!立刻让他给欣儿道歉!否则我马上就停了他的医药费!”
黎苏脸骤然一白,自从爸爸被带走接受调查,赵家的资产都被冻结,多亏白灼及时给赵澄续了医药费,才能让他继续治疗。
如果……
黎苏将赵澄护在身后,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据理力争:“你不能只听孟可欣一个人的话,澄澄现在失智,就是个小孩子,他怎么可能去推她!”
白灼闻言,脸色差到极致:“我亲眼看见,难道我会冤枉他?那是一条命!黎苏,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恶毒?!”
恶毒?
喉间涌现出腥甜的血腥味,被黎苏强行压了下去。
她紧盯着白灼的眼,一字一句:“澄澄是为了救你才出车祸,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白灼,你觉得能舍命救你的他,会无缘无故去推孟可欣么?!”
这件事,白灼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黎苏拉着赵澄的手回到了他的病房。
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赵澄,她满心的话堵在嗓子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上前将他抱住。
黎苏眼眶有些发酸,可她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这时,赵澄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姐姐别哭,别哭!”
他一字一顿,如刀在黎苏心上嗟磨,酸楚蔓延。
黎苏紧了紧怀抱着他的手臂,声音温柔:“姐姐没哭。”
窗外阳光灿烂,照进病房却照不进她心里。
黎苏满心苦涩,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这个赵氏集团的大小姐居然要仰人鼻息,连弟弟都保护不了。
许久后,黎苏看着睡着的赵澄,轻声的走出了病房。
医院走廊里,冷风顺着敞开的窗吹进来,冻得她手脚冰凉,却冷不过一颗心。
若不是自己父母鼎力推荐,白灼怎么可能坐上顾氏集团总裁的位子?
若不是澄澄救了他,他又怎么能活到现在?
可这两年,白灼做了什么?!
父亲被带走调查,赵氏资金被冻结,濒临破产,白灼作为自己的丈夫,却从未伸出过援手!
甚至现在,还威胁自己要断掉澄澄的医药费,为了别人!
想着这些,黎苏都觉得荒唐又可笑。
她攥了攥拳,将情绪压下,刚要迈步离开,疼痛却再次涌上。
她身脚下一软,整个人朝地上栽去!
这时,一股大力将她扶住,黎苏稳住身子,转头就看到了自己的主治医生严询。
严询看了她一眼,不由分说的将人拉回了办公室,给她打了止痛针。
止痛针一滴一滴流着,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许久,严询才开口:“你知不知道你病得有多严重?你再不按时吃药,别说一年,半年都熬不过!”
黎苏抬眸看着他:“严医生,你说心病能医么?”
严询一愣,就听她继续开口:“我开玩笑的,今天麻烦严医生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黎苏拔掉了手上的针,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而严询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