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相依(宋沉烟宋子浮)小说全文阅读_唇齿相依最新章节免费阅读

时间:2023-02-20 10:02:04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宋沉烟牌技烂,但新手运气好,还赢了不少。同学见面自然能聊得很多,欢声笑语时间过得快,心情也舒畅。
杜吟山离开,她无人指导,也差不多到了晚餐时间,大家便各自散了。周乐语要同她父母一起,林婉自然是与林言结伴,大家晚间同在暮雨楼用餐,坐得却不是同一桌。宋沉烟给宋子浮打去电话,那边温言软语,让她等他过来。
宋沉烟出闲庭,抓了把鱼食往碧水湖里投,看鱼儿吃得欢,抢得好笑。
天色暗下去,檐下的红灯笼都亮起来,暖暖的她也不觉得冷。
“哟,这不是表妹吗。”陈含亨款摆着腰走近,高跟鞋嗒嗒蹬在青石地砖上,远远朦胧身影看着像有两米高,她身后还有一高大胖男人,宋沉烟警觉后退一步。
那男人走近,正是陈炎凉。五十多岁,眉梢眼尾泛红面色灰败,因为肥胖,脸上鼓鼓囊囊看不清眼睛嘴巴,只突出一只发红的鼻尖,穿麻灰色外衣身量高大像一堵墙,突然跨步到她面前,说道:“乖侄女,好久不见,又长大了啊。”那浑浊双眼肆无忌惮往她身上刮,流淌出垂涎四处喷洒,污秽气息令人作呕。
宋沉烟呼吸凝滞,心中害怕直往后退。
陈炎凉眼睛四下一瞟,上前抓住她胳膊往前带,粗着嗓子笑道:“这么没教养,不知道喊声姑父,你姑母没教你?”
“我哥就在这儿,你放手。”宋沉烟用力甩开,陈炎凉却又掐紧两分,咧嘴笑道:“好软。”
“少惹我爸生气。”陈含亨在一边歪着头,冷冷看着,像小时候每一次旁观看戏般。
“哥——宋子浮!”宋沉烟呼吸急促浑身颤抖,扬声就喊,嘴却被陈含亨捂住。她害怕被拖走,奋力挣脱抱紧身边廊沿的柱子,只盼着有人来,不论是谁。
“我会怕宋子浮这种浪荡子?他见着我也得乖乖叫声姑父。”陈炎凉怪笑着,一手掐住宋沉烟后颈,“玩玩嘛,又没真把你怎么样,做出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干什么?”
像噩梦般,希望这只是噩梦。
那梦里她被死死按住,在一旁观看他如何玩弄别的小孩。
宋沉烟连流泪都忘记,胃里翻江倒海,手肘撞开陈炎凉,抱住自己转身就跑,迎面扎进一个怀抱,她慌不择路左右躲闪,那怀抱却拦腰抱紧了她,宋沉烟慌忙推开惊声尖叫,哭着喊:“哥哥,你在哪……哥哥……”
“是我,是我。”低沉温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双眼通红仰头见是他,浑身抖着环住他的腰贴紧自己,将脸埋在他胸膛,泪水直往外涌。
宋子浮护住她的头,将宋沉烟整个人塞进自己大衣衣襟里,抬头看向面前的人,面色冷然,并不说话。
陈炎凉道貌岸然:“你瞧,就说了她两句,哭成这样。这孩子好几年都不来我家,看着又长大了些。怎么哥哥回了就不认姑父姑母了?”
宋沉烟在宋子浮怀里摇头,小声道:“不是的,不是这样……”事实如何却难以启齿。
“小妹,你还是那么娇气啊。”陈含亨走近,笑着看向兄妹二人,“表哥,好巧。”
宋子浮一向冷漠傲慢,非必要场合连样子都懒得装,遇着陈氏更没有好脸,他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不理睬二人。
“你们兄弟姐妹间是该多走动,别丢了年少情谊。”陈炎凉走近,单手搭上宋子浮肩头,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宋沉烟,亲热道:“子浮,你姑母也想念你们,抽时间去看看她。如今事业有成了,多少也别忘了姑父当年对你们的关照。”
当年陈氏趁乱从宋家抢走两块黄金地皮,靠着这个起死回生,如今摇身一变,成为地产行业位列前十的企业,资产超过五千亿。
“你我两家从来没有什么情谊可言。”宋子浮神情阴戾黑眸幽冷,抬手挡住宋沉烟侧脸,垂首说道:“我们走。”
刚转过身去,陈炎凉在背后笑道:“沉烟,春节来家里玩啊。”
宋沉烟肩膀猛地一抖,脸色煞白呼吸也急促起来。宋子浮察觉到,未多做停留,揽着她快步离开。
雅间内温暖明亮,席间觥筹交错氛围融洽,周围坐的也都是熟人。
宋沉烟木然坐着,眼神空洞神情呆滞,嘴唇也失了血色,似乎有一盏玻璃罩将她与周围隔离开,她听不见外面的声音,看不见外面人与事。
“这是后院找到的,你忘了拿吧。”严镇站在一旁,微笑递来那条羊绒披肩。
宋沉烟接过抱在怀里,道了声谢,声音很轻。
“怎么,是不是受凉了不舒服?”宋子浮大掌向她额头探去,将心中不快生生沉下。卷起袖子替她添了碗莲子粥,将小羹匙轻轻放在她手中,温和道:“先吃一点,我们早点回去。”
“嗯。”宋沉烟点头。
此时雅间门被推开,陈氏父女探头往里张望。
宋沉烟手上羹匙落在瓷碗里,发出清脆响声,她胃里一阵翻涌,侧身低头干呕。怕影响到他人,她眼圈红红往窗边走,宋子浮起身陪她,心也跟着往下沉。
宋子浮电话让周乐语过来陪她,又嘱咐不要出雅间,自己和严镇从专用电梯下负四层。
暮雨楼外观只有四层,内里却分为上四层和地下四层,别有洞天。
上四层有高档餐厅、音乐厅展厅、艺术品藏馆,亭台楼阁附庸风雅。
下四层有赌场、会所、酒吧、酒店,各色服务应有尽有。
负四层为暮雨楼数字控制中心,也是一处隐蔽的商业情报网。信息采集与数据分析为一体,无孔不入,不论查谁都能查个底朝天。
宋子浮做这件事的初衷,只为查当年宋氏案真相。他早两年便聘请顶尖科技人才和数据分析师,轻易扼住某些人咽喉,为官如虎添翼,投资无往不利。
严镇在明,宋子浮在暗,两人配合天衣无缝,明面上却装作泛泛之交。
通过虹膜扫描进入安全门,监控屏密密麻麻排列整面墙,每一屏都是不同画面。
二人颀长身形立在满墙监控屏前,宋子浮此刻顾不上掩人耳目,问道:“陈氏的人怎么会来。”
“没邀请他们。他们借杜家的面子要了个雅间,说只谈两小时就走。”严镇调出几段视频,“陈氏资金短缺,想找杜家拆借。出面的是杜家大舅子李夕惕,今天带着杜吟山一起来的。看陈家那意思,是想在杜吟山身上下功夫。”
“怎么,陈氏这么快就债务到期了?债务总额超过资产总额没有?”
“陈氏海外债务大量违约,听风声是说他们铁着心要做老赖,如果内地贷款也得不到展期,陈氏所有资产会被冻结,资金链断裂,陈氏也就完了。”
“帮他们一把。”
“你的意思是?”
“陈氏不是想找杜家借钱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
“噢。”严镇了然,调出之前后院檐廊下那段视频。
二人看过之后良久不出声。
宋子浮面色阴沉得要滴出血来,“阿镇,查查过去几年陈家还有些什么事。宋沉烟什么时候去过他家,也找人问问。”
“这个简单,他们家老佣人挺多的。”严镇若有所思,指间夹支烟,没有点燃。
“要快。”宋子浮掉头就走,没有多留的意思。
“这就走了?”严镇转身跟上,两人一道出了安全门,原路返回四楼雅间。
推门见宋沉烟和周乐语坐在窗边沙发低声说话,宋子浮稍微放下心来。
二人在雅间门口止步。
严镇低头点烟,神色凝重欲言又止。
宋子浮皱眉敛眸略显急躁,“你我之间,有话就说。”
严镇背靠墙壁,吐出浓厚烟圈,迟疑片刻道:“那陈炎凉亵童的事,你可能不清楚。有组织的那种,只是钱撒出去没人查他,或者说是证据不足。”
“什么?”宋子浮表情一僵,寒意从下而上直冲头顶,灯光在四处打转,视线逐渐模糊,声音像从很远飘来,听也听不清。
“子浮……”
宋子浮单臂扶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能想到的是宋沉烟背地里被恶言恶语欺负刁难,但想不到这种可能,是不敢想。刚才看到后院那段视频,他就已经起疑,只是内心深处不敢相信。
兄妹二人离开宋汝岐视线已经多年,他出国后宋沉烟住校,接触陈家少之又少,何况宋汝岐毕竟是姑母,于情于理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他不断找理由排除这种可能。
这两件事有没有关联已不必明说。宋沉烟的反应实在反常,宋子浮一颗心沉到万丈深渊,犹如擂鼓猛烈撞击,他喘不过气,用力扯开领带,闭上眼转身额头抵住墙壁,心里堵得说不出话来,手掌紧握成拳锤向胸口,发出一声闷响,双目睁开一片猩红。
若有万一的可能,陈炎凉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我会查清楚。”严镇手扶住宋子浮后背,“这里有我,你带小妹先回家去。”
回家路上,宋子浮俊颜平静舒展,将车开得很稳,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已经泛白,卷起衣袖的手肘也暴起青筋。白衬衣领口凌乱,喉结泛红,他在极力忍耐和掩饰焦躁,不想让宋沉烟看出任何异样。
他想问,却无论如何问不出口。如果事情已经发生,他怎能多问造成二次伤害,如果没有这样的事,他又何必多此一问。宋沉烟是他捧在手心长大的人,他不忍心,却又实在担心。
他反复在炭火上煎熬,坐立难安。
随着尖利刹车声,轿车在宋家地库停稳。
宋子浮绕到副驾打开车门,手背抚过宋沉烟苍白的脸,轻声道:“到家了。”
她一路闭眼小憩不说话,身上还搭着那张毯子,此时慢慢抬眼,面无表情点头下车。
二人一前一后上楼进了客厅。
客厅顶上吊灯还亮着,暖气也开着,窗帘合上一半,墙角绿植叶尖沁着水珠,这房子越来越有家的模样,所有恐惧和惊慌失措都被拦在门外。
宋沉烟进门放下包脱了鞋,拖鞋也忘记穿,雪白纤足踩在深棕木地板上没有一点声响,慢悠悠往里走,大衣随手脱在沙发上,将头发绑成松松发髻,懒洋洋扶住木质栏杆上楼往卧室去。
“等等。”宋子浮站在楼梯口往上看她。
她在楼梯上转过身来,面色淡然,美丽中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漠,娇嫩的鹅黄衣衫覆盖上一层幽暗冷光,居高临下看着他。
“有没有什么事要和哥哥说。”宋子浮语调平缓,心下还是按捺不住,他怕她受了委屈憋出毛病来,岂知她像无事人般,如此沉得住气,他倒先毛躁起来。
沉默片刻,她摇头。
多年前她找过一个小孩去揭发陈炎凉,结果却是陈炎凉花钱消灾伪造交易,小孩被泼脏水退学跳了水库,后来没多久小孩双亲也意外身亡。
宋沉烟站在楼梯上,面色沉静,但眸中翻涌的悲痛宋子浮看得清楚。
他踩着台阶一步步上来,与她站在同一阶上,低头观察她的神色,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再也不提。
暖黄灯光从头顶上洒下,半密闭的楼梯内,只有二人压抑的呼吸。
宋子浮手掌探入大衣内袋,取出那个暗红丝绒首饰盒,温和道:“新年快乐。”
每年都有礼物,从他离开那年起,只是以前都由林言转交,那时连只言片语都没有,这次回来却像变了个人。

宋沉烟看不懂他,如常接过礼物,转身上楼。

“不打开看看?”他在身后问。
她站在卧室门口愣了愣,纤细手指轻按淡金色搭扣,暗红丝绒盒展开,黑色丝绒上嵌着一串红宝石项链,典雅古朴的样式,精致闪耀。
“很美。”她点点头,送珠宝倒是第一次。
他取过项链,双手绕过雪颈替她戴上。红宝石围镶彩色钻石,配细细的金链,长度刚好到心口,衬得她肌肤越发白皙柔软。
“喜欢吗?”他垂首在她耳边低声问。
宋沉烟并无多的表情和喜悦,神情也是淡淡的。只是转身轻轻拥抱他,侧脸在他胸膛摩挲,像是寻求安慰。
她的反常与压抑,他都能理解。宋子浮拥住她,温柔亲吻她发顶。
“晚上也没有好好吃饭,饿不饿?”
这样的温情在冬夜里让人很难抵抗,她不想拒绝,低低应了一声。
“你洗个澡下来,我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吃的。”他轻拍她的腰,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没有的话就饿着,怎么脸有点烫,快去吧别感冒。”
“我想吃面。”宋沉烟噗笑一声,他终于放心松开她。
二人各自回屋洗澡换衣。
宋沉烟下楼时,宋子浮正在厨房忙活。
时间还不到十点,客厅电视里正播放春节期间的贺岁节目,欢天喜地的热闹。
宋子浮穿一套柔软的浅灰家居卫衣,头发微乱神情懒怠,不穿正装时像几年前的样子,没有那份正经严肃,看起来温和很多。
小时候也半夜起来为她做过吃的,酒酿汤圆或银丝面,或者是简单的蒸蛋,那时她才几岁?她常常吃不完,另一半就归他。
寄人檐下只能小心地做,不能吃厨房现成的汤,不能让人发现,不能开灯不能讲话,借着月光躲在厨房悄悄地吃,悄悄洗碗,她就在一旁陪着他,她六岁时,他十三了,他从小就长得高,那时她只能抱着他的腿,后来便可以抱着他的腰。
那老别墅的厨房有一扇小门,打开外面是个荒废的花园,有次姑母半夜回来,兄妹俩就躲在那花园草丛里。夏天的时候,花园里草丛有半人高,里头有不少狗尾巴草,有蛐蛐叫。两人手拉着手蹲在草丛里头,青草和泥土的气息四面八方扑来,天泼墨似的黑,星也很亮。
宋子浮幽暗眼眸变得柔和,回忆跟着沸腾的热水回旋缥缈,他老僧入定般站在一旁动都不动。
“哥哥,水要干了。”宋沉烟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双臂自然环上他劲瘦的腰,宋子浮手一抖,一盒挂面尽数倒入了锅里。
“煮太多了,哥哥。”
她睡袍外披了件米白羊绒衫,没有内衣束缚,丰满柔软贴上他宽阔肩背,阻隔的衣物尽数在他脑中烧成灰烬。
她的脸色和态度总是一天一变忽冷忽热,回家时拒人千里,晚上又格外黏人,一声声哥哥软绵绵叫出口,听得他心尖都酥麻。
宋子浮喉头滚了滚,面色如常声音喑哑:“你出去等着。”
宋沉烟放开他,自去餐桌上坐,手捏遥控无聊地换着电视节目。洗过澡,她心情已经放松很多。
不需多时,宋子浮端出一只白瓷碗放在她面前,清汤的银丝面,清淡的香气,汤也是清透的干净,她捏起筷子照例在碗底找到两只水煮蛋,抬脸望着他笑,“一个留给你。”她站起身,“我再去拿只碗。”
“不用,你坐着吃。”宋子浮坐在身边拉住她手臂,眼神也是温柔的,“还有几天春节了,我们明天出去做些准备。”
“好。”
“你对这边熟悉,哪个商场东西比较全?”
“买什么?”宋沉烟小口喝汤,抬眼看他。
“唔……春联福字,还有蔬菜水果吧,红肉海鲜也需要,你还想吃点什么?”
宋子浮抬手拨开她颊边微乱发丝,看着她的侧脸,肤白胜雪眉眼柔和,乌发柔顺垂在米白衣衫上,是不经意的松泛。
她还带着沐浴后湿润的娇气,洁白手臂搁在餐桌边,莹润手腕借力支住下巴,眼神轻飘飘乜过来,腰也软塌下去,语气也是轻悠绵软的,“谁做呢,这么些复杂的菜,吴妈又不在。”
宋沉烟一向沉稳端庄,平时站姿坐姿都是规矩模样,这副烟视媚行的姿态是宋子浮从没见过的,他神魂都像被她掐在手心挤出汁来,呼吸一窒转而低笑:“你以为哥哥只会煮面?”
宋沉烟轻轻笑了笑,吃完一只鸡蛋放下筷子。
宋子浮自然就着那碗面,吃她剩下的。很多习惯都与多年前一样,以为变了,却又什么都没变。
她陪他吃完才上楼,回房间重新洗漱关了灯爬上床。吃过东西睡觉总是格外香,她很快入梦。
所有的梦都是噩梦,美梦因为不会实现,比噩梦更凄惨些。
宋子浮睡前照例去看她,想起她晚间似有发热,去楼下倒了杯热水,又准备感冒药,推门进她房间。
怕吵醒她,他没有开灯。房间有属于她的淡淡香味,糅杂着荷叶与莲蕊的清雅。
宋沉烟躺在床上挥手,声音又低又急,“走开……走开……哥哥……”
他伸手探去,她额头全是冷汗,他坐在床沿摇醒她。
她猛然坐起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面颊贴紧他的脖子小声抽泣,“哥哥……”
“我在。”他拦腰拥住她。
“哥哥,抱我。”宋沉烟呼吸不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颈间,剧烈心跳紧贴他胸膛。
他收紧手臂,轻轻拍她后背。亲吻她面颊,掌住她的后颈,低头亲吻她唇瓣,低声安抚:“没事了,有我在。”
她呆坐不动,既不回避也不主动,只是抱紧他,像是还没从噩梦中醒来。
宋子浮加深了这个吻,喃喃道:“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得开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你无时无刻不在挑战我的忍耐,无时无刻不在引诱我。”他纠缠她唇舌,肆无忌惮掠夺她的呼吸。她喘不过气,他又松开她的唇,手指描摹她的眉眼。
她不知是梦是醒,轻轻推他,“哥哥。”
“不要爱上别人,永远不要离开我。”
“哥哥……不,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我们相依为命有什么是不能的,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他胡乱亲吻她面颊,“你也需要我的,你也离不开我,你也爱我的是不是……”
“不……我们不能……”她声音渐渐微弱,低声哭泣,“哥哥。”
“只要你愿意,哥哥什么都能给你。”他吻去她眼尾泪水,强势将她推倒,“说你愿意。”
她摇头。
他覆上她身体碾压交缠,按住她后腰挤向自己,手掌扶住单薄肩头肆意按压揉捏,咬住她脖颈软肉,恨不能将怀中人撕成碎片,一口口吞吃入腹。
蓬勃的男性气息于她完全陌生,她惊慌推拒,面颊贴在他颈窝,眼泪洒在他胸膛浸湿了衣襟,声音颤颤让人于心不忍,“哥哥……别,求你了,别这样……”
宋子浮停下低喘:“我毕生所有克制……”都用在你身上。
他侧身,让她枕在自己臂膀,亲吻她额角后平躺,摊开手脚轻叹:柳下惠也不过如此。
他不能进,也不想退。窗外渐渐泛白。
第二日半上午,宋沉烟在温暖的怀抱中醒来,沉稳香气让她平静,睡得还不错,她睡眼惺忪又往温暖怀里钻了钻。男人睡袍已经松开,她脸贴上了光滑的肌肤。
她闭着眼,小手搭在坚实胸膛上,无意识地来回抚弄肌肉线条,男人一声闷哼,倏地捉住小手。
宋沉烟半抬眼,正对上一双清冷黑眸,静静看着她,眼下隐隐有些乌青。
她手掌缩成拳,呼吸也忘了,想收回手,却被他握在掌中动弹不得。
昨晚的事像电影般在脑中回放,她耳尖通红将脸埋回去,想了想,又抬起头说道:“我昨晚噩梦。”
如此自欺欺人么。宋子浮勾起唇角,眼里没有笑意,也不点破她,反倒陪她演戏,戏谑道:“是吗,梦着什么鬼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穿进来一线打在锦被上,有些刺眼。阳光拂过他紧致立体的面庞勾勒出完美轮廓,皮肤也有绒绒暖光,眼神勾魂婉转,容貌绝佳。
除去上次高烧,为了照顾她二人勉强同床共枕,现在这样怎么都不对劲。但这敏感话题不能摊开来讲,既没发生错事,她决定装失忆,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大家都不尴尬,今后还能和平共处。
她挪开眼,脑袋往被子里一捂,反正一问三不知。
宋子浮作息自律有早起健身的习惯,从不赖床却随着她躺到现在。他一本正经拉开被子,将她迷蒙小脸露出来,手臂又环住她的腰,见她猫儿般的扭捏作态只觉好笑,嗓音喑哑,“不闷?”
宋沉烟想翻身不能,讪讪地想坐起来,那怀抱毫不松手。她摇了摇圈在腰上的手臂,提醒道:“哥哥?”
他将手放开。
二人都默契不提昨晚的事。
宋沉烟如常起床去洗漱,换好了衣服又进来,宋子浮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目光空洞,回过神看着她。
她穿烟灰色羊绒针织套装,宽松舒适,柔软得像团绵云。
“不是要出去吗。”宋沉烟微笑,礼貌又客套的假笑,他一眼就知道,心底轻笑着起床,走到门口时回头,她坐在梳妆台前往脸上抹面霜,一点点米白脂膏慢慢匀开,香气散发出来,脸蛋在阳光下也是白皙柔嫩的淡粉。
他转身进衣帽间,拿走她昨晚穿的睡衣,丝滑轻盈的手感,送到鼻尖深嗅属于她的香气,面不改色回自己房间去洗漱换衣。
宋沉烟收拾妥当,下楼靠在沙发翻阅手机信息,窗外下起小雪来,院子里湿漉漉的。宋子浮正要下楼,她仰头看他,“哥哥,帮我带条围巾下来。”
他应了一声,去她衣帽间找围巾。衣帽间是 L 型的,一应深棕色衣柜,配饰那柜最外侧挂着条浅色围巾,他正要取,见下方行李柜有个橙色盒子歪着要掉不掉,他随手摆正,那盒子却轱辘掉在地上散开。
里头一卷黑色小牛皮金扣腰带滚落出来,做工精巧品质奢贵,男款的。
宋子浮心头一紧,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先拾起一旁的购物凭证看了日期,正是她刚住回家那两天,大概就在那两天,她与杜吟山分手,他送了她两台车。
宋子浮紧抿的唇线松开,忍不住笑起来,眉眼也舒展上扬。
那时他也刚回,二人关系还很生疏。他拆开腰带换上,随手将自己身上那根放在柜里,又收拾好滚在地上的礼盒放回原处,取了围巾下楼。
到了楼下,宋子浮笑意盎然将围巾替她围上。宋沉烟瞅着他腰上那根黑色腰带有些眼熟,很像上次她顺手买的那条,但忍住没开口问。
宋子浮笑道:“怎么准备个礼物还不敢送,这是什么意思?让哥哥自己寻宝?”
“我……”宋沉烟脸一僵,“这不是送你的。”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
她心里别扭,继续狡辩:“那是我买鞋时的赠品。嗯,是赠品。”语气十分肯定。
“哦,这样啊,”宋子浮一副了然笑意,神情悠然自得地满意,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问:“哥哥送了你那么多东西,你不回礼有些不礼貌啊,我以前怎么教你的?”
宋沉烟耳根通红,勉为其难答应,“你想要什么?”
“选过男装吗?”宋子浮嗓音磁一般在她耳边萦绕,眉梢眼尾带着笑睨她。
“没有。”宋沉烟退开一步。
“没陪杜吟山买过?”
她认真想了想,“没有。”
宋子浮又笑,那笑容满得都要从俊颜上溢出来。
到了车库,宋子浮站在她那辆小跑车旁,西服笔挺俊美倜傥,单手插兜偏头看她,示意她开车。
宋沉烟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对劲,遇见路灯变红反应过来急踩刹车,宋子浮倒吸一口凉气,想教育她,忍了又忍,话在嘴里滚了两圈还是没忍住,“不赶时间,你慢点开。”
他修长手指在中控敲了敲,似笑非笑:“要不要哥哥教你开车?”
她心里一顿,装没听见,轻轻吐了口气,将注意力又放回驾车上。
到了购物中心先找餐厅吃饭,年末的节日套餐,色香味搭配得喜气洋洋。
宋沉烟不喜欢生冷,连带着西餐日料也不喜欢,口味偏江浙喜平和。宋子浮即便国外待过几年,生活习惯与她有所不同,但衣食住行尽数迁就。
味道自然是不错,醉蟹鱼羹狮子头,冬笋虾仁豆腐丝,一应家常小菜吃得宋沉烟心满意足。
也许是换了环境,那种不自在与尴尬也暂时抛到脑后。
宋子浮笑着看她摸着吃饱的肚子,牵起她在商场闲逛消食。
“还真是好养活。别人都是一日三餐,你只用喂一次。”他垂眼看她,眼角带笑。
“哥哥,你当时将钱都留给我,在外面那几年怎么过的?”宋沉烟仰头看他,她从未问过,但此时却想知道。
“起初我有奖学金。”宋子浮不太想提,简而言之,“后来借着外祖家的旧关系,收回海外造船厂,又接了几单远洋航运业务,收回几笔外债,慢慢就好了。我手上有了本钱,很多事情也顺手许多。”
“那时很辛苦吧。”
“你呢,当时怎样,一个人在这边念书,住着学校,身边也没有旁的家人。我原以为姑母虽不会照应你,但至少不会故意刁难……”
“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一别六年,心平气和谈起往事,各有各的无从说起。
购物中心灯火明亮,背景音乐新春欢快,往来人群脸上是喜庆的神色。
宋沉烟走得缓慢,顿住脚步,转进一家品牌家居店。
店内灯光通透明亮,装饰豪华,香薰淡雅。销售顾问微笑跟随,适时介绍,既不过份热情也不冷淡怠慢。
宋沉烟选好两套真丝睡衣,又选了套绸缎床上用品,最后摸着一张金沙色的羊绒毯,看向宋子浮,“你来看看,这个喜不喜欢?”
销售顾问脸上笑容深了几分,“这个羊绒的原材料和制作工艺都是意大利顶级的,质感柔软品质奢华。先生太太眼光真好。”
“我不是……”
“你看看家里还要添点什么。”宋子浮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她身边,手背轻轻抚过绒毯,触感柔软绵似烟霞,他想起早上手心里那缕丝滑。
“就先这么多吧。”宋沉烟解释的话被打断后也没想太多,坐回沙发等着店里一样样包装好。
店里奉上英式红茶,礼貌周到。圆润茶杯复古精巧,她随手放在一旁茶几,不经意问:“不是要去看男装吗,一楼就有。”
宋子浮揉了揉她的发顶,牵起一缕长发放在手心,像黑色丝锻一般垂顺,没忍住俯下身凑近鼻尖闻了闻,淡香幽幽从心头拂过,像春日微风撩过垂柳,眸色也跟着沉了沉。
提着东西出来,销售顾问笑容满面送到门口,祝新年快乐美满幸福。
他面上浮起些笑意,一只手牵过她十指交扣。宋沉烟一颗心狂跳想要挣脱,他紧握不放,只是笑,“人太多,怕你跑丢。”
“又不是小时候。”这句话她最近已经重复过太多次。
到一楼品牌男装店,宋沉烟按他平日风格选好两套西服,一套藏青色一套黑色,宋子浮进去试衣,宋沉烟等在外面沙发,手指轻点面颊,闲闲看着窗外商场的节日灯饰布景,往来的人三三两两在那灯前合照。
“先生穿上这身像我们品牌的模特。”销售顾问不住夸赞,宋沉烟听见回过头来。
宋子浮身姿挺拔宽肩窄腰,西服面料挺括剪裁修身,藏青色在灯光下有华丽光泽,上身自是风流倜傥,他面容白皙俊美,眼眸似笑非笑,这副模样她平日里已经见惯,只是点点头,轻声道:“不错,就这两套吧,你还想要点什么别的吗?”
“别的什么?”他勾勾唇角嗓音醇厚,笑得意味深长。
宋沉烟白他一眼,刷卡付款。
店员见着二人来的时候提着家居商品,样貌登对举止亲昵,又是女士买单且不问价格,默认他们为夫妻属于高收入优质顾客,殷勤包装好商品,又另外用礼盒包装了一套家居香氛和两双情侣拖鞋,递送到宋子浮手中,满面笑容加上宋沉烟社交账号,说道:“宋女士若想要其他品牌热门款式,我们亦可为您优先留货。祝先生太太生活愉快。”
一路被人误会,宋沉烟神情已经麻木。
宋子浮微笑谢过,牵着她转身正遇见熟人进来。
杜吟山见着宋子浮如老鼠见了猫,陈含亨拉住他不让走,扭扭捏捏站在面前,叫了声“表哥”。
男女有过云雨后神情总会有些不一般,宋子浮挑眉,看破不说破,随口应了声。
宋沉烟神情自若问好,杜吟山抓耳挠腮心虚回应。她笑着留下一句“春节来家里玩”,随宋子浮出了店门。
见她完全没将那二人放在心上,宋子浮心情大好,笑她,“你邀请了多少人来家里还记得吗?到时候怎么招待想过没?”
“我就是客气一下,别人不会当真的。”
“没心没肺。”他失笑,“那就让他们除夕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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