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羞月李塬(罗羞月李塬)全文免费阅读_罗羞月李塬最新章节阅读
时间:2023-02-15 10:00:37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谢子安咬牙怒道:“怎么,你还打算生下这孽种?”
“我的孩子,我自然要生!”
“好啊,你这是往我脸上泼屎尿,我能饶你!”
那谢子安夺过婆子手里的药碗,上去一把勒住罗羞月的头发,就要往下灌。
“罗羞月,你可真脏,成亲那晚,亏得我没有碰你,不然现在都恶心死了。”
“你……你放开我……”罗羞月用力推谢子安,可她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看那碗药要灌下去了。
“你放开我三娘!”
这时小五冲了过来,一下撞开谢子安,那药也洒了一半。
“你们都是坏人,别碰我三娘!”
小五挡在床前面,紧紧护着罗羞月。
薛氏看到小五,气得上去抽了她一巴掌,那一下力气很大,小五站不住摔到地上。
“小五!”罗羞月心疼的想去拉小五,结果手撑不住,一下栽到地上。
“三娘!”小五忙爬过去抱住罗羞月,见她额头流了血,吓得哇哇哭了起来,“你们敢打我三娘,我美人哥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什么美人哥哥,你说谁呢?”薛氏气呼呼的问。
罗羞月捂着小腹,咬了咬牙,抬头看向谢子安道:“你今儿伤了我腹中孩子,以为李塬会放过你?”
谢子安脸一青,“不过一个野种……”
“那也是他的种,他让我留下这个孩子,便是认了他的!”
一听这话,谢子安竟还真怕了。
李塬折磨人的手段,简直骇人听闻,想到他杀了这恶魔的儿子,会遭到怎样的报复,他端着药的手都不稳了。
“娘,还是……”
“你怕什么,他也不过一个大理寺卿。”话是这么说,老夫人也犹豫了。
这时,她突然感觉背后一凉,下意识往屋门口看去。
看到一张幽暗且布满皱纹的脸,正吊着眼白,阴恻恻的看着她。
“啊啊啊!”
老夫人一声惨叫,把其他人也吓得够呛。
待众人回头,看到穿着土灰色大袍的一位老师太,跟鬼似的凭空冒了出来,不禁让人脊背发寒。
“晏姨娘!”薛氏先认了出来,又是一抖,“你……是人是鬼?”
师太一眼一个扫过去,最后盯了老夫人一眼,接着张嘴发出呃呃了几声。突然,一条黑狗窜了进来,冲着屋里人狂吠。
那狗有半人高,壮实的跟头熊似的,将一个没及时躲开的小厮直接撞飞了出去。而它一张嘴,汤盆一般,一口就能将人脖子咬断。
屋里人吓得嗷嗷乱叫,主子仆人的也没了尊卑,挤着头往外跑。一个晃眼的功夫,这群人就跑远了。
谢子安还强撑着威风在外面喊了一句:“罗羞月,你收拾好细软,明日一早,休书必送到,你立马滚出侯府!”
“汪汪汪!”
几声狗吠,外面立马没了声音。
大狗欺负完那些人,转头朝罗羞月她们过来了,小五吓得瑟缩不停,一直往罗羞月怀里挤。
罗羞月搂着小五,心下也害怕,不过那大狗绕着她转了一圈,就乖乖蹲到师太身边了,还歪头瞅着她,打了个喷嚏。看上去憨憨的,不大聪明的样子。
罗羞月看向师太,有些庆幸道:“那时山崩,将整座紫云庵冲垮了,好在您没事。”
师太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朝外走去。
又过了一会儿,谨烟跑了进来。确认罗羞月没事,她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是气哭了。
“没这么欺负人的!”
罗羞月让谨烟把她扶到床上,等躺好以后,她才舒了口气。
“你再去熬一碗安胎药吧,闹了这么一场,我怕伤到胎气。”
说到安胎药,谨烟想起来了,“我在药堂碰到咱们三房的婢子罗依,当时奴婢确实大意了,没有防着她,拿上药就走了。”
罗羞月心下微转,“罗依现在在谁跟前伺候?”
“她还留在三房,前几日碰到,她说在丽娘那院当职。”
罗羞月眯眼,看来她低估这丽娘了,一副老实相,心下好计谋。她知道这件事后,没冒失的出头,而是泄露给了对她怀恨在心的薛氏。
薛氏点火放炮,而她只需躲在暗处看热闹,而后坐享三夫人的位子。
“当时奴婢想着,这罗依虽没有跟咱们来到偏院,但夫人待她一向恩厚,也就没有防备。”谨烟又气又悔。
见罗羞月一副疲惫的样子,谨烟也就不说了,让小五在这里守着,她去熬药了。
小五趴着床沿,大眼睛不时溜一眼罗羞月的肚子。
罗羞月笑着揉了揉她头,“三娘肚子里有宝宝了。”
小五瞪大眼睛,“真的吗?“
“嗯。”
“那是哥儿还是姐儿?”
“你喜欢哥儿还是姐儿?”
小五想了想,“姐儿,我可以带着她玩。”
罗羞月捧着小五的脸,心疼的问:“刚才有没有吓到?”
小五点头,“我怕他们伤到三娘。”
“三娘没事。”
“肚子里的宝宝也没事吗?”
“宝宝也没事。”
小五一副放下担心的样子,“肚子里的宝宝是美人哥哥的吗?”
罗羞月嘴角抽了一下,“谁跟你说的?”
“我猜的。”
罗羞月捏了捏小五的脸,小丫头长大了,心思也敏感了。
谨烟很快熬好一碗安胎药送过来,罗羞月喝下药以后,便躺下休息。
夜半,子衿回来了。
“可是张琪那边出什么事了?”罗羞月问。
子衿点头,“咱粮铺被烧了。”
罗羞月皱紧眉头,“可有伙计受伤?”
“一伙歹人砸了粮铺大门,在里面没有找到粮食就放了火,好在当时铺子里没人。宅子那边也不安生,来了好几波抢粮的。”
罗羞月沉了口气,随着时日拉长,形势也越发紧张了。
子衿累了一天,罗羞月让她去休息。
只是子衿刚出去,不多一会儿又回来了。
“瑾姐姐不在屋里。”
“什么?”
罗羞月坐起身,“可在院里找了?”
子衿点头,“找了。”
这偏院就这么大,喊一嗓子,在哪个角落都能听到。
罗羞月忙起身,让子衿扶着她从正房出来,碰巧见谨烟从西后门回来了。
她猫着身子,若不是有月光照着,还以为进了小偷。
“去哪儿了?”罗羞月问。
这一声,谨烟还吓了一跳。忙回身看到罗羞月,先愣了一愣,忙把什么东西往后藏。
“别藏了,我又不瞎。”
谨烟没办法,只得低着头走过来,从背后拿出一用青布包裹的东西,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个锦盒。
再打开锦盒,赫然是两根人参,这般大小,少不得大几十年到上百年,还很肥厚。
因进京的路被山洪冲垮了,药材也慢慢稀缺起来,尤其是这种名贵的药材,早就被大户人家买回去藏起来。
想在市面上买到人参不容易,买到这么好的几乎不可能。
“哪来的?”
谨烟抿了抿嘴,知道瞒不住,只得小声道:“兰园。”
“你!”
“曲大夫说了,夫人您要补气血,这人参是必须的。可人参哪是那么容易买到的,奴婢跑了好几家药堂才买了一根人参,只切了两片,那会儿去熬药时发现一整根都没了。”
谨烟说到这里,气的咬牙:“定是老夫人身边的胡嬷嬷,我见她进厨房来着。”
“我不敢跟夫人说,怕您气大伤身,可没有人参又不行,奴婢想来想去只能去兰园讨要了。”
罗羞月叹了口气,“外面这么乱,你怎敢一个人出门,以后不许了!”
谨烟忙点头,笑嘻嘻道:“以后不敢了。”
罗羞月躺回床上,想着李塬受了重伤,需得人参补养,他那里有倒也不奇怪。
用他两根,往后必定还他,反正不欠他的。
兰园,周礼怀看着躺在床上,脸上一点血色没有的李塬,无奈道:“那两根人参是给你救命的!”
李塬睨了周礼怀一眼,因为太虚弱,没什么威慑力。
“不过两根人参……”
“是啊,不过两根人参,还是皇上嘴上省下来的。”
李塬咳嗽,“我死不了。”
周礼怀无奈道:“眼下城内形势越发紧张,你这个京郊大营的统领总不能一直养病,说这两根人参是救你命的,一点不夸张。只要你伤好了,才能稳坐这个位子,只有坐稳这个位子,你啊,你才能自保。”
李塬撑着胳膊起身,周礼怀要上前扶他,却被他推开了。
他平息一口气,端坐起来,脊背慢慢挺直。犹如一把淬火锤炼过的剑,染着血色,透着凛凛的威势。
他颜色憔悴,像是被霜雪打过一般,但仍是那枝红梅,足以惊艳世间一切。
他身子微晃,眼眸越发深邃。
“原我想自己烂命一条,死就死了,不足惋惜,只是愧对李家那枉死的一百来口英魂。”
“老七,你又这样!”
“可现在,我得活着。”
周礼怀一愣,李塬什么时候开始在乎自己的命了?
李塬眼睛眯起,“她为孩子宁舍自己的命,我这个当爹的也得为孩子谋一条生路不是。”
周礼怀听了这话,一脸欣慰:“老七,你终于有当爹的自觉了!”
“给我一把刀。”
“啊?”
“你药箱里那把带钩子的。”
周礼怀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拿出来递给了他。
“这刀磨得很锋利,你小心……你干什么?”
周礼怀瞪大眼睛,见李塬接过刀后,竟然解开胸口的绷带,对准了伤口。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把刀插入了他的胸口。
“你你你……你疯了!”
这一刀直入要害,原就没有长好的伤口瞬间迸裂,血簌簌的冒了出来。
在周礼怀惊得无以复加时,李塬面色不改,咬紧牙关,猛地又拔了出来。因为刀尖带着钩子,这一拔带着血肉飞溅了出去。
李塬扔掉刀子,忍着剧痛,抬头看向周礼怀,“我这就进宫。”
周礼怀钝钝的问:“做什么?”
“死谏!”
“你……你刚还说不能死,现在……分明是去找死!”
李塬面色青白,嘴角扯了一抹笑,极为阴冷,“我要真死在宫里了,你和义父说,请他帮我最后一次。”
“你说。”周礼怀忍着心疼道。
“请他不论用什么法子,带走罗羞月,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你!”
“她啊,她原就不配给我生子!”
夜色深深,罗羞月梦到自己一下跌落万丈深渊,陡然惊醒。她呼吸急促,惊恐的望着虚无的黑夜。
莫名的,她很慌。
重生而来,她试着改变自己的命运,牵一发动全身,很多人的命运也因此改变,可改变的结果是好是坏,她真的能把握住吗?
“夫人,您醒了?”谨烟在外间问了一声。
罗羞月往额头擦了一把,才发现自己出了汗,而且衣服都湿透了。她唤谨烟进来,帮她换了一身中衣。
“什么时辰了?”
“过五更了,您再睡会儿吧。”
罗羞月摇头,“想来天一亮,谢子安的休书也就送过来了,你先去收拾细软吧。”
谨烟见罗羞月皱着眉头,便宽解道:“要奴婢说,拿着一封休书离开侯府,于您来说再好不过了。省得留在这里,给他们糟践。”
罗羞月笑,“那快去收拾吧。”
“好!”谨烟乐颠颠出去了。
罗羞月原是笑着,但眼神慢慢冷下来,要她这样离开,落得被休弃的名声,她怎会甘心!
待到天亮,院门被敲响了。
谨烟刚从西屋出来,但见一只大狗从东屋窜了出去,对着院门叫了几声。
“唔唔!”
东屋传来一声,那大狗像是挨了教训一般,耷拉着头,蔫蔫的回去了。
谨烟好笑,看来师太没了舌头,她说的话,人听不懂,但狗能听懂。
打开院门,果然是那谢子安。
他雄赳赳气昂昂的进来,好像这一刻终于又能顶天立地了一般,显然已经忘了,早上吃的那口粮食还是罗羞月娘家送来的。
谨烟拦着他,让他在厅堂里等。
“我们夫人,不,我家姑娘还未洗漱,您且等等吧。”
“她再磨蹭都没用,今日必须收下这休书!”
谨烟轻嗤,“三爷看来吃饱了,说话力气都大了。”
“你这贱婢!”
“婢子也吃了,不过不是吃的侯府的粮,您不必发火。”
怼了谢子安一句,谨烟进了西屋。
罗羞月已经起身梳洗好,小五拉着她的衣角不放,生怕把她丢下似的。
罗羞月好笑道:“三娘不是保证过了,一定带你走,不过你总要让三娘换身衣服吧?”
小五想了想松开手,接着蹲下去抱住了罗羞月的大腿。
谨烟笑得没法,只好上前先帮罗羞月换上上裳,再让小丫头抓着袖子换上襦裙。
她刚进进侯府,便成了寡妇,衣服都换成了素色的。这谢子安没死,还要休了她,今日她特意让谨烟从箱底翻出一身绯色百蝶戏花的烟罗裙。
又戴上一套金镶玉的头面,打扮的明艳照人。
“那丽娘不及夫人……呸,不及姑娘您美色万分之一,那谢子安真是瞎了眼。”谨烟不平道。
“是啊。”罗羞月看了一眼镜中自己,“她怎可与我比,可颜色再好,终究各花入各眼。”
“既然不入他的眼,那您还精心打扮一番?”
“那是让他看的。”
“那是?”
“我再不是寡妇了,自然穿得鲜亮一些,不为悦己者容,只为心情好。”
罗羞月从里屋出来,那谢子安看过来,看痴了片刻,随即忙收敛神色,冷哼一声。
“你这样的女子,卖弄风骚,不安于室,做什么良家妇人,倒不如做娼妇。”
罗羞月冷冷一笑:“这侯府确实堪比那烟花柳巷。”
谢子安咬牙,“我不与你这妇人争口舌,白白失了风度。”
说着,谢子安将一封休书拍在书案上。
“你收下这封休书,赶紧离开侯府!”
罗羞月拿起那封休书,看也没看,直接撕了。
“你!”谢子安冷嗤,“你撕了也没用,我今日必须休了你!”
“休妻不可,必须是和离。”罗羞月道。
“你腹中有别人的野种,犯了七分之一的淫乱,我休你是名正言顺的!”
“你三年未归家,归家带回来外面的女子和儿子,若说淫乱,也是你先淫乱!”
“你!”
“我也不怕把事情摊开来说,只要你侯府能挂住脸面!”
谢子安咬了咬牙,“好,我给你写和离书。”
罗羞月让谨烟把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拿上来,让他立刻就写。
“你这般迫不及待,定是与那奸贼商量好了,可你也别想得太美,他怎么说也是堂堂大理寺卿,怎么可能娶你一个和离的女人。”
“写你的,别废话。”
谢子安弯着腰,很快就写好了一封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