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隽哥喝多了,在我这耍酒疯呢!速来!”
狂风暴雨拍打着窗棂,苏薇薇从噩梦中惊醒,看到这么一条短信。
她嘴角轻轻漾起一道弧度,上辈子,就是这条短信,让她陷入泥沼。
戏台搭建好,只等丑角亮相。
她抬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简单地收拾后,下楼。
上辈子苏薇薇爱了程景砚整整三年,只要他一个电话,就可以随叫随到。
她坐在计程车中,看着雨幕冲刷着挡风玻璃,此刻的心,竟然是冷寂的。
她侧目望向南亭酒吧,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在雨中也变得朦胧起来。
最后,她深吸口气,推开车门缓步下车。
直到二楼,苏薇薇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好似才从冰冷的世界中剥离出来。
她推开包厢,意料之中没有看到程景砚。
反倒是白轶见苏薇薇进来,放下唱K的话筒,奇怪地问道,“嫂子,你怎么来了?”
苏薇薇没有看他,转身推开包厢中的小门。
景砚懒散地靠着椅子,阔腿一伸,双眸半敛,唇边延笑,整个人慵懒至极。
指尖夹着女士香烟,手指轻轻地点了点,烟灰抖进透明烟灰缸中,徐徐香烟缭绕而上,将他痞帅的脸庞笼上一层雾色。
即便是有人推门而入,他也没有赏半个眼神,因为,他的目光都驻足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麻将桌上,几人围坐,她是那么的明艳动人。
白皙的脖颈在白炽灯下透着一层莹光,她坐在景砚的腿上,红唇潋滟,一手捏着麻将,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接过女士香烟,轻轻地吸了一口。
临了,这才缓缓看向苏薇薇,嘴角的笑意不断扩大,“阿隽,你老婆来了,还不去招呼?”
白轶头皮发麻,宁澜刚才借他手机,他也没在意,不曾想把隽哥的嫂子喊来了。
这下麻烦大了。
“你怎么来了?”景砚神情淡然,并没有被捉奸的羞愧。
苏薇薇淡淡一笑,将手提包往桌上一放,“酒吧就是做生意的,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人都露出诧异的神色,苏薇薇在圈中出了名的乖顺,今日怎么一反常态?
宁澜,程景砚的白月光。
不可否认,她很美,美得破碎,美得令人怜惜。她美到一个眼神,就能让一个男人为之疯狂。
有些人,美如玫瑰,浓烈张扬,有些人,美如芍药,清丽端庄,而她美目流转间,自显风情,肆意不张扬,美得刚好拿捏人心。
上辈子,她纵然是精心打扮,可是往宁澜面前一站,瞬间成了跳梁小丑。
她的着装打扮,就像在刻意模仿宁澜。
记得当时,她看到宁澜坐在程景砚腿上的那一刻,整个人受了刺激,走过去直接给了宁澜一巴掌。
然而,紧接着,程景砚就甩了她一巴掌。
死寂。
就连外面的包厢,也安静了下来。
宁澜在一旁,一副息事宁人的姿态,淡淡地笑了,“阿隽,一巴掌而已,若是能让知意消气,值。”
她眼皮轻掀,虽是挨了一巴掌,但是那一刻,她赢了,赢得体面,赢得彻底。
看看,一个泼妇和一个审时度势的小三,该怜惜谁,一目了然。
“嫂子,别站着,坐啊!”白轶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给苏薇薇找一把椅子。
苏薇薇回过神来,冷寂的眸光漾出一丝冷笑,“宁澜,你知道你跟我的区别吗?”
宁澜坐在程景砚的身上,微微侧头,并不在意,嘴角绽放出一个得意笑容,“什么?”
“在上流社会,美貌决定你的价值,攀附才是你唯一的出路。但是很可惜,你们之间的关系,不受法律保护。对于这种关系,还有一个耳熟能详的别称——情妇。”
随着苏薇薇的话落,宁澜唇边的笑意顿时僵住。
对于一个没有背景的宁澜,说这些话,无疑是在打她的脸面,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但是搬上台面讲,未免太过难看。
“当心,烟灰烫手,若是没有一双完美的手,你日后怎么伺候男人?”苏薇薇似乎嫌刺激不够大,故意拍了拍她的肩膀。
宁澜手上的烟灰顿时抖落,刚好落在她的手指上,她像是甩掉烫山芋一样,将香烟扔进烟灰缸。
在场这么多人,哪见过苏薇薇这种阵仗。
程景砚挑眉看向她,眼底薄怒,“道歉。”
苏薇薇垂眸,借着灯光打量他。
结婚三年,经过时间的沉淀,程景砚沉稳不少,一双眼眸风云变化间,便可拿捏人心。
犹记得,年轻时的他,凭借一股野劲,坐上了程家的家主之位,有头脑有谋略,世人皆知,宁澜是他的白月光,是他疼之入骨的心尖人。
只可惜,门不当户不对,程家为了让程景砚收心,与唐家联姻。
而她,喜欢他的野劲,不顾传言,执意嫁给他。三年了,心如磐石不可化。
上辈子的恶果她尝尽了,这辈子,也该及时止损不是?
“程景砚,”苏薇薇收起笑意,眼底再无温情,“不爱我,无可厚非,以前是我自轻自贱,容忍你欺我辱我,今日让我道歉,又是什么道理?”
“道歉!”程景砚面子被拂,眉眼阴蛰地盯着她。
“哦,也对,毕竟这三年来,你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对我冷言冷语,习惯了对我颐指气使。要我道歉,可以啊!下跪都行!你也是知道的,跪死人,我最在行。”
“唐、知、意!”
“嫂子,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白轶感觉场面逐渐失控,连忙过来劝架。
“白轶别叫我嫂子,我受不起。”苏薇薇回头看了一眼他,语气很淡,“你来劝我,不就是看准了我好欺负吗?程景砚是你兄弟,他与宁澜的事,在你酒吧,说不过去吧?”
白轶沉默了,今晚宁澜突然过来,他也始料不及,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宁澜居然将嫂子也叫过来。
包厢内,程景砚脸色沉如墨色,大家都见惯眼色,打算退出包厢,不想参合女人的战争。
苏薇薇适时拿起提包,“宁澜,如你所愿,我过来了,天下小三千千万,第一次见到上门找骂的,告辞。”
包厢门开了又关,苏薇薇走了,其他人见情况不对,纷纷找借口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