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物质没错,一味只贪物质,自轻自贱从男人口袋捞钱,就讨嫌了。
“值得庆祝。”郑野碰了下杯,“约崇州出来喝酒。”
“白天有一场大手术,都站废了,别折腾他了。”
其实,陆林诚是铁打的,他创下过连续三台手术的纪录,廖坤无非找个借口,给苏诺遥制造机会。
陆林诚和她也算有感情基础了,只要那尊瘟神不横在中间碍事,早晚拿下。
然而那头,一整晚相安无事。
一个没心情,一个没想好。
早晨苏诺遥要走,陆林诚拉开门,又是那句,“去哪。”
他洗漱过,短发梳理得规整,泛着乌油油的光泽,黑亮硬。
陆林诚的发质很好,他似乎没什么是不及格的。
苏诺遥说,“回公司。”
他走到玄关换鞋,“我送你。”
“你今天不去医院?”
“送完你。”
“挺清闲。”
陆林诚瞥她,“我耽误时间,先送你。”
苏诺遥没说话。
直到车行驶过路口,她没憋住,“我离过婚,是一个有一段不堪婚史的女人。”
离得还不算太利索。
财产没分清,仇没报痛快,并且周海乔那人,更不是善罢甘休的主儿。
像狗皮膏药,黏上谁,非得吸干了血,再扒层皮。
苏诺遥觉得,她这样复杂的状况,任何男人都避之不及。
陆林诚明显没遭受过社会的毒打,起码普通人走投无路的委屈,他没尝过。
她必须提醒他。
陆林诚专注开着车,“现在的恋爱同居和结婚没区别,都是一起生活。”
“我很像会过日子的吗?”
他反应平淡,“像。”
苏诺遥静默片刻,“我不喜欢。”
陆林诚不知道说什么。
车泊在凯悦的停车场,陆林诚熄了火,“六点下班?”
“如果加班,可能七点。”苏诺遥解开安全带,“你接我?”
“行吗。”
不是征求,像通知,轻佻又霸道。
“你医院的工作比我忙吧。”
“忙。”他惜字如金,“也不忙。”
“不用你接。”
陆林诚没想到,她拒绝挺干脆,“你开车了吗。”
“地铁啊,对面5号线。”苏诺遥准备下去。
“我长得难看?”他没头没尾问了一句。
她顿住,“不难看啊。”
陆林诚要是难看,世上99%的男人都没长脸。
他按捺不住烦躁,“那你怕什么。”
“我没怕你。”
陆林诚偏头,眼神一扫,苏诺遥这僵硬的、不沾染他分毫的姿势。
她心虚了,“你心情差,我不想踩雷。”
少个女友,多个弟弟,霁月清风的陆林诚,这火窝大发了。
他忽然俯下身,紧接着,苏诺遥眼前一黑,一股充满侵略性的味道。
来自陆林诚的肌肤,衬衫,甚至他的毛孔,激荡的生姜乳香和茶香。
本来是清洌的味道,在更加气质清洌的陆林诚身上,却浓郁得令人上头。
他此时的眼睛,投映在她的眼睛里,是一汪神秘,孤冷,幽寂,深沉而辽阔的东西。
又有哪个女人抵得住这样沉沦的对视。
苏诺遥有些混乱,“你换香水了。”
下一刻,陆林诚鼻梁贴上她额头,连同他的嘴唇,在她眼皮落下一个吻,“沐浴露。”
他舍弃了倪影喜欢的杏仁甜酒的气味。
其实,那味儿最衬他。
上瘾,醉人。
有动荡的、犀利的强悍。
迷惑得很。
看来,他决意一刀两断了。
“是向我表态吗?”
陆林诚闷笑,“我从不会为女人让步。”
言下之意,单纯换一种用而已。
可他的这番“单纯”,已是极为难得。
陈渊的男香也独特小众,微微的沉苦味,这两个男人确实很多相似之处。
对待感情,倾向于动身不动心。
说游戏人间,又克制,说薄情寡欲,又放纵。
陆林诚衣服上烟蓝色的纽扣,在咫尺间晃动,“你会忘了倪小姐吗。”
他沉默,在苏诺遥以为不会回答,隔了半晌,他淡漠开口,“发生过的,没有人能真正忘记。”
倒诚实。
那些说忘了的男人,大多图个清静,安抚现任,爱得越刻骨,回忆里越永恒。
苏诺遥也忘不掉周海乔,除非,遇到比他更渣的。
“不主动想起。”
她走神,他补了这句。
陆林诚实在是一个,撩人心弦的男子。
恰到好处的调戏,一分不重、一分不轻的笑意,勾得苏诺遥刚回过神,又失神。
陆林诚细细吻着,他吻技挺不错,虽然次数不多,可每次,很会击中她。
激烈,浅尝辄止,交替进行,他能从她的反应里,分辨出她下一秒渴望什么样的吻。
当陆林诚搂住她腰,苏诺遥也陷入昏昏沉沉,宋黎从车头前路过,她没注意,同行的女同事指给她看,“宋姐,这辆型号的捷豹,比老总的保时捷卡宴还贵。”
苏诺遥一激灵,钻出他怀里,“有人。”
坐直的同时,不小心触碰了按钮,宋黎扒着半截缓缓下降的玻璃往里看,“是你啊,大帅哥。”
陆林诚整理衬衣的褶痕,朝她客套颔首,并没打招呼。
明眼人都看得出,褶痕是纠缠厮磨的工夫,被身体挤压的。
宋黎意味深长,“苏诺遥,找刺激呢。”
她下车,推搡宋黎,“别胡闹了。”
“我胡闹还是你胡闹啊?青天白日的,在公司门外激情放飞,你离完婚路子够野啊。”
光是宋黎倒没什么,可其他同事在,而且平时不熟,这玩笑开过头了,苏诺遥捂住她嘴,“要迟到了,吕玮在不在啊。”
宋黎被堵得呜呜,“他中午...”
“苏诺遥。”陆林诚喊住她,“你过来。”
她步伐一顿,扭头,“我要上班了。”
声音莫名娇气,带点小女人的埋怨和恐惧,像羽毛挠得心痒痒。
陆林诚语调也软了三分,“有事告诉你。”
她犹豫,使眼色,“我同事——”
“过来。”
原形毕露的低沉,不容抗拒。
苏诺遥磨磨蹭蹭,极不情愿趴在窗户,陆林诚眼底浮现很烫的温度,像一丝笑和隐晦的欲望,“低头。”
她弯下腰,上半身探进车窗,陆林诚右手撑住副驾驶椅,在她耳畔小声说,“露了。”
她没明白,“什么?”
他搭在膝上的左手,突然伸向她领口,苏诺遥下意识躲。
“别动。”
苏诺遥紧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