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都看见了。他似乎有些难以开口,措辞小心翼翼,眼神望向我,既期待又害怕我的回答。我知他不是怀疑我与时胤有私情,更不是指责我,无非是想问个清楚,求一个明白罢了。远处传来混乱的脚步声,火光隐隐错错,安宁终于带着人寻了过来。...
可是为什么一个人能够感受到另一个人的悲伤。
突如其来的难过袭上心头,我不自觉弯了些腰。
想到我和安昭的结局,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让此刻的我难过到无以复加。
我闭上眼睛不去看他,竭力克制眼泪的落下。
「你不愿与我成婚,是因为陛下吗?」
「什么?」
我有些愕然。
安昭不似往日模样,此刻情绪外露,但仍旧竭力轻声与我说话:
「那日我看见陛下在你院中,还有……在平城。」
原来他都看见了。
他似乎有些难以开口,措辞小心翼翼,眼神望向我,既期待又害怕我的回答。
我知他不是怀疑我与时胤有私情,更不是指责我,无非是想问个清楚,求一个明白罢了。
远处传来混乱的脚步声,火光隐隐错错,安宁终于带着人寻了过来。
看见我们的那一刻,她高声呼喊着向我们跑来,身后紧跟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
我和安昭同时看见了时胤,安昭的眼神几乎是瞬间落寞了下来,嘴角笑意极其牵强。
我挥了挥手向远处的人示意,然后将目光投向安昭,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他。
安昭眉眼深邃,睫毛既长且翘,此刻如鸦羽一般,掩盖住了眼中汹涌的情绪。
他既磊落问我,我也当坦荡回他。
我给出了与上一世完全不同的答案:
「不是。」
不是因为时胤。
「我只是没有准备好爱一个人。」
我只是没有准备好再次爱上一个人,没有准备好再次付出所有。
他寂静的眼眸骤然亮起,如满天繁星坠落人间。
「那我可以等你吗?」
自从西山一事后,我和安昭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关于退婚一事,都默契地绝口不提。
他依旧很忙,梁王留下的烂摊子,一时半会难以收拾完。
还有祁王和宁王在京城里埋下的暗桩,都需要一一找出来。
可即便每日忙到焦头烂额,不论多晚,他都不会留宿宫中,必定会回安国府。
安昭似乎仍然对丢下我,先去救安宁一事,心存愧疚。
他每日回来后,都会来我院中,也不进屋,只是在门外坐上一会。
其实我并不怪他,我知道他这样的人,如此选择没有错。
他视我命如己命,甘愿同我赴死,可他不会用他人的性命换我的性命。
这是他的信仰,也是他的底线。
每晚他来的时候,若是正好我没有睡着,便会隔着屋门跟他聊上几句。
若是我睡着了,他也不会叫醒我,只是将宫中捎回来的糕点轻轻放下,然后不知道坐到何时,又悄然离去。
偶尔安昭得了空,在家待上几日,不用去宫中报到,这个时候安宁最高兴,缠着他叽叽喳喳。
他也不烦,不论多无关紧要的闲话,他都耐心应答。
我坐在一旁看书,经常会被安宁的异想天开逗笑。
「阿兄,你说人能够像神仙一样飞起来吗?」
「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烟花要是不在天上爆炸,在地上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