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加快疫苗接种来实现群体免疫，是目前全球新冠疫情防控的重点策略。尽管全球范围内已有多款疫苗获批，也有越来越多证据支持疫苗的真实保护效果，但对于此前已明确感染过新冠病毒的个体，接种疫苗效果如何，是否需要调整接种方案，还没有清晰的答案。

近日，《柳叶刀》发表两篇通讯文章，分别报道了两组前新冠感染者接种一剂BNT162b2疫苗（辉瑞/BioNTech联合开发）的效果，包括抗体反应（体液免疫）和T细胞反应（细胞免疫）。结果显示，既往感染者接种一剂BNT162b2疫苗能引发更强烈的免疫反应，抗体水平比未感染者常规接种两剂还要高一个数量级，而且体外活病毒中和试验表明他们体内具有高水平的中和抗体滴度。

这两项研究由伦敦大学学院（Uniersity College London）、伦敦帝国理工学院（Imperial College London）、英格兰公共卫生部（Public Health England）等多家机构的学者共同合作完成。

研究人员表示，这些发现增加了我们对于新冠免疫学的认识，也有可能为将来的疫苗接种策略提供信息，比如在第一次疫苗接种时进行血清学抗体检测，从而让更多“第二剂”疫苗可以优先用于未感染者，来加快疫苗覆盖速度，并减少更多变异病毒株的出现和流行。但这不应当影响当前的疫苗接种策略，也不意味着人们无需接种第二剂疫苗以实现加强免疫。

研究一：既往感染者打一针，抗体水平高140倍多

第一项抗体研究数据来自一项持续进行中的观察性研究“COVIDsortium”，从中纳入了伦敦51名医护人员，其中约一半（24人）曾通过多次检测确认感染过新冠病毒。这51名医护人员都接种了一剂BNT162b2疫苗，并在19-29天后（中位数22天）进行了血清抗体检测。由于BNT162b2疫苗的mRNA编码新冠病毒的S蛋白，因此研究团队重点评估了针对S蛋白的抗体反应。

在那些未曾感染过新冠病毒的医护人员中，接种疫苗后体内针对新冠病毒S蛋白抗体的峰值水平，与未接种疫苗的新冠病毒感染者的抗体水平相似。

而那些既往感染过的医护人员，接种疫苗后针对S蛋白的抗体水平明显更高，平均高达他们感染后、接种前最高抗体水平的140倍多。

研究领导者之一，伦敦大学学院Mahdad Noursadeghi教授指出，“这些医护人员的感染最早发生在伦敦疫情流行的早期，将近一年后再接种一剂疫苗，诱导了显著的免疫增强作用，这突出了新冠感染的免疫记忆持续时间，也增强了我们的信心，未来定期接种疫苗加强免疫或许是维持高水平免疫力的有效方法。”

研究二：既往感染者打一针，抗体有效中和活病毒

第二项研究在伦敦帝国理工学院72名医护人员中开展，包括21名（29%）既往感染者和51名未感染人员。这些医护人员在2020年12月23日-12月31日期间接种了BNT162b2疫苗，并在接种第一剂疫苗时和接种后21-25天提供了血液样本。

免疫反应分析结果显示，既往感染者体内的抗S蛋白抗体滴度明显高于未感染人群（中位值16353任意单位[arbitrary unit, AU]/mL vs 615.1 AU/mL）。其中此前有自然感染证据但接种当日血清抗体阴性的5人，接种疫苗后的抗体滴度介于未感染者和接种当日血清阳性的既往感染者之间。

未感染人群在疫苗接种后的抗S蛋白抗体滴度与年龄之间呈负相关，50岁以上人群的血清学反应明显低于50岁以下人群（中位数230.1 AU/mL vs 888.9 AU/mL）。而在既往感染者中，没有观察到这种相关性。

接下来，研究人员测试了这些医护人员血清样本对新冠活病毒的中和效果，包括4对接种当日血清（4份来自既往感染者，4份来自未感染者）和15份接种后样本（3份来自既往感染者，12份来自未感染者）。

结果显示，对于既往感染者而言，无论之前的抗体水平如何，疫苗接种都诱导了远远更高的中和抗体滴度。而在未感染者中，接种后16份血清样本中有15份具有可检测水平的中和抗体，但滴度更低。

对T细胞应答的评估还发现，针对新冠病毒S蛋白的5种肽，既往感染者体内表现出了强烈的T细胞反应。年龄和T细胞反应程度之前没有关联。

研究者指出，尽管这些免疫学数据还不足以说明临床保护效果，但这提示了确定疫苗供应的最佳方式需要考虑免疫反应：一方面，既往感染者接种一剂BNT162b2疫苗就会产生更强烈的体液免疫和细胞免疫；另一方面，老年人群或未感染者不及时接种第二剂疫苗可能无法提供足够的免疫保护。

随着更多疫苗研究的开展，期待有更多证据指导更广泛人群的接种，以优化接种策略，早日缓解全球疫情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