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制新产品可从了解其新功效、时效和用法等方面着眼

这周四，国家药监局条件批准了康希诺的腺病毒新冠疫苗。这周五，美国FDA开专家会讨论强生的腺病毒新冠疫苗紧急授权，专家们一致赞同授权【杨森新冠疫苗专家会意见，22-0 全票支持紧急使用授权】。这两款疫苗的临床试验规模都是多国家多中心四万多人，综合免疫功效不相上下：65-66%，对新冠重症的免疫功效相近：高于90%，储存条件也都是普通冰箱冷藏温度三个月。此刻距离新冠大流行爆发才一年。对比一下：埃博拉疫苗和宫颈癌疫苗的研制用了国际疫苗巨头默克五年和十年的时间。我国新秀与国际巨头同居世界前列，好不令人兴奋。

在全球已有1.1亿人感染、250万人死亡的新冠大流行时期，理应特事特办。但无论企业还是监管机构，似乎都未在科学上将就。美国FDA甚至提高了审批的透明度，为每一款疫苗的紧急授权，召开向全球实况转播的一整天的专家会，并公布大量的资料，让公众了解企业提供的疫苗功效和安全性实证、业内专家独立的看法和审评部门的科学考量。专家会以往只是为新药注册申请而开的，紧急授权使用产品不在此列。

创新疫苗研制的关键是显示新在哪里，新的意义及基于此的产品差异化。新冠病的特征是病毒传染性和变异性强，疫情持续时间长，范围广，一旦感染，60%会在几天内有症状，老人的症状比年轻人重等。新冠疫苗既有临床疗效，又有公共卫生的作用。这些特征给研制疫苗提供了创新的空间，给多款疫苗的共存提供了可能。让我们来看一下公开资料较多的辉瑞、Moderna和强生疫苗的一些说法和差异性。

临床方面：上市晚有晚的好处

强生疫苗晚辉瑞和Moderna疫苗两个月上市，但有机会在临床试验中入组感染了变异病毒的患者，因而可提供比辉瑞和Moderna疫苗更全面的免疫保护。

临床方面：功效和实效的区分

辉瑞和Moderna疫苗在临床试验中显示的功效（efficacy）是95%左右，强生疫苗的功效是66%，低不少。但在防止重症（住院或死亡）方面，三款疫苗功效都是100%。即种了强生疫苗后，即使感染了新冠病毒，也不至于住院或死亡。所以从实效（effectiveness）上讲，三款疫苗差别不大。

公共卫生方面：保护自己也保护他人

所有疫苗都保护种了疫苗的人，但至今，只有强生疫苗有保护他人的大规模III期临床试验证据。种了强生疫苗，即使感染上病毒，若无症状的话（40%的可能），将病毒传染给其他人的概率会降低77%。

公共卫生方面：扩大受益人群

强生疫苗只需打一针。辉瑞和Moderna疫苗需打两针。同样的医护人力物力，可以让多一倍的人受益。

公共卫生方面：上市早有早的好处

早上市，早开展产品改进工作。去年12月辉瑞疫苗上市时，要求储存温度为零下60-80度，要靠特制冰箱，很不便，尤其是对偏远和穷困地区和国家。在辉瑞向FDA提供了补充研究数据后，这周三，FDA允许辉瑞疫苗在普通冰箱冷冻层储存，有助于让疫苗尽快惠及广大民众。

产品策略方面：尽快上市

Moderna疫苗每针含100微克核酸，辉瑞疫苗每针含30微克核酸，但两者的功效基本等同，都是95%左右。去年12月两款疫苗上市时，Moderna疫苗只要求普通冰箱冷冻，而辉瑞疫苗则要求零下60-80度的特制冷冻冰箱。由于mRNA核算不稳定，极低温储存有助于保持其稳定。有一种说法是，Moderna是小公司，不想依赖于昂贵的特制冰箱，又不想在研究稳定性上拖延时间，所以决定加量核酸而不降低温度，即使70%都降解了，剩下的30%还与辉瑞一样多。幸运的是，核酸疫苗安全性好，用了三倍的量，临床试验中并没有观察到三倍的安全性问题。相比之下，为降低临床试验中的安全性风险，确保临床试验成功，率先上市，辉瑞采取了保守的、低剂量但高储存成本的做法。当然，上市后辉瑞就有时间细细研究稳定性问题了，就发生了上述降低储存温度要求并获得FDA准许的情况。

综上，前面五条都是有助于临床疗效或公共卫生的，容易得到FDA的认可，有助于产品上市和产品差异化市场推广。最后一条 , 是基于企业产品策略方面的考虑，也是为了产品早日上市。无论哪条，都是基于科学、理性和商业考虑的。从前听人说，研制新药可从了解新药的功效、时效和用法方面着眼 , 并结合企业自身产品定位的商业考虑。疫苗不是药，但看来也有相通性。

作者：榆木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