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宜宾作家陈刚11万字小说《南方故事》连载（18）

六

徐清接到陈粤的电话，说周雄没与他联系。说到周雄，徐清印象挺深的，就是那位肌肉男呗。陈粤带着周雄与他、张迈等同乡聚过好几次。听到周妻去世，徐清也唏嘘不已。说到周妻的严重的哮喘病，作为医生的徐清最有发言权。作为盆地的四川冬天阴冷潮湿，最易复发。而在南方沿海的广州，即使在冬天，也是阳光灿烂，一般都有15-22度，有冷空气来袭的时候，最低也近10度。内陆患哮喘的人到广州后一般几年没有发作的大有人在。徐清清楚记得在古镇认识的四川成都的一位老乡，就患有支气管炎、哮喘，几乎每年冬天就要发作一次。到广东中山古镇打工后，他到古镇医院开治疗支气管哮喘的药物，徐清听乡音识人，很快便与这位老乡相熟。老乡坚持服药治疗控制，加之广州冬季温暖适宜的气候，哮喘两年多来基本没有发作。

徐清认为广东沿海冬季气候温暖，空气洁净，很适宜内陆呼吸系统病员的康复。他在古镇医院推广中医养身活动，指导慢性呼吸系统等疾病患者，坚持中医药调理，辅以太极拳等锻炼，增强体质，大大减少了发病的机率，深受病员的好评。徐清渐渐有了名气。

三个月后（2000年3月），经高薪聘请，徐清跳巢到了番禺一家私立医院。除了薪水比古镇医院高外，更重要的是番禺比古镇离广州近，更繁华，但人们似乎对金钱更看重，更为现实。

5月，老板为提高医院效益，只给医生发基本工资，效益工资按处方提成分发。徐清觉得开大处方有违职业道德，欲找老板论理。同事劝道，这年头，与钱过意不去是傻子，只要你开的药方不是假药，吃了不死人就行了，但徐清没有给病人开处方。6月，徐清只得了一千多元基本工资，别的医生工资最多的拿到了六千多元。徐清的心失去了平衡。只能随大势而行，渐渐地，徐清开大处方也逐渐习惯了。

由于徐清医技高明，治好了不少人的病，逐渐成了当地名医，给医院带来了效益。年终老板给了他一万元奖金。从来没有一下子得到这么多钱，徐清满怀喜悦，感觉大房子似乎就在眼前。正准备把钱寄给家里，突然收到妻子的短信，说她一人与公公婆婆做在一起有点别扭，欲回到郊县的父母家去做。闺蜜条件比她差，结婚都买100多平米的大房了，自己感觉不是滋味。唠叨着徐清把工作辞了去广州发展，何时才能把钱挣得回来？妻子独守空房三载，对未来的生活感到迷惘，有结束这段婚姻的念头，徐清心情一下跌入低谷。

徘徊在珠江边，去？还是留？都不是最好的选择！说去，又要放弃现在广州的生活，回乡重新找工作，终点又回到起点。论当地收入水平，买房还要等上很多年。若房价上涨，更没希望了。特别是空手而归让人瞧不起，这点徐清很不情愿。说留，论现在挣钱的速度推断，妻子独守空房要四五年，现在才近三年，耐不住寂寞的妻子已有了离婚的念头。都是钱惹的祸！“啊……”徐清对天大吼一声，一下子把一万元撒进了珠江，立刻引起船上、岸边市民的骚动，纷纷拿着工具捞钱，有的索性跳入水中捞钱。由于风大浪急，有位市民下水后，很快觉得体力不支，大喊“救命”，众人大呼，又跳水救人，送至医院急救才脱险，闹剧变悲剧！家属又找到徐清要求赔偿，徐清不肯，闹到派出所。警察请来了专家，对徐清进行诊断，是否患有精神疾病，弄得徐清哭笑不得。

陈粤听说此事后，肚子笑痛了，特意来到番禺找徐清，劝道：“凡事随缘，婚姻也如此，强扭的瓜不甜！既然道不同、志不合，就应让她而去，让自己放下束缚，轻松生活！”

临走时，陈粤说，他的大伯陈达昌，一位老医生，欲到广州医院打工，想请徐清引见一下。徐清一听，乐了，只听说过年青的打工者，没听说过年老的打工者呀？！

对，最老的打工者！这也是陈达昌自喻的。陈达昌上世纪六十年代毕业于重庆医学院，通晓中西医，擅长中西医结合治疗内科病症。毕业时，陈达昌响应时代号召到最边远的、最穷的、最苦的地方接受革命的洗礼，自愿到四川康定藏区卫生院当医生。三年后，因结婚照顾夫妻两地分居，调回了故乡宜宾一个乡镇卫生院，继续为最基层的人民群众服务。妻子是乡镇中心校的老师。夫妻相敬如宾，在美丽宁静的小镇生活了10多年。中年以后，相继调到了市区。这时候，女儿已中专毕业工作，儿子刚上大学。

（陈刚）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陈刚，男，出生于1970年，供职于国网四川省电力公司宜宾供电公司，业余时间从事文学创作,现为中国电力作协四川分会会员，中华作家俱乐部、作家在线网、北方文学研究院、新世纪文学研究院创作员，宜宾市作协会员。

《南方故事》简介：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为了青春梦想，几个年轻人从四川漂泊到广州，经历了人生的风风雨雨，尝尽了人生的酸甜苦辣。红尘滚滚、人生无常、命运多舛，如今，已物是人非：一个抗震救灾中牺牲，一个见义勇为献身，一个贪污入狱，一个中彩500万精神失常，一个为艺术青城山修道，一个扶贫扎根粤北山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