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孩政策”发布后，母婴用品、儿童药生产企业股价齐涨，当笔者希望更全面地了解政策影响时发现，A股已无计生用品生产企业。2020年11月，人福医药出售杰士邦母公司乐福思集团40%的股权后，杰士邦不再纳入公司的合并报表，这意味着，最后一家和计生用品相关的A股上市公司正式退出该领域。医药企业为何做“减法”？公司的转型之路，从人福医药的多元投资到“归核化”或许可窥一二。

　　从“加”到“减”：多元投资回归核心业务

　　2015年至2017年，人福医药热衷于做“加法”，通过一系列股权投资快速拓宽了经营领域，涉及证券、保险、投资、房产和医药等多个领域。2017年该公司股权投资规模为59.91亿元，同年净利润仅为23.18亿元，投资规模约为净利润的258%（见表）。

　　在人福医药做“加法”热情正旺的2017年，该公司以1.2亿美元购回了曾于2006年售出的杰士邦部分股权（54%），其公告显示，公司此举是为了实现在两性健康领域的领导或领先地位。

　　高涨的股权投资使得企业不得不依赖筹资所得，2016年，公司通过借款筹得15.89亿元，发行各类信用债筹得52亿元。筹资活动频发派生出另一个棘手问题，即财务费用的飙升。2017年公司当期有息债务较上年增加了约30亿元，当期财务费用高达5.68亿元，较同期增长71.91%。该年度，可供企业自由分配的自由现金由正转负，资金流出规模高达4.12亿元，简而言之，财务费用严重侵蚀了公司的经营所得。

　　频繁做“加法”使得公司商誉迅速上升，倘若收购对象营收不及预期，那么膨胀的商誉便存在巨大的减值风险。2017年人福医药商誉飙升至2015年的4.7倍，规模高达64.75亿元，占公司非流动资产的30.34%。2018年，商誉最终“暴雷”，由于公司此前收购的Epic Phar ma营收不及预期，因此公司计提商誉及无形资产损失30.1亿元，导致公司当年净利润亏损19.61亿元。

　　多元投资做“加法”，效果未如预期。毛利率下滑、债务高企，市场对人福医药的经营能力产生疑虑。公司估值自2015年中旬开始一路下滑至2019年初的低点。用来衡量企业估值高低的市净率，在2019年1月的均值仅为1.06倍，作为同期可比公司的恩华药业市净率为3.22倍，仙琚制药为2.23倍，均远高于人福医药。

　　为了解决业务上求多、求全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人福医药终于在2017年年报中提出做“减法”，即“归核化”战略，积极剥离非核心业务，集中资源发展自身具有优势的细分领域。

　　策略奏效：财务状况优化 经营聚焦核心

　　公司债务水平随着“减法”型财务策略得到改善。在2020年人福医药的年报中，展示了公司如何在财务管理中做“减法”，“积极控制负债规模，减少短期融资券及超短期融资券的发行筹资活动”，公司的筹资所得较上年同期减少4.4亿元，负债总计较2019年下降11.07%；

　　同时通过筹措低利率借款，置换部分高成本贷款，来降低利息支出。2021年一季报显示，2021年第一季度该公司利息支出为1.53亿元，较上年同期下降23.5%。

　　不仅如此，公司也通过出售非核心资产来偿还债务，减轻债务压力。2020年底，人福医药再出售杰士邦时，在公告中明确表示，此次交易所得的4亿元投资收益，将用来偿还有息债务等；同年，公司出售四川人福70%股权，共收到3.62亿元股权转让款，同时收回四川人福及其子公司3亿元借款，并减少合并财务报表上的有息债务10亿元，有效降低了负债水平，优化了负债结构。

　　受负债规模及结构调整影响，公司偿债能力改善明显，被用来衡量公司偿还流动负债能力的速动比率（公司速动资产与流动负债的比例），在2018年该指标仅为0.84，即速动资产不足以偿还全部的流动负债。但到了2021年一季度，该指标优化至1.2，即公司的速动资产足够偿还1.2倍的流动负债。

　　人福医药的盈利能力随着经营活动的转变而逐步回升，所谓“减法”型经营活动，就是剥离公司细分领域中竞争力不足的企业，并将业务聚焦于“核心”业务上。

　　除了前文提及的四川人福、乐福思集团外，人福医药还剥离了河南人福、中原瑞德、北京玛诺、钟祥人民医院、黄石人福医疗管理公司等，涉及医药商业、医疗服务、生物制药等多个细分领域。随着经营结构的调整，在2020年，公司的药品制造业营业收入首度超过医药批发及相关领域。药品制造业的毛利率远高于流通领域，回归核心业务也使得公司的毛利率进一步上升到2021年一季度的45.43%，较2019年同期提升5.35%，公司盈利能力进一步加强。

　　做好“减法”的同时加大对核心业务的投入。人福医药的主营业务逐步回归到“护城河”更宽的麻醉及精神药物制造领域，通过加大研发投入，来拓宽、挖深公司的“护城河”。2018年，人福医药将药品研发、人才储备确立为重点工作并写入年报，此后也不断加大研发投入，根据统计，人福医药2020年研发支出较2017年增加55.45%，公司研发人员较2017年增加35%。2021年5月，人福医药3个化学试剂获批上市，其中包含了子公司宜昌人福的1类化学新药注射用磷丙泊酚二钠，公司研发成果渐入收获期。

　　人福医药2021年一季报显示，公司扣除非经常性损益的净利润较上年同期上升97.61%，加权资产净收益率为2.60%，较上年同期增加1.34个百分点。做好“减法”，才能在未来的赛跑中“轻装上阵”。

　　当然，国内医药并购市场依然蓬勃发展。2020年，中国医药和生命科学行业披露交易928宗，交易金额达430亿美元。在一“加”一“减”之间，医药企业对转型之路做出了不同选择，未来发展如何，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