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39人惨死背后，为什么他们不顾一切要去英国？

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观察者网”（ID：guanchacn），原文首发于2019年7月26日，标题为《BBC发问：为什么他们不顾一切要去英国？》，不代表瞭望智库观点。

英国23日发生的“货车39尸案”引起全世界关注，虽然现在官方仍未确定死者身份，但因越南家属的报案，令外界怀疑受害者大多为越南国籍。一条由越南至英国的“非法偷渡路线”也引起各方媒体的关注。

近年来越南经济保持高速发展，为什么还有越南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偷渡前往英国寻找“新的生活”呢？

BBC报道截图

10月27日，英国BCC新闻网撰文介绍，虽然越南近年来经济成果不菲，但并非所有人都享受到了经济发展的红利。此外，越南还存在“劳动力过剩”的问题。

世界银行2016年报告指出，有9.8%的越南人生活在国家贫困线以下。该国少数民族内的贫困率，高达35.7%。

工作于胡志明市反人口贩卖慈善组织的Mimi Vu介绍，此前选择前往欧洲和英国的越南人，大多来自海防市或广宁省。“无论是以非法还是合法的方式，这些越南人出国工作，是为了可以往家里寄钱。”Mimi Vu指出，“但近10年来，义安省、广平省、河静省等相对比较贫困的省份内，也开始出现大量移民英国的越南人。”值得一提，针对本次“39尸案”，越南驻英大使馆昨日（26日）就已经提请3名失踪者信息，希望英方配合调查——这三人就来自河静省。

当地时间2019年10月27日，越南义安省，疑似英货车案遇难者的家属悼念亲人 @视觉中国

而英国是欧洲地区最受越南人欢迎的移民地点。牛津布鲁克斯大学政治社会学教授塔辛•巴伯尔介绍道。巴伯尔的将“在英越南人的移民情况”作为其研究方向。在她采访的多位越南人中，有大部分来到英国后开始从事美容行业、水产、农业等领域工作。

Mimi Vu介绍道，如果越南移民向偷渡前往欧洲，每人每次需向蛇头支付的票价，从1万美元至5万美元不等。这之间分为多个消费等级，譬如选择1万美元至1.5万美元等级的偷渡者，可能会在路途中需要在森林中走夜路；而不惜花费4万至5万美元的偷渡者，则会有人帮其买机票，直接飞到欧洲。

4万美元相当于农村地区越南人30年的工资，Mimi Vu指出，“这是一笔巨额资金。而且越南的文化是以家庭为中心的，他们为了家庭可以做任何事情。”有人为了支付“路费”，不惜卖掉越南的房子和土地。越南人愿意承担风险点，是因为他们相信在国外工作可以家人寄更多的钱。联合国数据则显示，偷渡欧洲的越南人每年向蛇头支付的资金，大约高达3亿美元。

至于越南偷渡者抵达英国所选用的交通方式，也可分为“头等舱”和“经济舱”两种。

英国政府设立的反奴隶问题独立专员办公室（Office of the Independent Anti-Slavery Commissioner）曾于2017年发布调查报告指出，选择“头等舱”的偷渡者，意味着将采用最直接且安全的偷渡路线，譬如先以欧洲申根签证前往波兰的安全屋，随后前往英国。而“经济舱”则意味着偷渡时间可能会长达几个月之久。

“但无论你选择什么，最终都将在英国国境线前停下来，并乘坐卡车或者轮船入境。”Mimi Vu指出，大部分越南偷渡者在抵达英国前，先会在俄罗斯或者东欧“歇脚”，最后一个中转站往往是在英吉利海峡旁的法国。偷渡者会在法国躲进卡车或者轮船，再由人运往英国境内。

延伸阅读 1

失联越南人超35人，家属接匿名电话"求宽恕"

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观察者网”（ID：guanchacn），首发于2019年10月28日，原标题为《失联越南人超35人，家属接匿名电话"求宽恕"》，不代表瞭望智库观点。

英国警方对“冷冻卡车”案受害者身份仍没有正式说法，但越南一些地区已经弥漫着悲痛的气氛，开始统计失踪者人数。

共3辆卡车载100多名越南人前往英国的消息被曝出后，又有越南家庭透露收到匿名“非正式死亡通知”电话，为这场悲剧请求他们原谅。

而越南组织的数据显示，已有38名越南人被家人确认在数天前失联；与此同时，有当地神父也表示，39名受害者中，可能有35名越南人。

据香港《南华早报》10月27日报道，上周三，英国埃塞克斯郡警方在一卡车内发现39名受害者，越南北部河静省居民Nguyen Dinh Gia认为他的儿子Luong就在其中。

Nguyen Dinh Gia 图自《南华早报》

尽管英国官方还没有公布受害者的身份，但57岁的Gia称，他在上周四晚接到了一通匿名电话，一了解卡车情况人士告知了他这个可怕的消息。

他猜测，对方在看到所有人的尸体，发现无一生还后，就给他打了电话。“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

虽然不确定是谁打来的电话，但Gia称那是一名越南男子，很可能是把他儿子带上卡车、开启不幸之旅者的同伙。

他还补充道，“他们打电话给我说，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这是件不幸的事，他们请求我的原谅。”

值得注意的是，上周日，越南警方采集了Gia等疑似受害者家属的头发和血液样本，以获取DNA信息。

另据法国国际广播电台27日报道，目前已知有38名越南人被家人确认在数天前失联。这些越南家人担心他们的子女在前往英国的卡车偷渡惨案中遇难。

目前已知其中的29人来自越南义安省，9人来自河静省。他们的亲友前往教堂，参加了教会为他们举行的祈祷。

该法媒越南组记者根据越南“公民记者”网站的统计称，这38名失联的越南人，分别来自义安省的三个县与河静省的三个县。

而英国《卫报》独家报道，上周六晚，一直在帮助疑似受害者家属的当地神父Anton Dang Huu Nam，在教堂主持了一场追悼会。他称，在39名死者中，有35人来自越南。

神父还表示，自己被告知，卡车上遇难者的一些家属已经收到了人贩子的退款。

事实上，在没有官方消息的情况下，越南民间已经开始计算失踪者人数。

河静省干禄县人民委员会副主席Bui Huy Cuong表示，根据他们的调查，同一天还有2辆卡车带人驶往英国。“这些家庭仍然希望，他们的孩子可能在另外2辆卡车上。”

不过，Gia称自己已经不抱希望：“我确信他已经死了。”

2017年，Luong离开越南前往欧洲，先是到了俄罗斯，然后途径拥有相当规模越南裔社区的乌克兰和德国，最后留在了法国餐馆工作。

为此，他的家庭欠下了1.9万美元的债务，而Luong每个月只能寄回不超过1000美元。他们还有大约5000美元要付。

就在儿子疑似遇难的前两天，Gia接到了他的电话，得知他要去巴黎与一群前往英国的移民汇合。

“我说‘不，不要去任何地方，就留在那里’，但他告诉我他会走一条安全的路。”

Gia补充道，这条未详细说明的“安全路线”需花费1.1万英镑，而Luong实际乘坐的卡车路线花费约3500英镑。

“他告诉我，他不知道自己会在英国做什么工作，但会先去那里，”Gia说。三天后，他收到了疑似来自人贩的非正式死亡通知。

不过，外媒最先关注的疑似受害者是26岁越南女子Pham Thi Tra My，她给家人发出的最后一条短信充满了绝望和挣扎。

My的哥哥透露自己家庭贫穷，妹妹为了去国外工作，从义安省的大学辍了学。

Pham Thi Tra My和Nguyen Dinh Luong 图自BBC

虽然My的父母曾经用工作签证送她去了日本，但因为对每月能存下大约800美元不满意，三年后就离开了。她又决定借债4.08万美元前往英国。

英国政府去年发布的一份报告显示，2009年至2016年期间，英国境内约70%的越南人口贩运案件与劳工剥削有关，涉及生产大麻和在美甲沙龙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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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提问前，CNN们已经想好了答案

本文由“央视新闻”（ID：cctvnewscenter）转载自微信公众号“ 玉渊谭天”（ID：yuyuantantian），原文首发于2019年10月28日，标题为《冷血提问前，CNN们已经想好了答案》，不代表瞭望智库观点。

39个亚洲面孔的人，被发现殒命于零下25度的冷冻货柜车中。这大概是近一周来最受全球关注的事件之一。

当很多人还在为这件惨案感到震惊，当遇难者国籍还没有定论、遇难原因也尚未确定时，不但英国媒体已经自行“确认”遇难者中国人的身份，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也摆出了一副“铁证在握”的姿态，提问中国外交部，为什么中国公民在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之际以极端方式离开中国？

这个问题里，有挑衅，有联想，有暗示，却唯独少了人性。

CNN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或许是他们心里早已有了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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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在事实前面的西方媒体

27日，关于这起案件有了最新进展。据越南通讯社当天报道，越南驻英国大使陈玉安已前往埃塞克斯郡事故现场与英国警方会面，了解现场情况。

陈玉安表示，越南驻英国大使馆全员已经与英国警方取得联系，将全力配合英国警方展开遇难者身份的调查。

央视驻越南记者周洋一天前就给谭主发过一个信息：

越南河静省干禄县安镇人民委员会消息，当地民众范文盛认为集装箱内发现的一名女尸可能为其女范氏茶媚。

其家人随后向安镇人委会公布了范氏茶媚10月23日发回的短信，短信全文如下：“母亲，女儿对不住您和父亲。女儿去不了国外了，我快不能呼吸了就快要死了！我爱你们！”随后范氏茶媚对其兄长发短信称，希望兄长好生供养父母。

据范文盛称，家人在收到信息之后设法联系范氏茶媚，但是电话无人接听。他们家已经收到了“人蛇集团”的退款。

根据周洋最新发来的消息，截至目前，越南一共接到24户家庭报案，称家人在欧洲失踪。河静省截至目前接到10起报案，乂安省为14起。据乂安省公安部门负责人表示，当地公安正在调查相关情况。

该省已将4名涉嫌组织人员非法出境的犯罪嫌疑人拘留并将依法对其提起诉讼。据了解，这4名嫌疑人涉嫌组织人员自越南非法离境至澳大利亚进行务工，目前乂安省公安人员已经从4名犯罪嫌疑人处截获超过400份尚未办理离境的人员材料，并缴获大量美金。

越来越多的线索，将遇难者的身份指向越南。

这和四天前惨案刚发生时的说法完全不同。

当地时间10月23日晚间11点，英国独立电视台率先报道，英国警方在埃塞克斯货柜车中发现39名遇难者遗体。当时遇难者国籍并未公布，但他们言之凿凿，称这39具尸体都是中国人。

当晚，并没激起什么涟漪，直到BBC跟进。24日上午10点35分，“权威媒体”BBC报道此事。标题是：

“埃塞克斯郡死亡货车：39名死者被发现是中国公民（Essex Lorry Deaths:39 found death were Chinese nationals ）”

10月24日BBC相关报道截图

一石激起千层浪，其后诸多英国媒体均称，来自警方“证实”，全球哗然。央视驻英记者侯茂华告诉谭主，看到报道的一刹那，她感到很诧异：

“他们为什么要去想中国人呢？我的第一反应是不会吧？说实话，虽然像我们驻外记者每年都只能回国休假一个月，但是我从社交网络中感受到民众对国内经济发展水平是很满意的，特别是近年来，相对贫困地区的生活水平都在显著提高，还有什么人愿意豁出性命冒险跑到所谓的‘发达国家’呢？”

谭主对英国媒体的措辞进行了梳理：

关于39名遇难者身份信息，独立电视台用的是“learns”——“得知”；

英国警察说的是"believed to be Chinese nationals”——“相信”是中国人。

到BBC这儿直接变成了“were”——“是”中国人。

侯茂华说，事情发生后，中国驻英国大使馆公使衔参赞童学军就抵达了埃塞克斯郡市政府。为了拿到第一手信息，侯茂华在政府门口等待了很长时间，可见使馆工作组跟英方沟通了很久。结束洽谈后，童学军第一时间接受了采访：

“英国警方表示，他们正在紧张核实当中，目前尚不能确认遇难者身份。我想强调的是，不管遇难者是哪一国的公民，这都是一个极大的悲剧，应该引起国际社会对非法移民问题的重视。国际社会应当进一步加大合作力度，防止此类悲剧再次发生。”

目前尚不能确认遇难者身份！这是惨案发生后的第2天，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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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标签 带节奏

心理认定大过事实认定

可惜，这样的声音被轻而易举的淹没。

10月25日，BBC还刻意连线香港时事评论员，议论中国贫困人口偷渡问题。

整个25日，BBC大量现场连线仍然假定遇难者是中国人。

没有人关心那39个人都是谁，这个惨案又是怎么发生的，也没有人在意今后如何制止这样的惨案再发生。一些媒体的兴奋点全部集中在了“中国人”三个字上。甚至有媒体已经断定，这是一个由中国福建籍人士组成的偷渡犯罪团伙策划的人口贩卖行为。

这才有了外交部例行发布会上，CNN记者那个“滴着血”的问题：

“你之前提到，为庆祝中国过去70年取得的巨大成就和进步，本月初中方举行了国庆相关活动。但中国公民却通过这种极端危险的方式离开中国，他们是出于何种动机？外界应该如何理解？”

这样的提问，已经明显带上了“先入为主”的设定，不去核实到底是不是中国人，而是越过事实，直接将“偷渡”和国家联系起来，潜台词是：你们的国家有问题，所以有公民哪怕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逃离。直接将矛头对准国家体制。谁让中国走了一条和西方完全不同的道路呢？

所以，谭主不得不说，以CNN为代表的一批西方媒体，内心深处特别愿意相信这39名遇难者是中国人。因为这样又给他们抨击中国提供了“黑材料”。

针对这个荒谬至极的问题，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毫不留情地提出批评：

“你是CNN的吧？我觉得你提这个问题很不合时宜，而且你提这个问题其实对CNN没有得分。我觉得在目前情况下，我们每个人都为这39个逝去的生命感到悲哀。我们也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希望世界各国能够加强合作，打击非法偷渡或者非法移民问题，对不对？我觉得当务之急是要查清事实真相，要想办法解决此类问题。

你刚才先入为主，设定遇难者就是中国人，而且把这个案件和我们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联系在一起，这个出发点是很有问题的，反映出你思想深处或者说你代表的美国一些媒体的问题。你到底希望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呢？”

谭主看来，心里早就戴着有色眼镜的CNN们其实不想听任何答案，因为这个答案，没有飘在风中，而是刻在他们自己的心里。在没有惨案时就已经有了，缺的就是个借口。

这两天，有个段子在朋友圈迅速流传，谭主以为，对于某些媒体嘴脸的刻画，那是相当地精准：

英国警察：可能是中国人，也可能是……

BBC：天呐！警察说39人都是中国人！！

其他西方媒体：英国认证39人全是中国人！！

越南人：哎？那不是我们人吗？

BBC：……请大家不要在意国籍，逝者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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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性“失明”

这就是所谓普世价值

其实听到这个惨案后，多数中国人和西方媒体想的并不一样。很多人说，凭常识觉得不大可能是中国人，中国人现在去英国还用偷渡？办个旅游签证，资料交到旅行社一周搞定。有必要这么麻烦，冒这么大的危险吗？

一位网民说，我十三岁的儿子都不相信是中国人， 说“都2019年了，还有人偷渡？！”

这是只有中国人自己才能体会到的。

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CNRS）研究员王思萌就表示，与1990至2000年这一阶段相比，现在中国无证经济移民的数量确实减少了不少。

事实上，正是因为国家经济发展快速、社会稳定，生活于其中的每一个人也才会有更多的安全感和发展机会。

当然，每一个偷渡者都有自己不得不冒险的理由，也并不一定经济发展了，就没有偷渡的人群存在。这也正说明了社会治理的复杂性。

这样的社会问题，存在于任何一个国家。

遗憾的是，每次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不巧”和中国有关，就会迅速地和国家制度挂上钩。

10月25日CNN官网刊登的新闻标题为：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为什么中国人要冒着生命危险进入英国？

在西方媒体眼中，中国有原罪，中国出现的一切社会问题都不是社会问题本身，而是中国的错误。换句话说，中国做什么都不对。

只要能扯上中国的，细枝末节，也要强行联系；只要能抹黑中国的，想方设法，也要大做文章。

选择性“失明”背后，是意识形态的“双重标准”，也是所谓“普世价值”的排他性。

潜台词就是：只有我的理念、我的发展模式是最好的，所有人都应该向我看齐。如果你出现任何问题，那一定是你的发展模式出问题了。

谭主想说的是，有色眼镜带久了，会习惯这个世界只有一种颜色，也会忘记这个世界本来就丰富多彩。而一味盯着别人的问题看，暴露的是自己的无知，丢掉的是自己的良知。

原标题：《39人惨死背后，为什么他们不顾一切要去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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