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艾滋病日:一名艾滋女大学生的故事

时间:2021-03-22 11:00:36   热度:37.1℃   作者:网络

2016年12月1日是世界第29个艾滋病日,在一些人的印象中,艾滋病很可怕,但实际上,对艾滋病患者歧视或许比艾滋病更可怕!此文为2006年的采访,当时正在上大学的朱力亚(化名),被来自巴哈马在武汉高校求学的男朋友传染上艾滋病,崩溃的她休学、自杀失败……她自述如何面对这一切。

噩梦降临———检查单上显示“阳性”!

1982年9月,朱力亚出生在西安一个普通家庭。父亲是司机,母亲搞温室大棚。日子并不宽裕,但他们省吃俭用,把朱力亚送到好的学校学习。朱力亚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18岁初中毕业时,考取湖北荆州一所中专,学习外语。她用2年时间学完了3年课程,中专没毕业就被保送上大学。入学后不久,英语口语不错的朱力亚在一家音像店门口邂逅了后来的男友,一个来自巴哈马,在武汉某大学医学院求学的青年,两个人深深地相爱了。在两年的交往中,男友向她隐瞒了自己的疾病———艾滋病和肺结核。那时朱力亚偶尔发现男友有重感冒、发烧、肚子疼等症状,还买了水果去看他,但是一点也没有想到他是艾滋病患者。2004年4月,这名男士被遣返回国。随后,朱力亚被查出携带艾滋病病毒。

朱力亚回忆道:“当时是系书记陪着我去疾控中心抽血做检查的,我满心希望得到一个好结果,但是医生拿来单子时只说了两个字,就粉碎了我全部的希望———阳性

听到这个消息,朱力亚一下子就被对艾滋病的恐惧击毁了。她的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常常在房间里拉紧黑色的窗帘,让屋子里没有一丝光亮,就这么一直坐着,坐着……“此时,脆弱的我不知到底谁能帮助我?连最亲近的父母这次都不能帮我走出困境。最权威的医疗界专家也都无能为力。我痛苦、绝望,感觉不到往日的阳光,静不下心来听风的声音、闻花的香味……”

休学回家———失败了的自杀计划

“那时我给父母写了一封遗书,准备自杀。”朱力亚回忆道。她经常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地走在大街上,希望飞驶而过的车辆把自己撞死,但每次都是一串刺耳的刹车声,加上叫骂……“司机的‘不配合’使我的车祸自杀计划‘受挫’。”朱力亚苦笑着说,“接下来,我又开始实施‘落水计划’,在武汉长江大桥上想往水里跳,但终因缺少勇气而放弃。后来,我又买了二锅头和一大把安眠药,但是吃了之后却安然无恙,可能是市面上假酒假药太多的缘故吧!”

正当朱力亚陷入深深的痛苦中不能自拔的时候,学校让她休学回家休息一段时间。于是她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父母发现,原来活蹦乱跳的女儿突然变得沉默寡言,神情抑郁,为女儿担心起来。朱力亚骗父母说:“我谈了个男朋友,他后来又喜欢上其他女孩子,我接受不了。”父母很吃惊:“那你回家也是因为这事?”“是的。”父亲一下子笑了:“原来是这么件事呀!你不知道我和你妈这几天晚上辗转难眠,白天心情复杂……好了,等毕业了,爸爸好好给你找几个男孩子,任我的女儿挑选。”

母亲也笑了,朱力亚的心却在滴血,不敢也不忍再在家待下去,回到了武汉。

志愿者小白———那一双双渴望援助的眼神

感染艾滋病以后,朱力亚更换了通讯录,上面多了许多从事艾滋病防治工作的专家的名字,其中包括2004感动中国十大人物之一、武汉大学中南医院桂希恩教授。每次有外国专家来医院访问,桂教授总会打电话给她,让她来了解一下国外最新的治疗方法,树立起和病魔抗争的信心。桂教授还给朱力亚介绍了志愿者小白,让他来帮助她。“第一次见到小白,是在9月里,他个头高大,健壮,皮肤黝黑,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朱力亚微笑着说,“初次与他聊天聊得很愉快。小白为了在全国各个艾滋病高发区统计感染人数,放弃了已经做了4年的工作。他计划在全国850所大学做有关预防艾滋病知识的演讲,并用5年时间深入多个艾滋病高发区,帮助艾滋家庭。”

当听说他的下一站就是去河南文楼艾滋病高发区的时候,朱力亚来了兴趣,她一直都想找几个病友交流一下,着急地问他:“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小白说:“当然可以,明天我买张票带你去。”

就这样,她随小白去了河南文楼村。在那里,一双双渴望援助的眼神,给了她振作起来的动力。相比之下,她感到自己是幸运的———至少还有文化,还年轻。她觉得自己该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可以这样说,我能够坚持到今天,无论从精神还是物质方面,小白都给了我莫大的支持。他高尚的行为让我重生了和病魔抗争的勇气,让我努力而自信地活下去。”朱力亚这样告诉记者。

“这里有坑”———她竖起了“警示牌”

朱力亚先在一家培训机构谋到一份教英语的工作,后来,又去了它在武汉周边一个县的分店。在远离都市喧嚣的宁静小城,朱力亚痛定思痛:“当初由于无知,在享受生活快乐时,不懂得安全生存的规则,这个疏忽,把自己推向深渊。我要给人们敲一记警钟:艾滋病就在你我身边,警惕起来吧!”2004年10月,朱力亚联系《南方人物周刊》,讲述自己的故事。当她把这一做法告诉医生时,得到的是善意的否定———他们要保护病人目前的生存处境。朱力亚犹豫了,“故事”暂没发表。2005年的3月,《南方人物周刊》告诉朱力亚,又有6个感染艾滋病的大学生与他们联系,想约大家坐一下。到了约定的地点,除了朱力亚,只来了两个人,都是男生。望着自己的同龄人,朱力亚的心阵阵发疼:多么年轻、鲜活的生命,正生气勃勃想往上冲的时候,却无奈要走到人生的尽头!

分别时,大家互留了手机号,后来给他们打,竟然全是空号。“大家都怕暴露、都想逃避,悲剧怎能不重演?!”严峻的现实灼烧着朱力亚的心,她坐不住了,想用自己受苦的灵魂竖起一块警示牌,告诉同伴———这里有坑!朱力亚思考再三,决定把自己患病前后的日记上传到网上,让更多健康的人看到,让他们了解一下艾滋病人是如何在痛苦中煎熬的,让他们更加热爱生命。发表之前,她又犹豫起来,因为一旦把自己赤裸裸地“晾晒”到众目睽睽之下,舆论会怎样评价自己?朱力亚思想反复地斗争后,下定了决心:“我真的不想让太多的人将来也去承受我经历的痛苦———所以我必须公开我的日记!”

朱力亚的日记很快开始在网上流传,她公开了自己艾滋病携带者的身份。

重返学校———“我们大家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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