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儿偎到虞襄 身边,问:“姐姐在这看什么呢?” 虞襄 手指摩挲着冰窟窿的边缘,道:“在看这冰下游动的锦鲤啊。” “哪有锦鲤。”琬儿又凑过来一些,若有若无地把虞襄 往下压。仿佛只要一用力,就能再次把她推下去似的。 那电光火石之间,琬儿脑子里确实闪现过这样疯狂的念头。...
这些年,虞襄 是对她不差,但是她受够了她的施舍。家里是由楚氏当家的不假,虞襄 不太出去与世家闺秀们走动,因而都是楚氏带着琬儿去结交那个圈子。可近两年来,但凡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在向她和楚氏打听虞襄 的婚配。
只要有虞襄 这个侯门嫡女在,就永远没有她琬儿的出头之日。别人只会称呼她为“顾家的堂小姐”。
那日本来应该掉下冰窟窿的人是虞襄 ,哪知她自己不注意却先掉了下去。结果阴差阳错,虞襄 竟毫不犹豫地伸手拉她,她自然要把她拖下水去……
眼下一听了丫鬟的话,琬儿便顾不得外面天寒地冻,赶紧出了院子,往冰塘这边过来。
琬儿站在冰塘边上,抬眼就看见虞襄 和扶渠蹲在冰窟窿边,遂远远出声喊道:“姐姐。”
虞襄 回头看她,她便轻盈婀娜地走在了冰面上。
虞襄 道:“天儿这样冷,婉儿怎么出来了,小脸都给冻白了。”一边说着,一边吩咐琬儿身边的冬絮,“怎么出来时也不带个暖手炉,还不快去给婉儿拿手炉来。”
琬儿勉强笑道:“就出来一会儿,不碍事的。”
虞襄 正色,透着几丝与威远侯相似的威严,对冬絮道:“冻坏了四小姐,你负责吗?还不去。”
冬絮哪能不从,赶紧调头回去取手炉。
琬儿偎到虞襄 身边,问:“姐姐在这看什么呢?”
虞襄 手指摩挲着冰窟窿的边缘,道:“在看这冰下游动的锦鲤啊。”
“哪有锦鲤。”琬儿又凑过来一些,若有若无地把虞襄 往下压。仿佛只要一用力,就能再次把她推下去似的。
那电光火石之间,琬儿脑子里确实闪现过这样疯狂的念头。
有时候她真的想虞襄 就这么淹死算了啊。这样侯府就只有她一个小姐,也就再不会有一个嫡女挡在她前面了。
思及此,琬儿整个人都装作不经意间往虞襄 身上推去,把她推向面前这个冰窟窿。
不知道内情的,远远看去,还以为是姐妹情深、毫无间隙呢。
扶渠这回是丝毫不敢大意琬儿的动作,琬儿一有风吹草动,她立马就发现,当即便伸手来拉。
然虞襄 的动作却是先快一步,只见她肩膀一斜,让琬儿的身子也跟着往前一斜,随之勾起脚跟往琬儿脚下一绊。
扶渠瞪大着双眼,震惊地看着虞襄 几乎是不费什么力气,三下五除二地,就精准地把琬儿给绊进冰塘水里去了。
这动作之利落、突然,连琬儿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甚至来不及惊呼一声。
等到了水里,那股透彻冰寒从四面八方袭来,把琬儿笼罩得死死的,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边在水里挣扎,一边朝虞襄 伸手尖叫。
她以为虞襄 必定也会像上一次那般,对她毫不吝啬地伸出援助之手。
然而,她大错特错。
“姐姐救我……姐姐……”
虞襄 低着头看着水里狼狈的身影,十分平静。她也确实朝琬儿伸出了手去。
可那平静的面色,让琬儿陡然冷得哆嗦。
虞襄 不是要伸手去拉琬儿起来,她竟是伸手按住琬儿的头,面不改色地把她往水下摁。
冰水里冒着咕噜噜的水泡,琬儿连喊都无法喊出。
虞襄 的力气如此大,不管她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虞襄 的手掌心。
那时候,虞襄 脑海里闪烁着的,是琬儿用自己的发带,把她绑在床柱子上时的光景。那时她也是无论怎么绝望地挣扎,都于事无补。
也该让琬儿尝一尝,绝望是个什么什么滋味。
扶渠在旁吓得脸色发白,嗫喏着嘴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虞襄 眼神平静无波,任琬儿挣扎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袖摆。她尚且还有闲情抬头对扶渠笑笑,道:“现在看到了,这就是每顿吃半碗饭和两碗饭之间的差距。”
扶渠腿有些发软。
虞襄 没打算就这么溺死琬儿,她手指一松,琬儿立刻冒出水面大口喘气,红着双眼瞪着虞襄 ,“你……你想害死我……”
虞襄 道:“哪有,我只是想让琬儿妹妹体会体会,这溺水是种什么感觉。下次便不敢随便把别人往水里拖了。”
“救……啊……”
话没说完,琬儿又被虞襄 摁下了水去。
如此起起伏伏,琬儿终于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了。
正当此时,虞襄 手上动作突然一顿,她抬头就厉目往塘边的覆有点点积雪的常青藤旁边看去。
她能感觉到有一束目光,似从那里投过来。
果不其然,那常青藤旁边站着一个人,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虞襄 眯着眼看过去,见那天地素白间,果真立着一道墨青色的身影,清淡得仿若一幅水墨画。顿时震了震。
虞襄 心里下沉,扶渠也发现了,惊道:“小姐,是二少爷。”
他没有出来阻止,他只站在那里静看片刻,被虞襄 发现以后,便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