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弦的爷爷奶奶也酷爱收藏古董,这两年她几乎承包了他们家的古书画修复工作。别说这种程度的古画了,更古老、破损更厉害的,她都修过。时间紧迫,接下来几天苏婳忙得抬不起头。忙起来挺好的,忙起来可以暂时忘记顾北弦,连悲伤都冲淡了。...
第三天,她撑着爬起来了。
梳洗干净,给顾北弦去了个电话:“离婚协议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顾北弦沉默片刻说:“我出差了,回去再说吧。”
“好,那我去上班了,去时提前给我打电话。”
“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在哪?”他关心的口吻问。
“在一家古玩店,之前就一直打电话让我过去。”
“别太拼,缺钱了就跟我说。”他声音低沉温柔,似掺了月光,惹人贪恋。
苏婳心里一疼,疏离地说:“不缺的,谢谢你。”
吃过早餐,苏婳打车来到古宝斋。
接待她的是店里的少当家,沈淮。
穿淡蓝色衬衫卡其长裤,身材高挑修长,气质干净,温润如玉。
把苏婳介绍给楼下众人后,沈淮带她来到楼上,介绍给店里的资深鉴宝师崔寿生认识。
“崔老,这位是‘修复圣手’苏老的衣钵传人,苏婳,擅长修复古书画。以后,就是我们店里的文物修复师了。您如果有拿不准的,可以找她商量。”
年近六十的崔寿生,透过老花镜,打量着苏婳。
二十出头的黄毛丫头,能当什么文物修复师?
在她这个年纪,他还在当学徒呢,少当家的却把她捧得那么高,还让他有事找她商量!
他面上答应得好好的,心里却很不服气!
等沈淮一走,他就问苏婳:“小苏啊,你这么年轻,从业多少年了?”
苏婳淡淡一笑,“十多年吧。”
崔寿生难以置信,“你今年才多大?”
“二十三岁。”
崔寿生心想,小丫头年纪不大还挺能吹,就等着打脸吧!
干这行的,靠的是真功夫,光靠耍嘴皮子是不行的!
正说着,楼下伙计上来请人了。
苏婳和崔寿生下楼。
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幅脏旧的古画,问能不能修复?
崔寿生打眼看过去,那哪还能称得上画啊,黑乎乎一块,破破烂烂,皱皱巴巴,还满是虫洞。
这种程度的破损,除非是国内顶级修复师才有几分把握。
他幸灾乐祸地看向苏婳,“小苏啊,大伙儿都盯着你呐,可别让他们失望啊。”
苏婳走过去,拿起那幅画仔细看了又看,对客人说:“可以修复。”
客人一听,大喜,“谁来修?多久能好?”
“我,三天就可以。”
“你?”客人打量着二十出头模样水灵的苏婳,满腹怀疑,“这可是明末清初“四王”之一王鉴的真迹!拍卖价都是上百万起,你可别给我搞坏了!”
众人看向苏婳也是怀疑的眼神,三天?这也太狂了吧。
崔寿生咂咂嘴,捻着胡须道:“小苏啊,你们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是好事,但也得量力而行。你这要是给客人修坏了,毁的可是我们古宝斋的声誉。这种程度的破损,就是顶级修复师来了,也不敢说三天就能修好。他们修一幅古画,哪个不得几个月甚至几年?”
言外之意:你不要自不量力!
苏婳语气坚定:“三天就可以。修坏了,我按照市价双倍赔偿。”
客人本就想修复好拿去拍卖的,一听还有这种好事,立马答应下来,“口说无凭,咱们签个合同。”
“好。”
估好价格,签了合同,苏婳拿着古画来到楼上修复室。
推开门。
屋里放着两张半人高的大红色实木桌,排笔、羊蹄刀、羊肚毛巾、羊毫笔、宣纸等修复工具样样俱全。
古书画修复,主要有“洗揭补全”四道工序。
苏婳让人烧好一壶开水,用蘸了开水的排笔开始淋洗古画。
每一下都小心翼翼,既要将污渍淋洗干净,又不能让过大的水流伤了古画脆弱的纸质纤维。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
好在她从小就跟在外公身边修复古画,这种事情早就熟能生巧。
顾北弦的爷爷奶奶也酷爱收藏古董,这两年她几乎承包了他们家的古书画修复工作。
别说这种程度的古画了,更古老、破损更厉害的,她都修过。
时间紧迫,接下来几天苏婳忙得抬不起头。
忙起来挺好的,忙起来可以暂时忘记顾北弦,连悲伤都冲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