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轻轻的按一下字母r,键盘就会自动跳出柔柔这两个字。谁知道他到底按了多少次呢,只有他自己知道。难怪他总喜欢把聊天记录备份一遍又一遍,我还以为是有重要的文件怕丢。难怪他喜欢让我穿红裙子,难怪他总喜欢让我化不适合我的妆容,难怪他总是让我把头发披下来,难怪他看我的时候总是满眼星辰。...
我们同居的那天。
「柔柔,她穿红裙子的样子真的跟你太像了。」
在一起的第六个月,他给我买了满满一柜子的红色裙子。
「柔柔,今天我们吵架了,她生气的样子和你一模一样,你们都喜欢说你不爱我了。」
我们第一次吵架,两个人气鼓鼓的谁都不理谁,直到我说出那句「你不爱我了」,他才来哄我。
「柔柔……」
只用轻轻的按一下字母r,键盘就会自动跳出柔柔这两个字。
谁知道他到底按了多少次呢,只有他自己知道。
难怪他总喜欢把聊天记录备份一遍又一遍,我还以为是有重要的文件怕丢。
难怪他喜欢让我穿红裙子,难怪他总喜欢让我化不适合我的妆容,难怪他总是让我把头发披下来,难怪他看我的时候总是满眼星辰。
这些都是柔柔的,我只不过是鸠占鹊巢而已。
我没有哭,一滴眼泪也没掉。
我只是丢了所有的红裙子,剪短了头发,把一切和柔柔相像的东西都从我的身边割离开。
除了我的那张脸。
我找到了柔柔的和他的合照,他小心翼翼的藏在了相册的最下方。
照片上的柔柔穿着鲜艳的红裙子,化着可爱的妆容,披着头发,开心的对着镜头比耶。
而他,在她的身旁,侧头满眼温柔地看着她。
那种我再熟悉不过的眼神。
不得不说,他的运气真的好,照片上的柔柔,真的和我太像了。
如果不是我知道我妈确实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或许我真的会怀疑一下她是不是我的孪生姐妹。
第二天的早晨,我煮好了醒酒汤,等他醒来。
一切好像都和从前一样,也好像都不一样了。
我没有问他昨天晚上为什么会喝醉,也没有质问他柔柔是谁。
但他质问了我,问我为什么要把头发剪掉。
我摸着参差不齐的头发,说我想试试短发的感觉。
很丑,我知道,因为那是我昨天晚上自己在卫生间用生锈的剪刀一缕一缕剪掉的。
我留了七年的长发。
他没再说什么,但是我看的出来,他生气了。
生气归生气,他并没有和我吵架,只是自己静静地压着那份怒气。
但他终归也没压住。
因为他发现衣柜里的红裙子全消失了。
和早晨一样,他问我裙子去哪了。
「丢了。」
他砸了家里很多东西,甚至扬起了手,但是看到我的脸的那一瞬间,又放下了。
这张脸可真是好用。
然后他又让自己平息下来,温柔地哄我,说裙子丢了没关系,他可以再带我买,头发剪了也没关系,可以带我去接发,或者再留起来。
我拒绝了。
我明确地告诉他,不会了,我不会再留长发,也不会再穿红裙子。
他气急败坏地吼出了他一直想说的那句话。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
他反应了过来,没再说下去,但是即使他不说,我也知道后半句是什么。
我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柔柔了。
后来,他摔门而去,一星期没有回家。
我照常上班,照常下班,照常回家,照常做饭,照常睡觉。
好像除了身边少了个人以外,也并没有什么差别。
一星期后,他回来了,向我道歉,并不怎么诚心,我甚至还能看到他眼睛里压抑的怒火。
我知道他会回来的,因为我有这张脸。
我什么都没说,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相处。
只不过现在的我,开始避开一切和柔柔相像的地方。
柔柔喜欢红裙子,我偏要穿裤子,柔柔长发,我偏要短发,柔柔喜欢可爱的妆容,我偏要化夸张的欧美妆。
我不质问他,不是我懦弱,我只是想给彼此一个机会。
如果他能接受这样的我,而不是以前那样,把我当成柔柔的复制品,我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继续和他好好的在一起。
一开始他确实很生气,也有些抗拒我。
但是时间长了,他好像也慢慢接受了。
他开始带我去裤子专卖区,陪我定期去修剪头发,看我的眼神也不像之前那样深情。
但我是很开心的,因为他终于不是透过我去看另一个人了。
从前那些深情的眼神,本来就不是属于我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