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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蒋云澈是青梅竹马,打穿开裆裤吃奶嘴那会就认识了。
我人生中的重要时刻皆有他的身影,而他的成长经历我也从未错过。
我妈曾和蒋父蒋母戏称,不如让我们两个定个娃娃亲算了,都是看着长大的孩子,肥水不流外人田。
彼时的我俩正在因为争夺最后一只巧克力味的棒棒糖大打出手,最后还是蒋母将棒棒糖给了我,叮嘱他男子汉顶天立地,不能和女孩子争东西,要学会谦让。
蒋云澈听得懵懵懂懂,我也迷迷糊糊。
后来上了学,我总跟在他屁股后面,得了个跟屁虫的外号。
小时候还好,初中以后,男女性别意识强烈起来,我也渐渐不再像小时候那么黏着他了。
高二分科,他选了理,我学了文。
学校举办百年校庆,我报了钢琴独奏,每天晚饭时间都去琴房练习。
与琴房临着的,是舞蹈练功室。
蒋云澈得知我因为练琴不吃晚饭,特意买了面包带给我。
那日,我弹奏着《梦中的婚礼》,看见窗户外站着穿白色校服的他,心里一阵暖意。因为三心二意,只想着赶紧弹完去找他,还错了好几个音节。
合上琴盖起身时,我微微扬起的唇角再也挂不住。
他靠在栏杆上,微风抚起额前碎发,手里攥着一袋小牛角包。
只是他的眼神,看的不是我。
而是一旁的舞蹈室。
后来我才知道,沈落在里面练舞,她仅仅因为一个模糊不清的侧影,便吸引了蒋云澈所有的注意。
沈落大我们一届,本来应该要高考不参加校庆,但她自告奋勇,说绝对不耽误学习,学校这才特批她参加。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学校当初不允许沈落参加校庆,或许蒋云澈也不会看到她,他们就不会认识,他更不会喜欢上沈落。
人总是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找借口。
比如我跟蒋云澈认识这么久,他从没说过喜欢我。
比如他只跟沈落见了一面,第二天开始就每天在舞蹈室门口等沈落练舞,等她练完后借机跟她聊几句天。
比如他将一封信交给我,问我能不能转交沈落。
彩排的时候我曾和沈落碰面,也算认识对方。
我握着那封信,面上不动声色说「好」,实际把信给沈落后,躲在校园那颗樱花树下,偷摸摸哭了许久,眼睛红肿。
但沈落并没有接受他。
她笑着对蒋云澈说:「高中学习最重要。」
那天晚上,蒋云澈逃了一节晚自习,在操场上整整跑了十几圈。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躺在塑胶跑道,脸色潮红,吓得我差点打 120。
后来他再没提起过沈落,认识他的人都以为他忘了。
我知道,他忘不掉。
大学毕业那一年,蒋云澈得知沈落结了婚定居国外。他只身一人来到酒吧,一瓶又一瓶灌自己。
他的胃本来就不好,加上过度饮酒得了胃病。我去他家照顾了他整整一个月,饮食起居全包了,活脱脱像免费的保姆。
那日,他坐在沙发上,我收拾着阳台的衣物,边收拾边嘱咐他:「胃刚好就别吃凉的辣的了,还有这衣服我替你洗好了,放在衣柜里,你记得按时加衣,别为了懒省事不穿秋衣秋裤,不然我看你得了老寒腿怎么办……」
我絮絮叨叨,全盘没注意蒋云澈逐渐柔软的眼神。
他说到:「舒年。」
「我们结婚吧。」
原本在我手里整齐如初的衣物,忽然散落了一地。
蒋云澈走过来捡起衣物,抱在怀里。
「你开玩笑的吧?」
我慌乱不止,想不出如何回答。
这次,他说的更加真切。
「我没有,是真的。」
「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