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晴心里轻嚅着这个名字,从前只觉得甜,现在却像鱼刺,哽在喉咙,上下不得。可迎着叶芷吟得意的目光,她还是强迫自己开口问:“你就这么急吗?”“不急。”叶芷吟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但是怕你急。”“什么?”苏婉晴有些不解。...
“轰!”
明明是冬日,苏婉晴却感觉如夏日雷鸣!
她大脑一片空白,怔怔看着软榻上的男人,久久不能回神。
刚刚,薄景行的语气那般亲昵,像极了宠溺!
可他唤的人,却是叶芷吟!
“薄景行,你睁开眼看清楚,我是谁!”
苏婉晴声音有些尖锐,薄景行紧闭的眼也慢慢睁开。
瞧见苏婉晴,他皱了下眉:“你喊什么?”
苏婉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她的夫君,在睡梦中,唤着其他女子的名字!
他究竟将自己置于何地?!
苏婉晴只觉得眼眶一阵阵发烫,喉咙里也哽着些嘶哑:“薄景行,你就这般喜欢叶芷吟吗?”
薄景行眸色深邃:“与你无关。”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撕扯啃咬着心,苏婉晴疼得脸色煞白!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片刻后,薄景行坐起身,按了按眉心:“听说你今日不仅回了苏府,还进了宫去觐见贵妃娘娘?你同她说了什么?”
“你希望我说什么?”苏婉晴声音沙哑。
薄景行久久看着她,最终开口:“此事我自有考量,你别做多余的事。”
说完,他就要转身就走。
掩在衣袖里的手还在死死的攥着那把贵妃赐下的匕首。
苏婉晴不知怎么想的,拉住了薄景行的衣袖:“你有什么考量?”
薄景行回头看来,没有说话。
就听苏婉晴又问:“与我和离,娶叶芷吟,这就是你的考量,对吗?”
薄景行将手抽回:“你不必知道。”
扔下这话,他大步离去,再没给苏婉晴开口的机会。
门外,连日的大雪久违的停下了。
却又要比下雪时,还冻人。
热泪滚烫,氤氲在眼眶,许久未落。
苏婉晴迈着僵硬的脚步,缓缓走到妆台前,拿出那纸薄景行早给了自己的放妻书。
她手指用力捏着,直到布满褶皱,几欲碎裂——
苏婉晴才将将松开了力气,转身,出门,没入了浓稠黑夜……
古鸣寺。
大殿佛堂依旧是永刹的安详。
香烛冉冉,木鱼声咚响,还有那鎏金佛像的满目慈悲。
一切都和三年前成婚前,苏婉晴前来求愿时一般无二。
却也不一样。
那时,她满心期盼,盼着能与薄景行日久生情,恩爱白首。
而现在,她只剩满心愁苦与迷茫。
这时,一个小沙弥从殿后走来,瞧着跪在蒲团上的苏婉晴愣了下。
随后上前:“施主,本寺要闭门薄客了,您早些回吧,山路崎岖,再晚些该不好走了。”
闻言,苏婉晴眼睫颤了颤。
她没有看小沙弥,只是望着佛像问:“回家?我……有家吗?”
生母认错了人,养母心怀杀意,夫君不爱休弃……
世间偌大,苏婉晴无处可去。
她咽下苦涩,回头看不知如何回答的小沙弥,最终慢慢站起了身。
“你只当我胡言罢了,叨扰。”
话落,苏婉晴转身朝大殿外走去。
马车一路朝薄府而回,她全程无话。
却不想到了薄府门前,刚下马车,就看到从中走出来的叶芷吟。
四目相对,她头戴金钗,面容含笑:“刚刚景行同我说已给了你放妻书,你打算何时离开,成全我们?”
薄景行。
苏婉晴心里轻嚅着这个名字,从前只觉得甜,现在却像鱼刺,哽在喉咙,上下不得。
可迎着叶芷吟得意的目光,她还是强迫自己开口问:
“你就这么急吗?”
“不急。”叶芷吟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但是怕你急。”
“什么?”苏婉晴有些不解。
叶芷吟却没解释,只是说:“我知你不想同景行和离,但他已注定是我的夫君。若你执意不改,便只能选择母妃赐你的那把匕首。”
“苏婉晴,要不我们来下个注吧,你说在与我的婚事和你的命之间,景行会选择哪个?”
苏婉晴面色苍白。
她心知肚明,薄景行的答案只会有一个——叶芷吟。
叶芷吟见苏婉晴说不出话,脸上笑意渐深,语气得意:“看啊,曾经你拥有的,现在我也将拥有了,苏婉晴,我从不比你差。”
说完,她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苏婉晴一个人站在原地,明明前面就是薄府的石阶,她却怎么都迈不动一步。
就在这时,一道脚步声响起。
薄景行从门内走出来,瞧见苏婉晴,他脚步一顿:“你又去了哪儿?”
苏婉晴凝望着他身上的飞鱼服,这个男人,同最初遇见时别无二致。
自始至终,他的眼中都不曾有过自己!
她喉咙发哽,血腥气蔓延,又被生生咽下。
“你要去哪儿?”
闻言,薄景行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