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侯府,苏婉晴无措的蹲在门口的石阶上。时间流逝一分,她的心脏就被莫名的恐惧攥紧一分。直到天明,一辆马车停在府前,薄景行从车上走了下来。苏婉晴悬着的心终于松懈下来,疲惫与委屈接踵而至。“怎么坐在外面?”薄景行看到苏婉晴,大步走来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到她身上。“你……”苏婉晴刚要说话,却清晰闻到了披风上萦绕着的胭脂香。...
回了侯府,苏婉晴无措的蹲在门口的石阶上。
时间流逝一分,她的心脏就被莫名的恐惧攥紧一分。
直到天明,一辆马车停在府前,薄景行从车上走了下来。
苏婉晴悬着的心终于松懈下来,疲惫与委屈接踵而至。
“怎么坐在外面?”薄景行看到苏婉晴,大步走来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到她身上。
“你……”苏婉晴刚要说话,却清晰闻到了披风上萦绕着的胭脂香。
她瞬间噎住。
又是那抹胭脂香,所以薄景行才整夜未归。
不是因为出事,而是去找苏环儿了。
苏婉晴倚靠着柱子站起来,伸手将披风还给薄景行:“多谢侯爷,我不冷。”
薄景行蹙眉看着她:“怎么了?”
苏婉晴压下涩意,一字一顿道:“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整整一宿……”
薄景行黑如深潭的眼眸之中有一丝波动:“突然有事不能回府,忘了与你说。”
苏婉晴心脏一阵阵抽痛,仿若置身寒冰地窖。
她转身往屋内走,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眼眶中的水雾。
只是才走没几步,她便感觉一阵气血翻涌,喉间有腥味。
“咳……”
苏婉晴拿着帕子掩嘴而咳,强烈的眩晕感让她视线再次模糊不清。
药……
她紧咬下唇,慌乱地在袖中摸索,想寻到药袋。
好不容易摸到,却因手抖无力,袋中的漆黑药丸尽数洒落。
“你病了?”
薄景行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药丸,眼神晦暗不明。
“滋补身子的罢了。”苏婉晴从他手中接过药丸,忍着疼痛镇静将药放回袋子里。
薄景行一瞬不动地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照顾好自己。”
听着他随风消散的声音,苏婉晴含泪将药丸塞进嘴中。
嘴里的腥味伴随着药丸的苦涩,让她胃里一阵阵灼烧。
前几日大夫说过的话,再次回响在她耳畔。
“头疾已无力回天,告知家人吧。
苏婉晴躺在床榻上,煎熬地等待脑中的痛意消散。
薄景行回府不过一个时辰便又走了。
他说去处理公务,但实则作甚,苏婉晴心如明镜。
守岁过后便是庆新岁,出嫁女子都要回娘家拜年。
以往每年,薄景行都会陪同苏婉晴一起回楚府。
今年却只有她孤身一人。
苏婉晴换了身衣裳,画了个掩盖病态的妆容,乘坐马车回去。
算算日子,她也有好几个月没有回去看望母亲了。
楚府。
“婳儿回来了。”楚母看见苏婉晴,神色愉悦。
看着苏婉晴身后空荡荡的府门,楚母又问道:“薄景行怎么没和你一起?”
苏婉晴强撑着一抹笑意,故作淡然道:“娘,我跟他要和离了。”
母亲神色一僵,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她看着苏婉晴,沉默许久之后沉沉叹息一声。
“想清楚便好。”楚母将苏婉晴轻轻抱住,亦如小时候那般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娘永远在。”
简短几句话,一瞬间击溃了苏婉晴所有伪装的坚强。
年幼之际,父亲随镇国将军出征边疆,战死沙场,是母亲独自一人将她拉扯大。
母亲知道孑然一身的不易与孤独,才一直希望她和薄景行好好过一辈子。
母亲现在这般淡然,定是不想自己伤心……
苏婉晴伸手抱紧母亲,心底的苦涩止不住的涌出。
“娘,若您早知父亲会走,您会选择别的人生吗?”
母亲摩挲着苏婉晴的头发,轻声道:“若能先知,母亲定会更加珍惜与你父亲在一起的每一刻。”
夜深。
苏婉晴躺在床榻上,回想着母亲说过的话。
忽然,她心生了些许悔意。
后悔没能在身体安康之时好好和薄景行培养感情,认真告诉他‘我爱他’。
纵使,那只是她单方面的爱慕……
翌日。
苏婉晴和母亲道别,乘坐马车准备回侯府。
她已时日无多,最后的几日她想再多陪陪薄景行。
此时马车却突然停下,下人告知是车轮坏了,需要修理。
苏婉晴无奈,只能中途下车往回走。
雨后的京城街道透着泥土的清香,阳光很暖,却无法散去她心底的郁结。
周围人群来来往往,都是结伴而行。
无人如她一般,孤独一身。
苏婉晴喉头莫名有些发涩,她多想能在这样的冬日暖阳下,和薄景行一起走走。
突然,薄景行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时洲……”
苏婉晴心一颤,刚要出声唤,却看到薄景行的另一侧站着苏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