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是下等的婢妾,但沈府也给我配了个婢子,也是没落的奴籍身份,名叫林茵,十五岁。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但她日子过得比我好,她不用爬到沈嘉元床上,也不用被秦氏叫去立规矩。我对她真心好,可她也不知怎么想的,脑子和我九姐姐何臻一样清奇。...
我虽是下等的婢妾,但沈府也给我配了个婢子,也是没落的奴籍身份,名叫林茵,十五岁。
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但她日子过得比我好,她不用爬到沈嘉元床上,也不用被秦氏叫去立规矩。
我对她真心好,可她也不知怎么想的,脑子和我九姐姐何臻一样清奇。
她想做沈嘉元的妾。
每次沈嘉元院里的嬷嬷来告诉我晚上过去侍寝,茵茵都格外紧张。
她让我穿青色的褙子,她自己穿粉霞色的,我发间只戴了一支白玉钗,她多戴了支花簪。
她这是看我好欺负。
但我不计较,她长得不错,眉清目秀的,我心里暗暗地想,沈嘉元那么勇猛,常常折腾我到半夜,多个人分担也挺好。
我晚上被他折腾,白天还要去给秦氏站规矩,但凡知道我和沈嘉元睡了,秦氏那日的规矩都格外重,我撑得很辛苦。
茵茵那个傻子,莫不是以为秦氏每次叫我过去是喝茶聊天的?
这日事后,沈嘉元去净房洗浴,而我照例是穿好了衣服跪在床榻边,等他回来喝口茶,如往常一样对我说一句回去吧。
以往奉茶的是他自己院里的丫鬟,都被调教得很好,低头垂眼,规矩得很。
不同的是,这次奉茶的是林茵。
青帐氤氲暖香,沈嘉元刚刚洗完澡,穿了白色单衣,剑眉薄唇,下颌冷白。
茵茵的脸红到了耳根,不敢抬头看他,偏又少女怀春,含情脉脉地看一眼,将茶水递了过去,声音软糯。
「爷,您请喝茶。」
沈嘉元接过茶盏,茵茵的手指不经意地触碰了下他的手,面颊绯红明艳,衬着她霞色衣衫,粉妆玉琢,令人心动。
但沈嘉元看都没看她一眼,喝了茶,开口让我们回去了。
茵茵失望,但没放弃,同样的操作又来了几次。
她反复地练习了抬头奉茶时的眼神、呼吸、动作、角度,确认已经足够惊鸿一瞥了,但沈嘉元还是没有看她。
她于是变本加厉,在一次我和沈嘉元事后,我趴在他怀里平息,他的手抚过我的长发,正轻揉我的耳朵,青帐之外突然传来茵茵的声音。
「爷,您累了吧,您请喝茶。」
他的手顿了一顿,我的呼吸也顿了一顿。
他抬起我的下巴,漆黑眼眸闪过危险的光:「你房里的婢子,跟你一样胆大得很。」
我咬了下唇,弱弱地说:「爷,繁衍子嗣,多个人总是多些机会的。」
于是他若有所思:「十一娘言之有理。」
后来,我失宠了。
我身边换了个叫潘潘的丫鬟,长得,实在是一言难尽,头脑简单,十分粗糙。
茵茵成了新宠,被沈嘉元召唤了两次,秦氏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身上,我不用被立规矩了。
但轻松了几日后,我就感觉到了危机,我弟弟阿赢怎么办呢,我真是蠢死了。
我日复一日地睡不着,总梦到天寒地冻,我九岁的弟弟在修城搬砖,瘦骨嶙峋地冲我惨然一笑。
我吓醒了,我突然明白了,我若不受桎梏,我的弟弟就必受桎梏。
沈嘉元可以有很多女人,但我只能依附着他一个男人。
直到半个月后,沈嘉元重新传唤了我。
我对他百般柔情。
他很放纵,染红了眼梢。
我生母杨姨娘曾是个妓子,会弹琵琶,会跳舞,我还曾在她屋里看过各种各样的册子,我很早就不是九姐姐那样不谙世事的闺阁小姐了,虽然那时惊如雷劈,面红心跳,人都懵了半晌。
然而以色侍人终不能长久,何松迷恋了杨姨娘一段时间,后来还不是有了新欢。
我要在沈嘉元对我最感兴趣的时候,救出我的弟弟阿赢。
酣畅过后,我抱着他,久久不愿撒手。
「爷,我错了。」
沈嘉元搂着我的腰,漫不经心道:「错哪了?」
我抬头看他,四目相对,他的眼睛深邃漆黑,像是隐匿着幽幽星河。
「这些日子被爷冷着,妾心如刀割,后知后觉地才明白爷在我心里有多重要,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爷,这些日子吃不下睡不着,梦里梦外都是爷,人都瘦了一圈了。」
沈嘉元在我腰间捏了一把:「这是瘦了一圈了?」
我讪笑:「虚胖,虚胖。」
但顿了顿,贼心不死的我又攀上他的身子,直直对着他的眼睛。
「不管爷信不信,妾的命是爷给的,今生今世都会忠于爷一人,抄家时妾觉得自己尤为不幸,但遇到爷,妾才知自己何其幸运,我愿把命交给爷,更愿为爷生个孩子。」
说着,我又补充了句:「让妾为爷生个孩子,便是死了也甘心的。」
沈嘉元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他果真动容了,翻身将我压在身下,爱怜地吻了我的额头。
「十一娘,只要你乖乖听话,我怎么舍得你死。」
又是乖乖听话,呵,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