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自嘲一笑,他不用看也知道,这又是白倾歌写给穆子恒的书信!白倾歌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还盖着被子。抬起手,伤口也已经换好药,重新包扎好了。想来应该是秋嬷嬷或是菱香做的。想到药方,白倾歌顾不得穿衣穿鞋,她光着脚冲到桌前。却发现纸已经泡烂了,一个字都看不出来,她连忙重写一份。...
太好了,他还活着。
她咬牙,仍然忍不住颤抖。
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裴昭,对不起,之前是我蠢,是我笨,是我眼瞎……”
“我错了,错得离谱,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只想做好你的妻子……”
裴昭眸子微沉,冷声道:
“夫人病了,送夫人回去养病。”
裴昭这个语气好像根本不信,也是,刚刚他一定看到她私会穆子恒了吧?
白倾歌焦急解释。
“裴昭!我是真的来和你认错,我以后和穆子恒再无瓜葛,我保证再也不会见他!”
见裴昭还是没说话,白倾歌急声道:“裴昭,你怎样才会相信我?”
裴昭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个女人,有时就像只狡诈的小狐狸。
突然,他抓住白倾歌的手腕,脸色讳莫如深。
不等白倾歌反应过来,她已经被裴昭拖进一旁的空屋。
砰地一声,门被裴昭反手关上。
昏暗的屋子,只有一点月光照进来。
白倾歌还没开口,就被裴昭推倒在冷硬的木榻上。
“既然你说没有骗我,那就证明给我看。”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随即直接扯开她的嫁衣。
白倾歌脸一白,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她脑袋嗡得一声,全身都下意识绷紧了。
她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裴昭,可并不是这样。
黑洞洞的屋子,强迫的动作。
她只有恐惧和害怕,这根本不是她期待的洞房花烛夜!
在嫁衣快落地的瞬间,白倾歌下意识反抗,推开了裴昭!
“不要!”
裴昭眼底划过讽意,果然,这女人又是在骗他。
他冷冷转身,要向门外走去。
见裴昭生气要走,白倾歌心里一空,急忙伸手从后面抱住了他。
“裴昭,我没有骗你,我只是不想敷衍你。”
“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我愿意慢慢了解你,努力爱上你。”
被抱住,听她软软糯糯的声音,说着这些,裴昭的身体一顿。
他眉宇间的凉意散了些。
哐当一声,有东西从白倾歌的衣裙间掉落。
看清是什么后,白倾歌脸色煞白。
匕首……
她差点忘了,前世嫁过来之前。
她听信沈若兰的话,在身上放了把匕首。
说要为穆子恒守身如玉。
白倾歌的脸色越来越白。
见裴昭转身,她立刻抬头。
果然,在裴昭眼底看到了嘲讽和寒意,冷得刺骨。
“裴昭,你听我解释!”
“我之前是昏了头,我……”
裴昭径直走出屋子,吩咐一旁的秋嬷嬷道:
“将夫人送回屋养病,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秋嬷嬷知道将军向来说一不二,这摆明了就是要保住白倾歌,让她不被老夫人处置。
秋嬷嬷又是无奈又是生气。
进去后,看到白倾歌脚边的匕首,这明摆着是要刺杀将军啊!
秋嬷嬷愤然看着白倾歌,吩咐婆子将她带走。
白倾歌被一群婆子围住,看着裴昭的身影快要消失,她心急如焚。
突然,看到脚边的匕首,她不假思索就捡起来。
举着匕首推开婆子,白倾歌冲裴昭跑去。
“裴昭!等等!”
秋嬷嬷吓坏了,喊道:
“她要刺杀将军!快拦住她!”
一群婆子也被白倾歌不要脸的举动气坏了,急忙追过去。
可谁知道,白倾歌停在了半路上,举着匕首割向自己的手心!
一瞬间,白兮的手鲜血如注,让众人都愣在原地。
裴昭回头的时候,看到身形单薄的白倾歌举着手。
夜色下,不断流血的手让人触目惊心。
也让他那双如深潭般死寂的眸子一紧。
白倾歌目光灼灼地看着裴昭。
“裴昭,我以血起誓,如果我今晚和你说的话有半句假的,就让我不得好……”
“死”字还没说出口,裴昭冷厉地打断了白倾歌,“够了!”
裴昭还是令人将白倾歌关起来。
由于主院被烧,白倾歌暂时被安置在梧桐苑。
看着秋嬷嬷铁青着脸给自己包扎伤口,白倾歌一言不发。
秋嬷嬷心里带着怨气,动作狠厉,可她见白倾歌始终没发作,好像真的变了个人一样。
想到原先隔三差五上门找茬的白倾歌,秋嬷嬷刚要心软,顿时又警惕起来。
是不是白倾歌又有什么阴谋了?
包扎好,秋嬷嬷拧眉看着白倾歌。
“沈姑娘,我家将军不是坐享其成的公子哥。”
“他自小受尽磨难,刀光剑影里才挣来将军之位。”
“你若再闹,别怪老奴对你不客气!”
白倾歌眼眶发红,声音哽咽。
“嬷嬷,以前都是我的错,我真的知道错了。”
秋嬷嬷见白倾歌这般态度,更觉得不对。
白倾歌闹了几个月了,刚刚还那么放肆地纵火,哪可能转眼就变了?
她心里叹气,不想再看白倾歌演戏,转身出了屋门,又按吩咐落锁。
正要走,秋嬷嬷看到院子里立着的冷峻男人,她再次叹了口气。
这一夜,被锁住的屋子烛火长明。
白倾歌顾不得手上的伤,她急切地按照记忆写着药方。
她记得,前世大婚之后,裴昭为处理她的烂摊子,急火攻心下,在战场留下的余毒失控,毒发昏迷。
那时候她被裴昭提前送去别院关着,她对裴昭的恨也越积越多。
现在她才明白,裴昭关着她不是折辱她,是要保护她。
然而她却不断地给裴昭惹麻烦,在别院闹得天翻地覆。
害他拖着病躯赶去,最后终身留下了病根。
由于手指用力,手心的伤又崩开了。
血浸透纱布,滴落在纸上,混着眼泪……
天色微微发白,守了一夜的裴昭进屋,却看到白倾歌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虽然睡着,眉头还是紧紧拧着。
手下压着的纸已经被血和眼泪糊得看不清字迹。
裴昭自嘲一笑,他不用看也知道,这又是白倾歌写给穆子恒的书信!
白倾歌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还盖着被子。
抬起手,伤口也已经换好药,重新包扎好了。
想来应该是秋嬷嬷或是菱香做的。
想到药方,白倾歌顾不得穿衣穿鞋,她光着脚冲到桌前。
却发现纸已经泡烂了,一个字都看不出来,她连忙重写一份。
很快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白倾歌立刻藏好药方。
毕竟她现在无法解释这药方。
秋嬷嬷打开门,敏锐地捕捉到了白倾歌藏东西的动作。
她心里一阵气愤,昨晚差点就被白倾歌给骗了。
让菱香进去伺候,秋嬷嬷忍着怒意重新上锁。
不多时,秋嬷嬷去了书房。
“将军,夫人偷藏了东西,还打听出门采买的事,应该是想往外送信。”
裴昭忍着胸口不断翻涌的气血,
沉默了良久,随后垂下眼帘,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派人看牢了!”
一旁,祁风心里叹息。
战场上杀伐决断的将军却偏偏栽在这里,对白倾歌每次都是容忍。
不多时,门外通报。
“将军,老夫人派人去梧桐苑,要带走夫人。”
裴昭立刻起身。
“我这就去寿安堂见老夫人。”
然而他起身之际步子却一顿,扶着桌面才稳住。
片刻后,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抬眸看向秋嬷嬷。
“嬷嬷,马车已备好,半个时辰后你送夫人去城外温泉别院,那里有我的亲卫,任何人都闯不进去。”
这时候的梧桐苑乱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