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叫她上前一步,而后,也并不做什么事,只是淡淡地瞧着她,眼神幽深难懂让人头皮发麻。谢喏如照旧顺从地上前,心中略有些惴惴不安。不管她是六品的侍读,还是他的女人,都是没有妄议朝政的资格的。及至走至案前,萧毅谨将手里的奏折递给她,笑道:“瞧瞧。'谢喏如接过,在他目光示意下打开。...
“哦?”萧毅谨凤眸微眯,不动声色地问道:“那谢卿认为朕该如何赏呢?”
“臣听闻将军曾有言——‘北地不平,誓不家为’。而今既北地已初平,皇上何不从公主、郡主等皇室宗亲中挑品德出众的女子,给将军赐一个好婚事?既慰将军多年抗敌之辛劳,又以此彰显天恩,让大离臣民看到皇上的恤下之心。”
谢喏如说完,室内便陷入了一片安静。好半响,萧毅谨淡淡道:“上前一步。”
上前一步。
这话是他往日惯常喜欢对她说的。
每每叫她上前一步,而后,也并不做什么事,只是淡淡地瞧着她,眼神幽深难懂让人头皮发麻。
谢喏如照旧顺从地上前,心中略有些惴惴不安。
不管她是六品的侍读,还是他的女人,都是没有妄议朝政的资格的。
及至走至案前,萧毅谨将手里的奏折递给她,笑道:“瞧瞧。'
谢喏如接过,在他目光示意下打开。
却正是御史台上书的折子,说的是威武将军功高震主之事。
在折子的最末,有最新的御批:“有功之臣,当厚待之。拟晋昌平郡主为昌平和安公主,下嫁于慕轩,交由礼部择日大婚。”
字迹遒劲有力,鲜红的朱批刚刚干透,显见得是在她换衣之际萧毅谨刚刚批就。
谢喏如看完,一双眸子晶晶发亮,含笑看着他,诚心诚意地道:“皇上英明。”
'哦?跟谢卿想法相同,便是英明了?'萧毅谨挑眉,勾唇问道。
他这模样,可真是好看哪!
眉目傲然,摄人心魄,谢喏如一下子胸口一跳,慌忙垂眸道:“臣惶恐。”
萧毅谨轻笑,道:“朕还有几封奏折要批,谢卿便在这里给朕磨墨吧。”
“是,皇上。”
谢喏如于是移步至书案右侧,挽起宽大的衣袖,躬下身认真地磨起墨来。
她幼年喜读书,亦常常给父亲谢章磨墨,同时听父亲道一些历史典故。
磨墨也是有讲究的,要轻而慢,保持墨的平正,要在砚上垂直地打圈儿,不可斜磨或直推。
墨要磨得浓淡适中,不要太浓或太淡。磨墨用水,宁少勿多,磨浓了,加水再磨。
谢喏如是做惯了这件事的,得了差事,便专心致志地动作着,也并不觉得如何累。
这大约是最美好的时刻了。
他的江山,他的美人,皆在掌心。
即便萧毅谨在如何不愿,两日后,谢喏如还是回了谢府。她入宫时,是深夜。出宫时,是天明。
虽则萧毅谨有意让御林军护驾,又想让谢喏如乘坐他的御辇,但最后还是被她一一拒绝了。
她享受着他的宠爱,却也不愿他因此违背了祖制。
他还是好皇帝,是明君,在史书上,应该留下光辉的一页。
许是萧毅谨派人传了信,谢喏如的轿子刚一到谢府,谢大人、谢夫人并谢欺程,都早已等在了门口。
“爹、娘、哥哥。”
谢喏如看到亲人,喜不自胜,瞬间眼圈儿便红了。
“卿儿”谢夫人拉着女儿的手,仔仔细细的打量。
数日不见,谢喏如比往日更添美丽,身上穿的衣料,头上戴的首饰,都是从未见过的精致美丽,整个人如同明珠拂尘一般,灼灼耀人。
谢夫人这才稍稍安心,忙道:“外头冷,我们进去说。”
一时四人入内,进了厅堂,谢夫人忙将女儿搂进怀里,心疼道:“这些日子你在宫里过得可好?”虽皇上派人送了信,让他们不必担忧。可是如何能不担忧?
这可是她捧在手心十几年的宝贝儿啊。
“娘,我过得很好。”谢喏如忙笑着安慰她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