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儿被禁足了半个多月以后,总算知道低头服软,承认自己之前都是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并给陆安然道歉赔礼,这才解了禁。以前演足了姐妹情深的戏码,而今茹儿恨不得撕破那张皮。只可惜她只是侯府里的堂小姐,在面对陆安然时又不得不做出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
茹儿被禁足了半个多月以后,总算知道低头服软,承认自己之前都是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并给陆安然道歉赔礼,这才解了禁。
以前演足了姐妹情深的戏码,而今茹儿恨不得撕破那张皮。
只可惜她只是侯府里的堂小姐,在面对陆安然时又不得不做出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
听说前几日陆安然在厨房里拦了她和楚氏的炖品,母子俩气归气,也不好直接上门算账,只能克扣宴春苑里的用度。
道是那些炖品的花销都得算在陆安然的头上。
陆安然对这方面倒没有多大的讲究,却差点气坏了扶渠。
扶渠去找人理论,大嗓门一个,在院里说道:“大夫人和四小姐每天不是炖这个就是补那个的,我家小姐何曾有过那样的待遇。
大夫人执掌中馈,便和四小姐穿金戴银、山珍海味的,只怕大部分的花销都用在了你们身上。
要知道三小姐才是侯府嫡女,那是三小姐和侯爷不计较,真要计较起来,你们浑身上下又有哪一样东西不是侯府的?”
楚氏气得发抖,当即就让嬷嬷把扶渠给抓住,定要好好赏她一顿嘴巴子。
扶渠见状,腿儿也麻溜,转头撒腿就跑。
后面的嬷嬷婆子追个不停。
扶渠一口气跑回了宴春苑。
几个婆子追到宴春苑里来找陆安然要人,说是扶渠以下犯上,辱骂污蔑主子,大夫人正要把她拿去家法伺候。
陆安然将扶渠护在身后,不紧不慢道:“若真是那样,我定不饶恕。”
她转身严厉地看向扶渠,“你老实交代,你都去大夫人那儿说了些什么?”
她知道扶渠生气,可没想到才一会儿工夫不见人,这丫头居然跑去楚氏那里挑衅。
是不是仗着有她撑腰,她又有二哥撑腰,所以吃了豹子胆了啊。
扶渠老老实实一字一句地复述了一遍,听起来确实胆大妄为。
嬷嬷道:“三小姐也听见了,她自己都亲口承认了。”
陆安然想了想,道:“扶渠说的难道不是真话么?”
嬷嬷:“这……”
“既然是真话,何来辱骂污蔑之说?”
嬷嬷面色不善道:“即便如此,扶渠出言无状,胆敢顶撞大夫人和四小姐,也是要受罚的。
她这般目中无人,怎么能够伺候好三小姐?不如三小姐把她交给我们,等调教好以后,再给三小姐送回来。”
真要让这些婆子把扶渠带回去,铁定没好果子吃的。
陆安然淡淡道:“没有啊,她伺候我伺候得挺好。
怎么调教她,就不劳嬷嬷费心了。”
楚氏是下了命令让她们把扶渠带回去的,眼下陆安然不肯放人,一时间就僵持了下来。
她们可不敢动手抢人,这宴春苑外还有专门值守的护卫呢,但又不甘心就这么无功而返,这样回去可是要挨骂的。
这时,忽闻院外一声犬吠,那声音十分浑厚有劲,中气十足。
大家都诧异,侯府什么时候养狗了吗?
等纷纷回头去看,见二公子回来了。
他一身青墨色,身姿如古柏青松透着股沉稳冷劲,放在平时,谁也不敢贸然接近他、得罪他,更遑论此时此刻,随着他走来,手里还牵着一条高大健壮的狼犬。
那狼犬十分性冷凶狠,在陆放手上本来相安无事,可看见这院门口人多,顿时就暴躁地吠了起来。
那牙尖嘴利之态,无人不害怕。
先前还气势逼人的嬷嬷婆子们瞬时如惊鸟般,往四下散开。
那狼犬对她们呲牙咧嘴,当时就挣着朝其中一个嬷嬷奔去。
陆放弯身扣住狼犬脖子上的项圈儿,看似轻巧随意,而那狼犬却是卯足了力都挣脱不了。
陆放淡淡看了一眼面色发白的嬷嬷们,若无其事道:“都聚在这里干什么?”
嬷嬷惊惶地敷衍了两句,便匆匆调头离开了。
陆放带着狼犬进来时,扶渠是有些忌惮的,陆安然却看得兴起。
她听那雄浑有力的犬吠声也不觉得害怕,因为她知道陆放不会放它过来咬自己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那么信任他。
那狼犬很是生猛,浑身毛发灰中带黑,有两分油油亮的光泽。
再看其面目,双耳直竖,双目有神,还真有两分像猛狼出山一般。
陆安然敛裙蹲在地上看了一会儿,笑眯眯地仰望着陆放,满含崇敬钦佩的神色,问:“二哥,你去哪里弄来这样凶的猛犬啊?”
这狼犬虽恶,陆放却制得住它,而且它看起来还相当听陆放的话,当然让陆安然崇拜不已。
进院以后,陆放不让这狼犬再吠,它果真就不吠了。
且见陆安然蹲了下来,陆放便让这狼犬也放下后腿蹲了下来。
看它蹲坐的姿势也相当冷傲,居然比陆安然还高出那么一点。
陆放见这狼犬似对了她的胃口,语气有些温和:“军营里驯的,有时候用得上。”
陆安然道:“那你怎么给带回家来了?”
“送你的。”
陆放道,“当是上次的感谢。”
陆安然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往你房里送人,你就往我院里送狗啊?”
“有的人还不如这狗。”
也是后来她才得知,她送去的那两个貌美丫鬟根本没能留在陆放的房里伺候,说是主动请愿去干粗活累活了。
真是奇怪,她二哥看起来虽然冷了一些,可他人又不坏,有那么难伺候吗?
陆放做主,让陆安然把这狼犬养起来。
这狗也是很灵敏聪慧的,善辩敌友,对着陆安然竟再也没露出过凶相。
它相当的温顺,只不过看起来有些吓人。
陆放把绳子拴在了树脖子上,陆安然问:“我可以摸摸它吗?”
“你过来试试。”
有陆放在旁边站着,她一点也不害怕,就真的伸手往那狼犬头上摸去。
见狼犬愿意给她摸,看样子还挺温柔,不由满脸都漾开明媚的笑意,主动问起陆放要怎么养它,平日里都喂些什么。
有了这狼犬给她当护院,以后谁还敢有事没事地来她院里乱嚷嚷啊?
等送走了陆放,陆安然才回头看扶渠,她一直哽着脖子一声不吭。
陆安然板着脸道:“你到大夫人那里不是挺能说嘛,怎么现在倒不说了?”
扶渠认错也快:“奴婢知错了,不想给小姐添麻烦的……”
陆安然道:“你还晓得闯了祸第一时间往我院里躲。”
扶渠可怜巴巴地抬头看陆安然,瘪了瘪嘴红着眼圈道:“是她们欺人太甚了。
奴婢去厨房给小姐取膳,看见大夫人和四小姐的膳食都是山珍海味,生怕奴婢去偷似的,还专门着人守着。
她们凭什么这样对待小姐,奴婢实在气不过才……”
陆安然叹了口气,道:“不管是山珍海味还是粗茶淡饭,到了肚子里,结果又有什么不一样?”
扶渠委屈道:“可那样的待遇本应该是小姐才有的啊,小姐才是侯府里的嫡小姐啊。”
陆安然道:“你也说了我是嫡小姐,我能纵容她们锦衣玉食,不成要纵容她们一辈子?眼下越好,将来才会越惨。”
扶渠一抽一抽的,总算不委屈了,道:“奴婢明白了。”
“但今日你做事冲动鲁莽,总归是犯了错,我得罚你。
免得你下次还这般不知轻重。”
“奴婢听从小姐发落。”
陆安然看了看树下蹲坐的狼犬,道:“就罚你今晚不许吃饭,把你的饭都拿去喂它。”
而楚氏这边,自己派去的嬷嬷无功而返,气得够呛,怒骂道:“没用的东西!连个小贱婢都拿不住,一条狗就把你们吓破胆了?那贱婢出言不逊,本就该好好教训,否则何以正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