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暮色残年》,大家可以在本站读到这本主角为萧锦鹤罗玉珍的精彩小说,小说剧情精彩丰富。该书内容精彩丰富情节新颖:皇后说:「这几日锦鹤与我提说,你女儿家脸皮薄,求姻缘的事当然得本宫来说,他说得有理,是本宫的疏忽。」 我扫过萧锦鹤,他板着脸不看我。 「你与锦鹤相识多年,他性子外放,你恬静内敛,真是很般配,其实事已至此,若你不嫌弃他,你们二人倒也能成一段金玉良缘,你说呢?」一场暮色残年...
皇后说:「这几日锦鹤与我提说,你女儿家脸皮薄,求姻缘的事当然得本宫来说,他说得有理,是本宫的疏忽。」
我扫过萧锦鹤,他板着脸不看我。
「你与锦鹤相识多年,他性子外放,你恬静内敛,真是很般配,其实事已至此,若你不嫌弃他,你们二人倒也能成一段金玉良缘,你说呢?」
皇后嘴上谦虚,面儿上却矜傲得很,她定觉得,我会千恩万谢地接旨。
所以当我说我心有所属,不愿委屈太子时,他们母子二人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我拒绝得很明白,可是两天后,赐婚的圣旨却还是落到我头上。
爹娘送公公出府,我攥着圣旨呆在原地,手脚冰凉。
阿姐伸手推我一把,我被她一巴掌打得回过神来。
「贱人!你不要脸!什么都要跟我抢!」
脸上火辣辣地疼,我把圣旨扔在地上,抬起手使出全力还给她一巴掌。
阿姐捂着脸,震惊过后,疯了一样扑上来。
我抬脚将她踹倒在地。
其实,每次受她欺负,我都会跑回屋子对着沙包捶打,聊胜于无,动起手来我不知比她这草包强出多少。
「你是不是疯了,罗玉敷!你居然敢打我!」
正好萧锦鹤折身回来,看到这一幕,赶紧将阿姐扶起来,搂在怀里安慰。
「萧锦鹤,你答应过我不会娶她的!你答应过我的!」
阿姐砸着他的心口,哭嚎着。
「她就是个心怀鬼胎的贱人啊!怎么你中了药偏她路过,一切就是她安排的!她不要脸!她不配做太子妃!她的花花肠子多着呢……」
萧锦鹤微顿,看向我。
我便说,在梦中时也是这样,初时他明明对我愧疚过好一阵,怎么后来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冷漠厌恶?
原来是有人给他吹枕边风啊。
假话也好,真话也罢,听多了便都变成真的了。
我将她从萧锦鹤的怀里揪出来,又赏她两耳光。
「你给我听好了!罗玉珍,日后你再敢污蔑我一句,我就撕烂你的嘴!我看在爹娘的面子上忍你够久了,我忍你不是怕了你!我不欠你的!」
我把圣旨砸进萧锦鹤的怀里,「这婚怎么来的?我说得不够清楚吗?」
他拉起我的手,又将圣旨塞回来,冷道:「这东西要好好拿着,拿不好,要命的。」
我实在不明白,他干嘛要接受一桩他根本就不情愿的婚姻。
我只知道,我不可能嫁给他,我不能让梦里的祸事有一丝发生的可能!
我把自己在房里关了五六日,细细琢磨补救的法子。
想来想去,却只有梦中得来的一件事值得推敲。
我与萧锦鹤成婚大约半年左右,周太傅家周吕荣强抢民女,打死人家父母奶奶三人。
周家是皇后母家。
当时我已是太子妃,事情呈到我父亲这里,他担心按实查办会牵连到我,只能将这事抹平。
后来,皇后家里那些沾亲带故的混账东西,仗着我父亲手握监察职权,三天两头地找他收拾烂摊子……
或许,可以从周家下手试试看。
趁我还未嫁过去,只要揪出一件让他们伤筋动骨的事,没准儿就能将皇后与萧锦鹤拉下马。
圣上忌惮外戚已久,届时由父亲查办,立功一件,顺道再为我请求退婚,想来是最合适不过的。
晚饭时我想与父亲商量一二,只是阿姐见到我,便立刻又折腾起来。
「父亲,罗玉敷若嫁给萧锦鹤,女儿便不活了!」
她摔碎瓷碗,架在自己纤细的脖颈上。
这是阿姐常用的把戏,一哭二闹三上吊,稍有不如意,就寻死觅活。
母亲果然慌了神,急急忙忙要扑过来的时候,父亲将筷子摔在桌上。
「要死就去死!小时候不懂事,长大了还不懂事!你要活腻了谁也不拦你!两姐妹没有两姐妹的样子,不知道互相帮扶,日日斗心眼!」
阿姐显然被他吓得不轻,只能摊着手坐在地上哭,父亲下决心要治治她的脾气,吼道:「你要是不想死,就滚去祠堂跪拜祖宗,让他们看看你们俩是什么德行!」
他忽然转过头骂我:「你也去!」
从小到大,只要罗玉珍闯祸,总要连带上我也一起遭罪!
我跪在列祖列宗面前,听着罗玉珍低声咒骂。
她怨毒地盯着我,冷笑:「你以为皇后要你做她儿媳,是看上你了?她是看上爹爹的权力了。」
我理理鬓发,笑眯眯地瞧她:「是啊,只是我都拒婚了,她还是没要阿姐做她儿媳妇,怎么也要我嫁过去,嗐呀,想想倒觉得怪荣幸的。」
阿姐曾在外流落,于名声上,皇后便不可能要她嫁进太子府,再加上我从前温驯好拿捏,更成了皇后心目中一等一的好人选。
阿姐恼羞成怒,大骂半天,忽然冲过来揪住我的领子,在我耳边窃窃。
「你嚣张个什么劲儿啊,罗玉敷!你以为你嫁进太子府就能好过?皇后娘娘,你的好婆婆可不是个好惹的!你以为你是怎么失身的,是她一手策划!她为了阻拦我与萧锦鹤,硬是找出个他必须娶你的理由,你现在,还觉得荣幸吗?」
我蓦地转头,死死盯着她阴毒的笑容。
是了,萧锦鹤是太子,如何有人大胆下毒,如何身边无人伺候,如何偏偏我……去寻他……
谁能暗中操纵这天时地利人和?
我强装镇定,冷笑:「怎么,难不成是皇后娘娘亲口告诉你的?你这张嘴,还指望我能相信?」
她离开我,坐在璞垫上,苦笑地盯着地面,失神喃道:「你爱信不信,我自有我的法子知道。」
我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我的指甲已经嵌进掌心,恨意一点点侵蚀着我的理智。
原来,我这一生凄苦,竟是因沦为他人争权夺利的工具。
父亲大概是看出我想拒婚的意图,在我开口之前,就将我的话堵进肚子里。
「你一直爱慕太子,如今得偿所愿,不要不知满足,令我蒙羞和难做!」
他甚至不问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委屈。
罢了,大不了我豁出这条命,总是要与他们拼一拼的。
我受这奇耻大辱,便是不能让他们按数还来,也得要个鱼死网破!
周太傅装得清风明月,却养出个禽兽色坯,强抢民女、伤天害理……
好,那我将这事往前提一提,好好让他看看,什么叫色字头上一把刀。
我乔装去胭脂阁走了一趟。
两个姑娘将我围住,笑眯眯地问候我,既不过分讨巧,说出的话又句句甜得流蜜,京城数一数二的销金窟,体验果然不同凡响。
「我找你们这儿说得上话的人。」
一个姑娘摇着扇子,为难道:「公子找我们妈妈?妈妈平日里不见客的,公子若有要事,不如奴帮您传个话儿。」
我掏出一锭金子撂在桌上,这顿摆阔摆走我小半私房钱,结果人家姑娘却只是笑一笑,摇了摇头。
「公子,咱们这儿可不兴为几个钱坏规矩的。」
规矩真大。
我与她作揖道:「那便麻烦姐姐帮我传个话儿,我是来赎人的。」
「赎人?」姑娘像是听到什么新奇话,「公子不知道,咱们胭脂阁不比别的地方,姑娘们不到三十五,是不准走的。」
这……我还真不知道,也是头一次听说,烟花柳巷的楼子里,还有此等荒唐规矩。
那些纨绔要不到自己想要的人,难道不会闹事?
我讪讪地捡起桌上的金锭子装回袖兜,周围的姑娘们偷偷笑话我,估计是没见过我这么抠搜的人,花出去的钱还能伸手拿回去?
嗐,笑吧笑吧,你们哪里知道我的苦楚。
「什么土包子来这儿装阔气!」
我一回身,一杯酒就浇在我脸上。
周吕荣抄手看着我,「跟姑娘们说了话,不留点东西就想走?」
他身边跟着群纨绔,我竟在最边缘看见了陈怀昱。
他似是没认出我,端着笑,平静地站在一边,挺拔得像棵白杨。
我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别扭,原来高洁如他,也与寻常男子没什么分别。
我一时失神,周吕荣以为我不给他脸面,一拳砸在我心口,疼得我干咳好几声。
「穷鬼,敢跟爷爷较劲,爷爷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他抬脚要来踹我,却突然抱着腿倒在地上。
「嚷嚷什么,叫阎王呢。」
完颜术人在二楼,披着件紫衫,倨傲地盯着下方。
一群公子哥看见是他,全都憋着不敢放屁。
我使劲低着脑袋,他却拿花生米丢我,「喂,小矮子,上来。」
……怎么在哪儿都能遇见他……
我又不蠢,怎么可能乖乖听话上楼送死。
我拔腿就跑,反正我易容改装,他完颜术愿意记恨,便去记恨吧。
拼命跑了三条街,我钻进一条巷子稍喘口气。
气还没倒匀,就听见完颜术的声音阴森森地出现在我身后。
「停下来做什么,兔子逃命,跑慢了,是会死的。」
我打了个冷颤,还没来得及起身,完颜术便捏着我的后颈将我按在墙上。
「罗玉敷,你实在太不乖了,你这么怕我,让我觉得不将你卸胳膊卸腿倒是对不住你了。」
我忙说下次不敢了!
他将我提溜着转了个圈,把我逼在墙角。
伸手揪走我的胡子,他冷笑:「就这点道行,还想瞒天过海。」
「去胭脂阁做什么,说说,想赎谁。」
我头皮发紧,敷衍道:「只是,随便玩玩……」
「哦,秋画啊。」
我瞳孔微缩,他怎么知道?
秋画是周吕荣的心肝,我计划着赎走她,再做个局让周吕荣自己跳。
完颜术冷冷地开口:「听说皇后给你和她的宝贝儿子赐婚了。」
他并不用我回答,「你不想嫁,又不能抗旨,于是铤而走险,想给皇后找点麻烦。」
「若要从皇后母族下手,首选就是漏洞百出的周吕荣,对付一个流氓,自然要拿女人做文章。」
我的额角突突直跳,他竟说得这样准,我也不好再撒谎惹恼他。
「殿下,料事如神。」
完颜术拍拍我脸上的土,嗤笑说:「丑死了,秋画,我帮你赎。」
「胭脂阁有胭脂阁的规矩,不敢给殿下添麻烦。」
「规矩?」他不以为意,轻飘飘地开口:「你们大齐的规矩,与我有什么关系。」
是了,大齐人守大齐的规矩,是为了升官发财、免去灾祸,但完颜术作为质子,只要圣上不想与敌国发生冲突,只要他玩得无伤大雅,谁也拿他没办法。
可我不想与他牵扯太多,更不想欠他的,周吕荣的事,我另想办法也是一样。
「还是罢了,我这点小事,不敢劳烦殿下……」
完颜术狭着眼,我的话音生生在他凶戾的眼神中黯了下去。
「说啊,接着说。」
他挑眉盯着我。
我没骨气地软下声音,「那就、多谢殿下出手相助了……」
「你怕错人了。」
完颜术放开我,说了些我听不懂的话。
「离陈怀昱远些,回头他吃得你骨头渣都不剩了,你哭都来不及。」
「不过。」他略带玩味,「罗玉敷笑得漂亮,哭起来,当也值得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