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高估她了,她到底是沉不住气。霍司砚从抽屉里拿出药,轻轻揭开创可贴。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只是有些角落还是可以看见血肉。霍司砚帮我擦拭着伤口周围,视线又将我扫了一遍。“你今天怎么了?”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我眉一挑:“哪里怎么了?”霍司砚轻轻上药:“……和平时不同。”从我们认识开始,我从来没有这么打扮过。...
我回过头,朝婆婆那张气的纠在一起的脸淡淡一笑。
我还是高估她了,她到底是沉不住气。
霍司砚从抽屉里拿出药,轻轻揭开创可贴。
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只是有些角落还是可以看见血肉。
霍司砚帮我擦拭着伤口周围,视线又将我扫了一遍。
“你今天怎么了?”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眉一挑:“哪里怎么了?”
霍司砚轻轻上药:“……和平时不同。”
从我们认识开始,我从来没有这么打扮过。
而上一次化妆还是在结婚的时候,整整五年,我把时间几乎都交给了家庭。
可谁能想到换来的结果却是这样。
我竭力放松,温和地笑了笑:“我这样不好吗?哪个男人不喜欢自己老婆漂漂亮亮的。”
闻言,霍司砚没有回答,只是开始有些心不在焉。
处理好伤口后,我说了声谢谢后准备出去,手腕却被攥住。
霍司砚看着我,声音微哑:“知羽,刚刚的事……”
我眸光亮了亮,捂住他的嘴:“那些事就让它过去吧,还有两天就是我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里,你好好陪陪我。”
霍司砚目光一怔,眼底划过一抹愧色。
“好。”他轻轻应了声,好像许下了什么承诺。
几秒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开口问:“你真的怀孕了?”
我点点头,反问:“你不高兴?”
霍司砚扯了扯嘴角,倾身将我抱进怀里:“高兴……”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不是真的想抱我,而是为了不让我看到他眼里的情绪。
我想,如果我现在手里有把刀,一定想剖开他的胸膛,看看他的心是红是黑。
次日一早,我和往常一样早起做了早餐。
霍司砚匆匆吃了几口后就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走过去抱了抱他,“早点回来。”
他鼻翼动了动,像是闻到了平时没闻到的味道。
“嗯。”霍司砚用手背轻轻蹭了蹭我的脸后离开了。
他前脚刚出门,婆婆就从房里出来。
见桌上没有她的早餐,眉一横:“你又想饿死我?”
我神情淡漠地坐下身,继续喝着自己的粥:
“妈总觉得我在饭菜里下毒,那就等司砚回来给您做饭吧。”
我的话无疑是激起了婆婆的怒火,她上前一把掀翻我的碗,白粥洒了一桌。
“温知羽!”
我眸色一沉:“原来妈还记得我的名字啊。”
“你!”婆婆气的两眼一瞪,抬起手就要打我。
我本来想挡住,可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像以前一样默默受着。
“啪”的一声脆响,我左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手臂熟悉的痛意像是针扎在皮肉里。
我紧绷着唇线,承受着婆婆尖锐指甲掐着肉的痛苦。
“我让你顶嘴!”
婆婆一边掐一边骂,几乎把全部力道都用在了我身上。
等她没了力气,我整条胳膊几乎都已经青紫。
我抑着急促的呼吸,缓缓站起身:“这就够了?”
婆婆喘着气,一双眼睛因为怒意而有些发红。
我冷着脸收回眼神,回到房间换了件长袖后戴上墨镜出了门。
“你去哪儿?”婆婆紧皱着眉,目露警惕。
我拿起包,淡淡道:“反正妈也不想看到我,我出去走走。”
我顿了顿,转头看着婆婆咬牙切齿的表情:
“如果妈饿了,冰箱里有几个西红柿,锅里还有些剩余的粥,也能填饱肚子。”
离开家,我直接去了鉴伤中心。
拿到报告后,我才开始细想该怎么把我这几年受的折磨一点不剩的讨回来。
这时,地上一张传单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捡起来一看,是精神病院的宣传单。
正当我思索时,突然被撞了一下,我捂着肿痛的左臂,紧皱起眉。
“抱歉抱歉。”
熟悉的声音让我愣了愣:“思敏?”
梁思敏手里拿着相机,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你是?”
我摘下墨镜,无奈地笑了笑:“连你也不认识我了吗?”
梁思敏仔细打量着我,下巴差点掉到地上:“知羽?”
她拉着我的手,好像两只眼睛已经不够用了:
“我的天,你这一身,快把郊区一小套房穿在身上了吧!”
没等我回答,梁思敏目光定在我脸上的红印上:“你脸怎么了?谁打你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吧。”
我们找了家奶茶店,在梁思敏震惊的目光下,我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
“嘭!”
梁思敏怒气冲冲地砸了下桌子,周围的人瞬时投来莫名的眼神。
她却毫不在意,愤愤不平地骂道:
“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居然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不行,我要去找他算账!”
说着,梁思敏起身就要走。
我知道她冲动的性格容易坏事,立刻拉住她:“等等。”
梁思敏不甘地坐下,压低了声音:
“知羽,你难道真的忍得下这口气,他已经不是出轨这么简单了。”
闻言,我心紧了紧:“我当然忍不下。”
我也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还是我深爱的丈夫。
梁思敏握住我的手,语气心疼:“你也是,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憋在心里会把人都憋坏的。”
面对她的关心,我红了眼:“如果知道当初他心中一直爱的是柳媛,我死都不会和他结婚,哪怕是那天的表白,我也不会接受。”
过去的记忆一幕幕在脑海里像电影一样回放,可现在仔细一看,好像笑的只有我自己。
那些自以为是的幸福在霍司砚眼中,可能就是场不能明说的玩笑。
我喝了口奶茶,甩掉那些烦躁的思绪后看向梁思敏手中的照相机:
“你刚刚在干什么?怎么还随身带着相机?”
闻言,梁思敏讪讪红了脸:“我跳槽了,现在在做娱乐杂志的记者。”
我笑了一声,也没说破。
“对了,都这样了你还不离?别告诉我你舍不得。”梁思敏担心地看着我。
我搅动着奶茶里的椰果,目光渐深:“一个骗了我八年,一个折磨了我五年,我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只有在他们身边,我才有机会给自己出口气。”
梁思敏蹙眉:“你要怎么做?”
我想起包里的那张精神病院宣传单,抬眸道: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有个朋友是开家政公司的。”
梁思敏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你帮我找一个性格爽利点的,最好有照顾过老人经验的。”
梁思敏愣了瞬,眼里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分开时,她还叮嘱我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记得告诉她。
我也庆幸身边有她这么个朋友,至少我不是彻底的孤身一人。
目送梁思敏离开后,我才往家走。
我看着手里的精神病院宣传单,再想起这些年婆婆对我的刁难打骂,缓缓收紧了手。
既然你觉得自己有病,那我就送你去治病的地方。
我扔掉传单,转身间,腹部忽然一阵痉挛。
疼痛如山倒,压得我脸色发白喘不过气。
我捂着小腹,扶着路灯缓缓蹲下身,冷汗如雨。
“知羽?”
凌司宸的声音突然出现,我奋力抬眼望去,见他紧蹙着眉快步走了过来。
刀捅般的剧痛抽走了我剩余的力气,我一下倒在了地上。
凌司宸眸色一怔,立刻将我抱了起来。
我白着脸笑了笑:“想不到又遇到你了……”
刚说完,翻了倍地疼痛几乎快要夺去我的意识,连同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完全陷入黑暗前,我只听见凌司宸一直在叫我。
等我醒来,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房里。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腹,发现痛感没有了才沉沉喘了口气。
病房门被推开,凌司宸走了进来,见我醒了,微不可闻地松口气。
“醒了。”
我缓缓坐起身,有些窘迫:“麻烦你送我到医院了,谢谢……”
“你怀孕了。”
凌司宸的话让我浑身一怔:“你说什么?”
他走了过来,将一份检查报告递给我:“已经快两个月了。”
我瞳孔一紧,有些慌张地接过报告。
当看见“妊娠49天”时,双手颤了颤。
我真的……怀孕了!?
这一瞬间,我大脑一片空白,我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可没等我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时,凌司宸又道:“只是医生建议你流产。”
闻言,我心一窒:“为什么?”
他沉默了几秒,薄唇轻启:“你有先兆流产的症状,这个孩子很难保住。”
凌司宸的话无疑是在我心里扔了颗雷。
我看着手里的报告,泪水忽然掉了下来,砸在了B超图上。
凌司宸神色一紧,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模糊的视线让我觉得未来再一次陷入了迷蒙,找不到一点方向。
我惨淡一笑:“我上辈子是不是做了太多孽,所以老天爷要这么对我。”
父母离婚,谁也不想要我这个拖油瓶。
他们去追求各自的幸福,我跟着爷爷相依为命。
可就在考上重点高中那天,爷爷也永远的离开了我。
直到遇见霍司砚,和他在一起,和他结婚,我才觉得不那么孤单,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可谁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现在连肚子里的孩子都要离我而去……
我擦掉眼泪,却还是被满心的悲戚压的喘不过气。
几张纸巾挡住我的视线,我抬起头望去,凌司宸冷凛的眉眼多了分担忧。
“谢谢。”我接过纸巾,深深吸了口气。
“手术越早做越好。”凌司宸提醒了一句。
我抿了抿唇,摇头:“不,我要留着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