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医馆。满头银发的老大夫给云初念把着脉,神色凝重。“姑娘,你这身体中毒已久,恐命不久矣啊。”云初念有些错愕:“什么?”“老夫观你脉象,所中之毒为七星海棠毒,怕是已有三年之久,已无药可解。”大夫惋惜道。云初念大脑一片空白,久久没有回过神。她这平凡一生从未离开过灵霁城,怎会中这种闻所未闻之毒?...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和声音,萧云祁脸上的痛苦神色淡了下来。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再次安稳沉睡。
但云初念却睁着眼眸看想床顶的黛青床幔,毫无一丝睡意。
她不心痛,亦不心涩。
即便在洞房花烛夜第一次听见时,她也痛彻心扉过。
但三年过去,她已然麻木晦涩。
萧云祁只会在深夜梦魇时唤云昭的名字,白日里依旧会深情拥抱自己。
大抵,这便是她心甘情愿成为另一个人影子的原因吧……
翌日。
云初念清晨起床,如往常一般亲自给萧云祁备好早膳。
小米粥和肉包,是这三年来亘古不变的早点。
眼看萧云祁穿戴整齐到了膳厅,她笑着给他布筷。
“今日可要去城主府处理事务。”
萧云祁语气淡淡:“嗯。”
至此,再无多言一字。
云初念一同坐了下来,用勺子挖着小米粥一口一口喝着,却没有太多胃口。
喝了三年,她从难以下咽到如嚼石灰,已然有所适应。
临出府门前,云初念将萧云祁送上马车。
她不顾旁边还有下人随从,拂过萧云祁衣袍上的皱褶,问道:“云祁,你可爱我?”
萧云祁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爱你如初。”
豪无迟疑的回应,透着满满的深情。
云初念仰头看着他,他清澈狭长的眼眸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一切看起来美好无暇。
可她却心如明镜。
萧云祁不过是在透过她,对另一个人深情款款。
那句‘爱你如初’,给的也不是云初念,而是云昭,她已故的双生姐姐。
“我也爱你。”云初念轻声回应道。
萧云祁,云初念爱你。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萧云祁便匆匆上了马车。
不知是不愿听,还是刻意避之。
看着马车渐渐驶远,云初念僵在原地,心底涌上一抹苦涩。
她转身回了院子,却在刚进院门的那一刻,一个头昏目眩差点跌倒。
“少夫人,您没事吧?”婢女灵芝匆忙搀扶住她。
云初念摆了摆手,示意无碍。
这阵子,她总时不时腿软目眩,吃了滋补身子的药也不见好转。
愈发频繁的发作,让她有些心神不安。
她决定再去一趟先前拿药的医馆,好好问问大夫。
仁心医馆。
满头银发的老大夫给云初念把着脉,神色凝重。
“姑娘,你这身体中毒已久,恐命不久矣啊。”
云初念有些错愕:“什么?”
“老夫观你脉象,所中之毒为七星海棠毒,怕是已有三年之久,已无药可解。”大夫惋惜道。
云初念大脑一片空白,久久没有回过神。
她这平凡一生从未离开过灵霁城,怎会中这种闻所未闻之毒?
从医馆出来,云初念看着头顶刺目的阳光,一时有些眩晕。
街头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草木冒出嫩绿新芽生机勃勃。
明明是万物复苏的春天,怎么到了她这里,就萧条衰败而死了呢?
云初念站在拱桥之上眺望远方,眸底一片苦涩。
比起死亡的恐惧,自己更可悲的是,竟连一个能倾诉之人都没有。
父亲早年因病而逝,疼她的祖母年事已高,断是受不住这种打击。
而萧云祁……
非亲非故,她何必顶着另一个人的身份去博取同情。
云初念呆呆地站在原地片刻,忽的想起了一个人——
远在安心寺静心疗养的母亲赵氏。
安心寺。
云初念在僧侍的引领下,到了赵氏的院子。
临到门口,她敛了敛神,才推开门走进去。
屋内的赵氏一身素白衣裳,正在伏案执笔作画。
画上一大一小俩个女子,似是母亲牵着小孩。
云初念看着画上的小孩,眼神黯淡了几分。
“娘。”她站在一侧,低低唤道。
赵氏抬头,平静的眸底骤然浮现一抹欣喜之色。
“昭儿!”她放下手中的画笔,快步走来拉住云初念的手,“我的昭儿又瘦了……”
云初念呆呆地愣在原地,只觉被母亲握住的手一片冰凉。
赵氏没有在意云初念的神色,转身从桌上端来一碟桃花酥,温柔地递给她。
“昭儿,娘特意给你做的桃花酥,快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