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舟感受着后背的重量,眉头难得紧锁起来:“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好好吃过饭?”“嗯?”白柠靠在他肩膀上,没有听清。贺时舟耐着性子重复一遍:“我说你是不是从来就没好好吃饭?”有时候忙起来直接不吃的某人:“……呃,还好吧。”“还好?”贺时舟嗤笑一声,“你这个还好是什么意思?”“就……身体能接受的意思。”在这方面,她的确有些理亏。关于吃饭作息的事儿,妈妈也不止一次提过,因为每次她去医院探望时,妈妈总会说——你怎么看起来又瘦了。...
贺时舟:“……”
贺时舟有些头疼,手指摁住太阳穴,逼自己冷静下来。
“起来。”贺时舟居高临下地看着白柠,命令道。
白柠:“起来又怎样?”
贺时舟斩钉截铁道:“送你去医院。”
白柠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不去。”
贺时舟:“?”
贺时舟:“那你想在这里睡到天亮?”
白柠低垂眼眸,声音有点哑:“也不是不可以。”
贺时舟:“……”
他真怀疑这人脑袋烧坏了。
俩人蓦地陷入沉默,大眼瞪着小眼,谁也不让谁。
最终,贺时舟选择祭出一半台阶,主动向白柠抛出橄榄枝:“不去医院,我带你去住的地方。”
白柠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宿舍已经关门了。”
“谁说带你去宿舍?”
“???”白柠瞪大眼。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贺时舟会带她去开.房。这会儿天色已晚,宿舍又关门,很难不往那方面揣测。
但这种想法转瞬即逝,毕竟可能性太低,而且也不合适。
贺时舟看她那惊怔的眼神,莫名有点想笑:“你想什么去了?”
白柠心虚地撇开视线:“什么都没想。”
她由于生病,整个人显得软软糯糯的,说话带着点鼻音,完全没了平日的攻击性。
贺时舟冲她伸出手:“抓住我。”
白柠看向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无不彰显着属于少爷的矜贵。
“干吗?”白柠声音弱弱的。
“宏远楼那边可以凑合住一晚。”贺时舟难得耐心解释,“你如果之后加入竞赛队伍,也能在那里申请一间宿舍,那边没有门禁。”
白柠顿了顿,又偷偷看了他一眼,随之轻轻点头。
她现在太虚弱了,没办法再去其他地方,现在有人愿意给予帮助也算好事。
“谢谢。”白柠抓住他的手。
女孩的手心滚烫,手指却冰凉,她的手小小的,一抓就满满当当。
贺小少爷虽然从不缺女生追,但却是他第一次碰女生的手。
别说,还有点紧张。
白柠缓缓起身,但脑袋过于眩晕,还没站直身体,就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前栽去。
第20章 突如其来的交集
“小心!”
贺时舟几乎本能地伸出另一只手,将她的肩膀稳稳扶住。
“不好意思。”白柠声音闷闷的,“身体有点虚脱了。”
说完,她挣扎着要起身:“好了,你在前面带路吧。”
贺时舟抿紧嘴唇,一动不动地凝视她。
白柠被看得有点儿懵:“怎么了?”
不是要去住的地方?
“我不认为以你现在的状态能正常行走。”贺时舟一语中的,尤其她刚才站起来的表现,仿佛随时都能双腿一抖、两眼一闭。
白柠漂亮的眼里写满了困惑。
贺时舟喉结上下动了动,只觉喉咙有点儿干,再出声时,音色染上了几分喑哑:“我背你。”
白柠怔然:“不用,我……”
“要不然你想栽跟头?”贺时舟绷着一张脸,严肃地下命令,“背你是效率最高的选择。”
“不要浪费时间。”贺时舟又补了一句。
白柠细细想了下,觉得他说的也对,要是继续耽搁下去,估计会拖得越来越严重,毕竟深夜的气温低得扎人。
“嗯,谢谢。”白柠选择顺从。
…
她也轻得太离谱了。
贺时舟感受着后背的重量,眉头难得紧锁起来:“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好好吃过饭?”
“嗯?”白柠靠在他肩膀上,没有听清。
贺时舟耐着性子重复一遍:“我说你是不是从来就没好好吃饭?”
有时候忙起来直接不吃的某人:“……呃,还好吧。”
“还好?”贺时舟嗤笑一声,“你这个还好是什么意思?”
“就……身体能接受的意思。”在这方面,她的确有些理亏。
关于吃饭作息的事儿,妈妈也不止一次提过,因为每次她去医院探望时,妈妈总会说——你怎么看起来又瘦了。
其实她也很无奈,就算有时候刻意吃得多了一些,身体也不会从中汲取到充足的营养。
“身体能接受?呵。”贺时舟又是一声冷笑,“你这重量跟一具骨架差不多。”
白柠:“……”
白柠反驳:“我是吃多少都不长的类型。”
贺时舟立马接话:“也是容易生病的类型。”
“……”
白柠不服:“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第一天遇到你,你还不是在发烧。”
“所以你现在也发一个是想跟我扯平?”
“……”白柠觉得这人不要脸。
说到此,贺时舟顺势问道:“那天你兜里的退烧药呢?怎么不给自己吃一粒。”
白柠:“放在宿舍里,没有拿。”
贺时舟闻言,打趣道:“我发烧时你带在身上,结果到自己需要时又没了,挺舍己为人。”
白柠:“……你这人说话能不能积点口德。”
“还好。”贺时舟心情似乎不错,面部线条柔和了不少,“我平常也不怎么说话。”
白柠懒得跟他扯,索性将头往他肩窝里一埋,开始闭目养神。
女孩温柔的呼吸掠扫过皮肤,那种微痒酥麻的感觉顺着神经传至四肢百骸。
贺时舟倒吸一口凉气,心跳漏了一拍。
…
宏远楼这块儿,说是宿舍,其实更像是工作室。
外边儿是教室,有白板和电子设备,旁边立着一个大柜子,里边儿盛放着书本和教具,还有两层专门用来放置奖杯和奖牌。
教室后面的墙壁开了一扇门,门一打开,便是一间与之相连的寝室。
面积不算大,但该有的东西基本不缺。
只是平常只有贺时舟偶尔在这里休息,因此只有一张床。
“你今晚就睡这里。”贺时舟指了一圈房间,“需要什么就自己拿,洗手间就在旁边。”
说罢,拾起桌上的遥控板,对准空调摁了一下:“我把温度稍微调高一些。”
白柠静坐在床上,看着他:“那你睡哪里?”
“我就在外面的教室睡。”贺时舟轻描淡写道,“不过我先出去给你拿点药,你先躺着休息。”
白柠有些惊讶:“这么晚了,你还要……”
“没事,本来我就打算出去的。”贺时舟说,“顺路罢了。”
他回应着白柠,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又是接冷水,又是打湿毛巾,一系列事儿安排得有条不紊。
白柠却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些失真。
怎么说呢,一个在几个小时前还觉得没什么交集的陌生人,现在却因为莫名其妙的偶遇而被强行凑在了一起。
还挺奇妙的。
而且吧。
白柠仔细打量着贺时舟,他一丝不苟的专注神情映入眼帘。
他好像也没预想中的那么高傲。
“你躺着吧,我要给你进行冷敷。”贺时舟将拧过的毛巾折成一小叠,走到床边。“把额头露出来。”
白柠见状,本能地往头上摸了摸。
空空如也。
她怔住了。
贺时舟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说:“你的帽子好像掉了。”
白柠惊慌失措地瞪大眼,本能地想去遮住上半张脸。
“我早就看到你的眉毛和眼睛了。”贺时舟淡淡道,“现在遮也是徒劳。”
白柠:“……”
该死,她竟然现在才意识到。
不过还好。
白柠冲下半张脸摸了摸。
口罩还在。
贺时舟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问:“你好像对自己的外貌很在意?”
白柠一本正经道:“我容易过敏。”
她把那天搪塞给唐绮的借口又重新拿出来炒冷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