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发烧把脑子给烧糊涂了?姑母,要不要再请个大夫给晏晏瞧瞧,她都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这可怎么是好?”沈言贞听着柳姨娘狡辩的话,不由的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果然是个擅长伪装的狐狸精。可是她沈言贞再也不是那个无知愚蠢的沈言贞了!...
沈言贞摸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小脸,心底隐隐透着一丝激动,她来不及多想转身就朝着门外跑去。
玉梨说宋逸和还在大雪里跪着呢,上辈子她铁了心要陷害宋逸和,醒来后明知道宋逸和被罚却无动于衷。
结果因为无人为宋逸和求情,他在大雪里跪了一天一夜,直到父亲回来才将人给救下。
可是因为跪的太久,又受了寒气,他的一双腿险些废了,虽然最后是保住了,但也落下了残疾,走路的时候左腿有些跛。
后来,她更是无耻的屡次拿他的跛脚的事来取笑他,如今想想,那时候她简直恶劣至极。
现在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悲剧重演。
沈言贞掀开帘子出了房门,迎面正撞上了来送药的丫鬟玉珠,托盘上的药洒了一些出来。
苦涩的气息伴随着寒风窜进了沈言贞的鼻子里。
“小姐,你醒了?药熬好了,你赶快把药喝了吧?”
玉珠放下手中的托盘忙将药碗递了过去,她和玉梨一样是从小陪着她长大的丫鬟,是她最信任的人。
可是,有谁能想到这丫头心比天高,不甘于只做一个丫鬟,早已被人给收买了。
她手里的这碗药,非但治不好她的风寒,只会让她的病越来越重!
沈言贞压下心头强烈的怒意,轻扫了一眼玉珠手中的药碗:“先放着吧,我回来再喝。”
眼下去救宋逸和才是最重要的。
“小姐,你的病还没有好呢?你这是要去哪,外面冷,快把衣服披上。”
玉梨拿着一件披风追了出去,就看见她们家小姐冒着寒风大雪跑出了院子,她心下着急忙跟上。
外面下着大雪,路上有些滑。
沈言贞摔了好几次,她顾不得疼也顾不得冷,很快她来到了老夫人的院子外,远远的就看见雪地里跪着一个人,身上已经铺满了一层白雪。
她的脚步顿在原地,望着那挺着背脊一身是雪的少年,心头间一时千头万绪。
前世她醒来后知道宋逸和被罚也没有来看他,在喝了玉珠送来的药后她浑浑噩噩的又睡了过去,结果病情反复烧的越来越厉害。
老夫人本就心疼她,是以对宋逸和的惩罚就重了些。
等她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更可笑的是她跳入湖中,是被宋逸和救上来的,而她却恩将仇报告诉老夫人是宋逸和把她给推下去的。
想到这些,沈言贞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她站在雪地里深吸了一口气,渐渐平复了心境,要救宋逸和便得承认自己诬陷他。
可是全府上下人尽皆知她沈言贞不喜欢新来的这个少爷,若是贸然为他求情必然会引人怀疑。
必须得想个法子才行!
正想着,沈言贞就看见柳姨娘扶着老夫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显然是冲着宋逸和去的。
沈言贞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主意,扯着嗓子哭喊着就跑了过去:“祖母,祖母,你为孙儿做主啊?你快把这个人赶出府去,他要杀了孙儿啊!”
“晏晏。”
柳姨娘看见沈言贞披头散发的跑了过来,身上连个斗篷都没有披,一张小脸被冻的通红。
她心下一惊,赶忙迎了上去:“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这样就跑出来了?你的丫鬟呢,都是干什么吃的。不知道你还病着吗?”
柳姨娘一脸心痛的样子,忙握住她冰凉的小手,这关切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动容,认为她们就是一对母女。
曾经沈言贞也是这么认为的。
柳姨娘是老夫人的侄女,只是她在沐家的地位有些尴尬。
当年沈言贞的母亲去世后,老夫人念她年纪小无人照顾,便把年轻丧夫的柳姨娘接来了府上,本意是想让她做父亲的续弦。
只是父亲并未答应,加上他一直镇守边疆常年不回府,所以柳姨娘便以客居的身份一直住在了将军府。
府中人都知道她是要做将军夫人的,又是老夫人的侄女,虽然她和父亲没有成亲,但在府上无人敢轻慢她。
沈言贞年幼丧母,而柳姨娘又一直陪着她,对她照顾有加,在心中她也是把她当成自己的母亲一般。
赶走宋逸和和他的母亲,亦是为了给柳姨娘抱不平,想让柳姨娘做她的继母。
可是结果呢?
从头到尾这个女人对她就没有一点真心。
无非是见她年幼单纯好骗,把她当傻子而已,就连她跳湖也是她教唆的。
沈言贞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手,哭着跑过去一把抱住老夫人的腰:“祖母,你为什么不赶走他?我不想看见他。”
“晏晏,我的好孙女,别哭别哭,祖母这不是已经在为你做主了吗?”
老夫人心痛的摸了摸沈言贞的小脸,然后示意赶来的玉梨将斗篷给沈言贞披上,又在她手里塞了一个手炉。
沈言贞抱着手炉哼了一声,扭着头看着一旁的柳姨娘道:“姨娘,你不是说只要我跳下湖诬陷宋逸和,他和他母亲就会被赶出将军府去的吗?
可是你看看,祖母就只是罚他跪在这里而已,那我的罪岂不是都白受了?”
沈言贞此话一出,可谓是震惊了所有人。
就连跪在地上的宋逸和那染着霜色的眸子都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
而柳姨娘则直接惊得忘记了反应。
倒是老夫人反应迅速,面色一变斥问道:“晏晏,你说什么?”
沈言贞露出一脸心虚的表情,眼神有些闪躲:“我……”
她察觉自己说错了话,佯装害怕的样子,哇的一下大哭了起来:“祖母,我不是故意的,是姨娘说只要用了苦肉计陷害宋逸和,祖母就会把他们母子赶出府去。”
她扯了扯柳姨娘的袖子,着急道:“姨娘,你快跟祖母解释啊!”
柳姨娘大惊失色连忙道:“晏晏,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让你这么做了?姨娘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让你受苦呢?
你可是发烧把脑子给烧糊涂了?姑母,要不要再请个大夫给晏晏瞧瞧,她都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这可怎么是好?”
沈言贞听着柳姨娘狡辩的话,不由的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果然是个擅长伪装的狐狸精。
可是她沈言贞再也不是那个无知愚蠢的沈言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