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宴随手把脱下来的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心无旁骛地打算回卧室睡觉。洗手间离她的卧室也就几步的距离,她拧开门锁就这么一丝/不挂地走出来,身上未着衣物终究泛着点凉意,她冷不丁打了个寒蝉,刚迈出步子就听到从客厅那边传来的声响。...
虽然来静城之前,姜宴已经做好了一个人独居上一段时间的准备,但她万万没想到在这里安身的第一天,竟然会在自己家里被一个陌生人看了个精光。
粗心如她,一心只想着冲去身上的汗臭味,等到洗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带换洗的衣物进来。
不过想到家里就她一个人,心头的那一丢窘迫也就马上烟消云散。
姜宴随手把脱下来的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心无旁骛地打算回卧室睡觉。
洗手间离她的卧室也就几步的距离,她拧开门锁就这么一丝/不挂地走出来,身上未着衣物终究泛着点凉意,她冷不丁打了个寒蝉,刚迈出步子就听到从客厅那边传来的声响。
嗡嗡嗡,虽是清浅,但仍旧清晰可闻。
姜宴本能地寻声瞧过去,在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后,脑中瞬间轰地一炸。
也就条件反射的事情,她扯着喉咙吼了出来,下一秒如同惊弓之鸟,飞一般窜回了自己的房间。
脚下的步子紊乱,她亦是心乱如麻,手忙脚乱扯出箱子里的一件白T套到身上,一股火辣辣的炙热自脸颊蔓延。
她站在床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回想着方才在客厅里看到的画面,才终于认清了事实。
她他妈被人整个看光了,内衣内裤都没穿。
更离谱的是,她还和他对视了。
……
心里无数头草泥马路过,姜宴胡乱地抓了一条裤子,一边往上提一边回想着方才一晃而过的画面。
短短一瞬,她没看清那人的五官,却依稀记得那人也光着上半身,正蹲在沙发旁边,投向她的眼神同样满是诧异。
家里怎么突然会有陌生人进来,那人怎么会有家里的钥匙,该不会是小偷吧?
随意臆测一通,女孩脸上的红意有增无减,懊恼地直想骂人。
初来乍到的她也顾不得想太多,羞赧之后就只剩下惶恐,她没敢再叫出声,直接绕到床头拿起了搁置在枕边的手机,手指飞快地点在屏幕上,三个数字还没来得及摁下,一阵突兀的敲门声蓦地传来。
她身子猛地一僵,意识到自己方才忘记了反锁,心头的惧意更浓了些。
她捂着嘴巴没有出声,正想摁下拨通键的时候,门外的人终于开口说了话。
“你是姜宴吧。”
陆彧怵在门边,敲了几下没能听见回应,试探性地问出一句,出声的瞬间喉口莫名干涩。
静静等了几秒,里头依旧没出声。
想着刚才十足尴尬的场景,陆彧也何曾不是无措,家里老头明明说这丫头是明天下午才到,他才敢赤着膀子就上来。
谁能想到迎面就撞到……
眼下他也只能先交代自己的身份,免得小姑娘把自己当成坏人,于是他又往门边凑近了一步,顾自扯着嗓子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就住你楼下,是陆辉的儿子,陆辉你知道吧,你爸妈和我爸是同事。”
门里的姜宴紧紧握着未接通的手机,在听到“陆辉”两个字之后,女孩脸色明显一凝,呼吸平和很多。
外头的陆彧依旧没有停下解释,隔着一道门开始道起歉来,声音听起来不紧不慢,带着一丝道不明的喑哑。
“对不起,我以为你明天才来,上来给你修电扇的。”
“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
生平第一次,陆彧觉得说起话来能这么费劲,感觉自己不管说什么都像是在刻意地狡辩一样,越说越像是变态。
可关键是他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啊,况且就那么一刹那的功夫,他能看清个什么。
越说越无力,站在门外的少年燥意缠身,听不到里头的一丝声响,正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化解这场误会时,门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踢踢踏踏,能判断是人走动的声音。
这个时候姜宴已经挂掉了报警电话,小心翼翼地凑到门边,仍旧没动手开门,只是躲在门后游移地问了一句:“你是……陆彧吗?”
本来烦的脑壳直疼的陆彧听到门里微弱的嗓音,眸底瞬间燃起一分希冀,站在门外正了正身子,头一次这么耐心地跟人套近乎:“对,咱们小时候应该见过面。”
虽然连他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回答他的仍然是一阵静默,房间里足足沉寂了好一会儿,姜宴的声音才再度传来。
“你先出去吧。”女孩的语气充满警惕,听起来很是排斥他。
“好。”
陆彧没再吭声,转身回到客厅收拾好工具箱,大步流星地下了楼。
听着门外彻底没了动静,姜宴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刚刚洗完澡身上仍有余香萦绕,方才闹了那么一通乌龙,她全然忽略了自己的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
湿漉漉的水珠自腮边滑落,女孩纤长的眼睫沾染上几分潮色,如同蒙就一层雾水。
她呆坐到床边,动手擦拭起头发,擂鼓般的心跳声仍未停歇。
她可真是个倒霉蛋儿,姜宴心想。
——
陆彧拎着手里的工具箱火急火燎地踏进家门时,陆辉正准备做饭,听到客厅里的响声,男人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客厅里正仰头喝水的陆彧面露惑意:“这么快就修好了,灯泡换好没?”
陆彧将桌子上的一杯凉白开喝了个精干,喉咙明显没再那么干燥,他回头看向一旁质问自己的陆辉,心里窜起一股火来,没好气地问:“你不是说那个姜宴明天才来?”
陆辉被他问得一愣,丝毫没意识到是自己记错了日子,理所当然地回应道:“对啊,所以让你赶紧上去把电扇修了……”
放屁!
陆彧眉眼一皱,黑亮的眼睛里一时间晦明难辨。
陆辉察觉到儿子表情里的异样,过了几秒才勉强反应过来,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惊喜:“怎么了?宴宴是已经来了吗?”
陆彧俯身又倒了一杯水,闷闷地应了一声。
一旁的陆辉得知姜宴已经到了,神情浮上几分惊诧,拍着后脑勺暗自喃喃道:“不是明天吗……”
“你们刚才见过了?”男人抬起头,仰视着正在喝水的少年。
陆彧端着手里的水杯,无色无味的液体滑入口腔,听到自家老头的盘问,喉咙蠕动的动作猝然顿了顿。
见过了。
全身上下都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