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夏笙歌一直没有给他任何回复,甚至也没来医院看他。她不是一直盼着自己能重见光明吗,为什么一点音讯都没有。陆九城正晃着神,耳畔又传来护士和医生的交谈声。“那个女孩明天就要下葬了,今天追悼会好像都没什么人吊唁。”“是啊,那么好的一个人走得如此冷清,怪可怜的……”...
陆九城的脸色异常难看。
若是那个女人在,一定不会弄这些磕磕绊绊的东西影响他……
他抿着薄唇,一言不发进了房间,将门关得惊天动地。
第二天,手术顺利进展。
陆九城眼睛上缠着纱布,感觉压在心底整整三年的阴影即将挥散。
他抬起修长的手指拂过眼角,迫切想重见光明。
想起这个志愿者是夏笙歌帮忙寻到的,他拿起手机决定给她打电话分享一下这份喜悦。
“嘟”
铃声响到底,都没有人接听。
这是第一次,陆九城拨打那个女人的电话,没有立即得到回应。
陆九城的心情,骤地低沉了几分。
那莫名的情绪,冲散了他心底的畅快,只觉得无比烦躁。
他摸索着拨通语音信箱,给夏笙歌留了言。
“眼角膜手术已成功移植,谢谢你帮我找的志愿者。”
那个女人在听到自己的留言后,应该会立马跑来医院看望他吧?
这般想着,陆九城嘴角勾起了一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弧度。
连着两日,医生给他复检眼部情况,都表示恢复得很不错。
“听说那个志愿者女孩生前拒绝放射化疗延续生命,就是为了保护这对眼角膜。”护士在一旁感叹道。
闻言,陆九城的心微微紧缩。
一直压在心头的莫名情绪,让他有些沉闷。
这两天夏笙歌一直没有给他任何回复,甚至也没来医院看他。
她不是一直盼着自己能重见光明吗,为什么一点音讯都没有。
陆九城正晃着神,耳畔又传来护士和医生的交谈声。
“那个女孩明天就要下葬了,今天追悼会好像都没什么人吊唁。”
“是啊,那么好的一个人走得如此冷清,怪可怜的……”
听着他们的话,陆九城蜷紧手指,心底做了决定。
“我想去。”他对医生说道。
或许,夏笙歌也在参加那场葬礼,在替他感谢那个志愿者。
闻言,医生微愣:“眼角膜移植术后必须七天才能摘纱布,你的眼睛目前不能见强光。”
“我想最后见那个志愿者一面,毕竟是她让我重见光明。”
因为有她的眼睛,他才能如正常人一般好好看这个缤纷世界。
医生见他执意如此,心情微微踌躇。
那个如花般枯萎的女孩,走得太过孤零,多一个人去看看她也好。
一番思考,医生勉强帮他拆了眼部的纱布,然后戴上防强光墨镜。
“参加完葬礼,必须尽快赶回医院。”医生嘱咐道。
陆九城点头,随即努力适应墨镜内半模糊半暗沉的画面。
三年了,他终于能够再次看见了……
北山殡仪馆。
冷风刺骨吹来,透着令人压抑的沉重气息。
陆九城戴着墨镜,朝着挂满白布的灵堂走去。
越往里走,他就觉得心口压着的石块越沉,隐隐让他透不过气。
深黑的墨镜下,所有的色彩都变成得灰蒙蒙。
灵堂之内,一个消瘦的中年女人跪坐在蒲团上,神情悲恸。
“到了那边一定要听你爸的话,按时吃饭好好睡觉。”
“那里没有病痛的折磨,更没有让你伤心的人……”
陆九城听着那个声音,只觉得有些耳熟。
好像是……夏笙歌母亲的声音?
他呼吸一滞,脚步有些沉重地朝前走去,看到那个中年女人有着一张和夏笙歌模样相似却沧桑的脸。
“妈?”他瞳眸一缩,下意识唤出了声。
这里明明是那个志愿者的灵堂,夏笙歌的母亲为何一脸悲恸坐在这里?
夏母好似这才发觉有人走了进来,她侧眸看了眼一身黑衣的陆九城。
“你来了。”夏母哑声说着,将视线定格在他戴着墨镜的双眼上,“小歌的眼睛,用得还习惯吗。”
陆九城心一颤:“什么意思?”
给他捐献眼角膜志愿者不是个癌症患者吗?
夏母没回应他,而是将视线转向鲜花簇拥的水晶灵柩,泪水顺着眼角的皱纹无声淌落。
陆九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大脑蓦地一片空白——
那水晶灵柩内躺着的女人,俨然是夏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