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含笑说：“先生太太带着孩子们出门了！”

霍司砚知道，他爸妈是想给他们独处机会，他自然也承这个情，就对温知羽说：“下午两点有音乐会，你喂过允思，我们去听？”

温知羽静静用餐。

片刻，她轻声说：“我想在家里！”

霍司砚看着她的脸蛋：“外面雪停了，你不想出门看看？”

“不太想！”

霍司砚被冷到了。

他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矜贵骄傲，也不曾在哪个女人身上碰过软钉子。

这个女人！

他一时也有抹不开面子，没有再坚持了，打算一会儿上楼看看案件。

就在要起身时，他手机响了。

来电，是楚怜。

霍司砚看了半晌，再看看温知羽，他把电话挂了。

手机，再次响起。

他仍是挂了，最后跟温知羽轻声说：“确定她没有生命危险以后，我就不会再跟她联系！”

温知羽放下手里刀叉，静静看他：“她怎么从你黑名单放出来的？舍不得？”

“温知羽！”

“霍司砚，这次她能躺到山底下，下次她就能跳楼，你不接她电话，她就会让同学过来当传声筒，到时你又会说那是一条生命！”

温知羽笑得淡淡的：“有一次，就有一百次！”

她懒得再说，起身回卧室看了会儿书。

中午，她没跟他一起用餐。

下午，她在地下室练习瑜伽，练得全身都是晶莹汗滴。

霍司砚站在门口，手里握着她的手机：“你有电话！”

温知羽正在拉腿，闻言过来，说了声谢谢。

看了看，是白薇。

白薇不知道从哪里听到小道消息，约温知羽出门散散心。

温知羽有些懒懒的。

白薇靠在景琛的肩头，轻轻抚摸老公高挺的鼻子，嚷着：“都是些老朋友！你现在可是我们这些人当中混得最好的，几千亿资产，有儿有女……过来呗，还有个神秘嘉宾！”

温知羽被逗笑起来：“什么人啊，这么重要！”

白薇不肯说。

温知羽拿毛巾擦汗，“行吧！还是那间俱乐部是吗？”

白薇俏皮地说是，随后低低地说：“打扮漂亮点儿，绝对不虚此行！”

温知羽忍不住笑。

这么多年，有白薇这么个朋友一直在身边，挺好。

她挂上电话，心情总归好。

霍司砚却是脸绿绿的，电话里的声音虽然听不真切，但他多多少少是猜得出的，不外乎就是应酬、交际！

他倚在跑步机旁，不悦：“我约你听音乐会你没有空，怎么，白薇叫你出门玩乐，你就有空了？我要跟着一起去！”

温知羽继续跑步，轻描淡写：“白薇没有邀请你！”

“你带我去！”

温知羽只是笑笑，意思很明显。

霍司砚盯着她看了几秒，掉头离开……

霍律师，总归也有几分脾气的。

……

晚上七点，温知羽出门。

霍司砚猛地打开卧室门，注视她——

金色亮片裙，肩带细细的。

她没有穿丝袜，白皙的腿纤细笔直，散着淡淡珠光。

外头，披了件皮草，脚上是同色系的高跟鞋。

今晚的温知羽，特别香艳。

霍司砚喉结微动，声音微哑低沉：“我送你！”

“不用，赵叔已经等着了！”

“你确定，你要穿成这样聚会？温知羽，你有老公了！”

……

温知羽垂眸浅笑。

老公？他有把她当成妻子么……

在他心里，她不过就是一个不错的床伴而已，或者是霍家完美的儿媳，跟爱不爱的，没有一个字的关系！

她转身离开，不带留恋。

上车时，老赵都止不住地夸奖：“少夫人今晚这真是风华绝代！”

温知羽心不在焉：“有个应酬！”

半小时后，车子开到兰桂坊。

推开小型宴会厅的门，确定如白薇所说，很多老朋友。

适合放松、玩乐！

温知羽心情还不错，脱了外套靠在角落的沙发，跟白薇聊天。

她再低调，四周的目光都还在瞧她。

惊叹她的身价，

好奇她跟霍司砚的婚姻……

白薇也听说了楚怜，她凑近温知羽，低低开口：“要不，直接把她给……那个了！”

奢靡幽光下，温知羽晃着高脚杯。

金黄香槟，轻轻晃荡……

半晌，温知羽撩了下茶色长发，笑笑：“等她从医院蹦出来吧！”

这时，气氛是顶好的……

白薇被景琛拖到洗手间亲热，温知羽独自一人坐着，也挺享受。

“温知羽！”

面前，出现一道修长身影，声音也是熟悉的。

温知羽抬眼，竟然是顾长卿。

她很久没见过他了……

顾长卿下巴轻抬：“能坐吗？”

过去的那些，早就烟消云散，温知羽很淡然了：“坐吧！”

顾长卿倒未越界。

他们认识太多年了，喜欢过、互相伤害过，到了今天竟然还能平心静气地坐在一起喝酒，他不免有些心生意动。

“温知羽，你过得好吗？”

温知羽轻笑：“挺好的！你呢，结婚了没有？”

顾长卿伸出双手，上面平平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温知羽没说什么。

顾长卿声音嘶哑：“前阵子我都在北边做生意，这几天回来听说你……不太如意。温知羽，我们毕竟都不年轻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兜兜转转这些年，我承认我身边女人不少，但是到头来，我却只喜欢过你一个！”

他很后悔……

他真的后悔，把当初愿意给他做饭，陪他度过黑暗时光的女孩子，弄丢了……

这些年，他浑浑沌沌。

而温知羽，在婚姻里跌跌撞撞。

顾长卿求了白薇，换了这次见面机会，他开门见山地说：“霍司砚失忆了是不是？他忘了爱过你！……温知羽，如果太辛苦，你不如考虑考虑我！我愿意把霍西跟允思当成亲生骨肉。”

他说完，静静注视她……

温知羽仍靠在沙发椅背上，轻轻晃着高脚杯。

半晌，她笑了一下：“顾长卿，你是不是不能生育了，才这样惦记着别人的孩子？不能生去男科看看，或者去脑科看看！”

他们之间，还考虑什么？

温知羽好心情被破坏了，不免无趣，拿了手包就准备离开。

顾长卿捉住她的手。

细细滑滑的，嫩得跟豆腐一样。

温知羽甩开他：“我就不该跟你说一句话！”

顾长卿苦笑。

他是真心的，可是他在温知羽这里早就没有了信用，他看着她香艳好看的模样，千般苦涩化为一句：“温知羽，你变了很多！”

他手机相册里，始终保存着那张照片。

夜深里，温知羽趴在餐桌上等他回来，桌上，有热气腾腾的饭菜。

那是他曾经拥有过的最美好的感情！

温知羽不想跟他叙旧。

她很快离开，在电梯里她拨了个电话给白薇，那边可能在亲热，白薇的声音都微微颤抖：“你走了啊……别……我一会儿就过来！”

温知羽好气又好笑。

走出俱乐部，她才发现皮草丢在里面了。

她抚着白嫩手臂，才想让老赵帮她拿一下，她是实在不想看见顾长卿了……

黑色劳斯莱斯幻影，跨下一条修长的腿。

不是老赵，是霍司砚。

漫天的霓虹下，他清贵好看。

温知羽喝得微熏，半晌才找回自己声音，冷淡开口：“怎么是你？”

霍司砚脱下大衣，给她披上。

温知羽挣扎了两下，还是被他牢牢地包住了，整个人被他大衣笼罩着，到处都是他身上好闻的淡淡松香气息。

他紧抱住她，嘴唇压着她的耳廓，不甘地说：“浪得没边儿了，霍太太！”

“不用你管！放开我！”

“不放！”

……

正是胶着之际，俱乐部的转门走出一个人。

是顾长卿。

他手里，握着温知羽那件皮草，他看见那对相拥的夫妻，淡笑，语气甚至带了些温柔和宠溺：“温知羽，你外套落下了！”

温知羽身体微僵。

即使家里再闹，但这种场面，她也不想遇见。

霍司砚更是火大。

他拥着太太，注视着顾长卿的眼里喷火……

顾长卿不怕死地往前走了一步。

霍司砚微微侧身，拉开车门，把温知羽给塞了进去，随后面对顾长卿时面上带了一丝冷笑：“那可谢谢顾总了！”

他接过温知羽的外套。

顾长卿不放，两个男人明里暗里的较量一番，最后顾长卿终于放手了。

霍司砚嘲弄：“顾总单身寂寞了，不如多去相亲！”

顾长卿笑笑，低头点了支香烟：“温知羽结婚了，她不也寂寞地到这里来玩？霍司砚……她要是把你当回事儿，你怎么在门口像个司机一样？”

霍司砚嗤笑：“那也比你惦着别人老婆强！”

顾长卿徐徐抽烟，睨一眼霍司砚：“是啊！我还惦记，从明天起我就展开热烈追求，没准我哪天就把温知羽给感动了呢！”

他一半气话，一半是真。

但他心底是知道的，温知羽不可能再接受他了……

霍司砚不想多费口舌。

他绕到前边儿上车，把外套扔到后座，总归是很介意的。

他失去了很多记忆，他甚至不知道温知羽曾经跟顾长卿……到了哪步！

他们接过吻吗？

有没有……做过那档子事情？

霍司砚车子开得飞快……

温知羽也慢慢发现不对劲儿，她捂着心口，轻声问：“你带我去哪？”

霍司砚没有出声。

他英挺五官，在黑夜里显得特别严厉。

像极了，初识的那个霍律师……

一个小时后，车子在他们夫妻生活的那间别墅停下，这里没有人住，佣人就给放假了，偌大的别墅里空无一人。

霍司砚解开安全带，绕过来拖温知羽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