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砚才冲好牛奶，听见声音立即走过来，紧张地问：“怎么了？”

温知羽面色有些苍白。

她心里其实是有数的，冲他轻轻摇头：“没事！只是有点儿反胃！”

霍司砚扶着她到一旁坐下。

他蹲在她面前，轻轻拍着她，柔声说：“以后别做家务了，让佣人做，要不然我伺候你！”

此时，他跟她平齐。

温知羽注视着他英挺五官，挺心动的，霍司砚安下心来、实在是个好丈夫。

她轻摸他的脸，声音柔软：“你不是想再要个孩子？司砚……或许明年霍西就能有个弟弟或者妹妹！”

霍司砚愣住了。

温知羽拉过他的手掌，轻轻放在自己小腹处：“高兴傻了？”

他们做得那么频繁，有孩子，不是很正常吗？

半晌，霍司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的手掌轻轻摸着那处平坦，因为才怀上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感觉，但他就是想摸一摸，感受着孩子的存在。

后来，他半跪着靠近她。

温知羽心里头一片柔软，没有女人会不喜欢男人同自己亲近的，他不说什么但是她能感觉到他很高兴。

“司砚，把面盛起来，不然要糊了！”

霍司砚仍是不舍。

温知羽纤细手指，轻划他英挺五官：“如果真的怀了，别忽略霍西！”

霍司砚失笑。

他说：“怎么会？我侍候你们娘仨！”说完，他就把温知羽抱起来，放到大厅的沙发上。

放下后，黑眸热切盯着她的肚子。

温知羽拍他手一下：“去盛面，还有霍西的牛奶热一下！”

霍司砚倾身吻她一下：“温知羽，谢谢你！”

他去厨房把事情做完，霍明珠的车就到了。

霍明珠哭得挺伤心……

霍司砚摇着奶瓶：“又被那老家伙欺负了？”

温知羽听不得这样的话，催促他：“霍西估计都要睡着了，你还不把牛奶送过去？”

霍司砚目光深邃，多少有点儿那意思。

随后他倒是没再说什么，缓缓走上二楼，带孩子去了。

霍明珠告了好一会儿的状，然后就有些忍不住坐到餐桌上，吃那碗面，一边吃一边吸着鼻子。

昏黄灯光下，她的小脸泛着珍珠般色泽，鼻尖沁出细汗。

温知羽能理解，舅舅为什么放不下。

他那样位子的人，成天活在算计之中，若有明珠在侧，应该会很放松吧！

“慢点儿吃！”

温知羽比霍明珠小两岁，可是她看明珠就像看个孩子。

霍明珠一口气将面吃完！

她很依赖温知羽，即使温知羽跟陆谦是一家人，她还是忍不住。

霍司砚哄完霍西，从楼上下来，就看见妹妹趴在温知羽的腿上，他过去敲了她的脑袋一下：“别躺你嫂子腿上！”

温知羽忍不住说：“没有关系！”

霍司砚目光深深，她不敢再说什么。

霍司砚把妹妹拎起来坐好，他自己提着个奶瓶坐在她对面，挺正色地说：“你呢要是放不下就凑合凑合，要是不甘心就依着爸妈的心思，在相亲的中间挑个不错的谈谈恋爱！”

霍明珠垂着眸子，不出声。

霍司砚继续开口：“恋爱也不犯法！还是你怕自己谈了恋爱他会介意，不肯要你？”

“没有！”霍明珠立即否认。

“最好不是！不然太没出息了！”霍司砚轻哼一声。

他走到厨房洗奶瓶。认认真真地把霍西的奶瓶刷得干干净净的，又放在消毒柜里消毒。

霍明珠看得眼都直了……

……

晚上睡觉时，温知羽翻来覆去。

霍司砚侧过身，低声问她：“睡不着？”

温知羽嗯了一声。

他知道她担心明珠，于是就轻叹：“温知羽，你别太惯着她了！她是个成年人了，应该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而不是由我们哥嫂为她决定事情！你总惯着她，她什么时候能长大？”

温知羽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她轻轻挪进他的怀里，汲取他身上的温暖，低低开口：“明天陪我去医院，检查过后我才安心！”

霍司砚低头一吻。

他已经让张秘书把时间排开了，明天一天他都陪着她。

清早，他们先送了小霍西去幼儿园。

上车时，霍司砚很体贴地扶温知羽上车。小霍西坐在儿童椅上，眼睛睁得圆圆的。

温知羽坐下。

小家伙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很轻地问：“妈妈是不是又有宝宝了？”

温知羽明显一怔。

霍司砚替小家伙系安全带，含笑说：“不是我说的！她很聪明！”

当爸爸的总归骄傲！

温知羽也没有隐瞒，她亲亲霍西，温柔地说：“等检查以后才知道！”

霍西不吃醋。

她喜欢弟弟或者妹妹，家里多了小玩具，她要叫张崇光到家里来玩。

送完霍西。

霍司砚带温知羽去了趟医院，张秘书早就联系好医生。

很快，得到结果。

妊娠五周。

医院过道的长椅上，温知羽拿着那张黑白b超，看了很久。

霍司砚站在身侧，他第一时间就打了电话给霍震东，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霍司砚声音放得轻轻的：“嗯，我一会儿带她回来！”

挂上电话，他低头看她。

温知羽亦是。

霍司砚声音嘶哑：“温知羽，我们又要有孩子了！”

他内心温柔，忍不住轻轻抱她，让她靠在自己的小腹处，不断抚摸她柔软的茶色长发……他从前从不知道，自己竟然这样渴望孩子。

拥抱良久，他轻刮她脸蛋：“温知羽我们结婚，嗯？”

她唔了一声，声音带着鼻音：“可是霍司砚，你还没有求婚……你也没有准备戒指！”

他内心潮湿，温柔极了：“两个孩子，不比戒指来得可靠？”

温知羽忍不住捶了他一下。

此时，他们都不由得想起第一段婚姻里的婚戒，被霍司砚埋到了霍家祖宅里，以此为奠……纪念他们逝去的爱情。

霍司砚低语：“温知羽，那时放你走，我真的一点儿把握也没有！”

那会儿，不能确定的事情太多。

霍西能不能活下来。

她……会不会忘了他？

霍司砚忍不住拥紧她，他向来不是感性的人，但是此时他很感谢……感谢所有把温知羽送到他身边的人。

一个小时后，他带温知羽回了霍家。

整个霍家都知道了这喜事，家里喜气洋洋的。

霍震东原本悠闲抽烟，见到温知羽立即把烟熄了，起身迎上去：“你妈妈在烧香呢，这老太婆真是越老是越迷｜信了！不过还真灵，天天烧高香终于又求出个孩子来！”

他搓搓手，看看温知羽的肚子。

霍司砚扶着温知羽坐下：“才五周，早着呢！”

霍震东亲自去倒了杯白开水，放在温知羽面前，很是关切几句。

霍司砚侧着对着温知羽笑笑，说：“这孩子面子真大！我活这么大，还没有这待遇呢！”

霍震东笑骂：“我是疼温知羽！什么孩子！”

他笑着，又敛了神情：“多个孩子，对霍西的病情应该会好些！”

这话题，略有些沉重。

霍司砚喝了口茶，淡淡说：“霍西最近好多了，大概是每天有温知羽陪着，没空想东想西的。”

霍震东点头，欣慰。

正说着话，霍夫人从香室出来，自然也是开开心心。

霍震东对太太说：“我看赶紧把婚事办了！上次他们闹别扭没有好好儿的办，总归是个遗憾！温知羽怀孕……你带着明珠多费些心思，也让明珠好好学学。”

霍夫人自然同意。

她向来疼爱温知羽，也想看她穿着漂亮的婚纱，嫁给司砚。

霍震东心事了了一半，就开起了玩笑：“对了……你之前请的大师还真有几把刷子，说司砚另一半是属兔的还真就是！要不，改明儿你带孩子们再去拜拜，给明珠也算算嘛！”

霍夫人正有此意。

她上次去是许了愿的，现在达成心愿，自然要去还愿。

最近秋高气爽，正是好时候。

霍夫人挑了个好日子，带着家里的小辈去寺里还愿，那位大师名为清水大师，不轻易见人的，但是霍夫人香火多，身份地位自是不同。

清朴禅房，霍夫人虔诚地捐了香火，谢了又谢。

清水大师请他们入座，亲自给泡了山上的头道茶叶，味道很清洌。

霍夫人含笑跟他说话。

几句转折，带出霍明珠。

清水大师是佛中人，但深知尘间事情。

八字问过一遍，他轻抚雪白胡须，淡笑着说：“有缘人是属羊的！”

属羊？

霍夫人连忙去想最近那位大学老师，好像并不是属羊的，她多少失望了。

这时，温知羽轻声说：“我舅舅是属羊的！”

霍夫人：……

清水大师笑起来：“有缘人是不会散的！”

大概是温知羽说话，他就细细地看，但是看了一会儿他有些吃惊……再看向她身边的英挺男子，眉宇隐约透着煞气，是多年积压而成的！

清水大师大惊失色。

他指着霍司砚：“施主早年积了太多怨气！怕是亲缘淡薄！”

此话一出，霍家人都愣住了。

霍夫人满面哀愁，心下担心，就是温知羽面色也微变……

霍司砚喉结滚动。

他克制了下情绪，才低语：“我更信，人定胜天！”

大师双手合十：“施主性格刚烈，多少会危及身边人，施主日后会在世间轮回一次，待守得云开见月明，才是真正的圆满！”

他忽然拉起温知羽的手，在她手掌心写下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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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温知羽照顾好霍西，回到主卧室，霍司砚不在。

她在书房找到他。

夜色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