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什么都可以？”

墨朝临看着宁云裳，眼里噙满了笑意，可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半分。

很快，应他要求换上一身墨绿色纱裙的宁云裳走了出来，一瞬间，宫殿内的那些鲜花都显得黯然失色。

自从顶上皇兄的身份，她再未穿过女装，她也从未在墨朝临面前穿过。

“你可满意？”宁云裳扬起头颅，垂在腿侧的手不安地捏紧了。

父亲曾同她说过，从她扮上宁子仪那一刻起，宁云裳便不复存在，这不仅仅只是关系到皇权，更关系到整个天下。

宁云裳不懂这话中的深意，但是此刻看到墨朝临颇含深意的笑容，她不由胆寒。

“满意，甚为满意。”墨朝临拍手称道，紧接着手指指向门外，“走出去。”

宁云裳倏地睁大了眼睛，天下人都知道宁云裳已经死了，她这样出去，叫别人如何想？

“是谁说什么都可以的？”墨朝临挑眉，忽地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莫非你想做的是其它事情？”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宁云裳咬牙憋了回去，在墨朝临的注视下朝殿外走去。

从宫中，到宫外，街上百姓熙熙攘攘，他们也从最开始的小声的讨论变成后来的破口大骂。

试问谁能接受不久前拥护的皇帝竟然是个女儿身？

是他们宁家负了天下人，所以换新帝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当宁云裳失魂落魄地赶回宫中时，耳畔还满是人们的咒骂声，她堵住耳朵，可是那些声音如何都挥之不散。

“可惜宁林风没有看到这一幕，不然我应该会看到他气绝身亡的盛大场面吧？”墨朝临走过来，高大的身影正好可以罩住宁云裳。

宁云裳肩膀轻颤，她缓缓抬起头，红着眼咬牙问道：“你总可以放过我父亲了吧？”

像只受了伤的小鹿，却还强装镇定。

“我说过会放过你父亲吗？”墨朝临犹如鬼魅一般在她耳侧轻声笑道，“不过云裳啊，你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他骤然直起身，脸上的笑意逐渐褪去：“朝中本还有几个硬骨头对我有所防备，但你们宁家连将女人推上皇位的事情都可以做出来，他们还尽什么忠？”

“纵是我想放了你，那群老古朽可不会同意，我那案上已有将你和宁林风绞死的折子。”

宁云裳猛地看向他，张开嘴却没发出声音，半晌，她才哑着嗓音道：“墨朝临，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他们相识五年，相爱便占去四年时间，如今都不作数了吗？

“不是讨厌——”

墨朝临接下来的话让宁云裳彻底心寒：“厌恶至极，若是有十八层地狱，我希望你们宁家万劫不复。”

厌恶至极，万劫不复……宁云裳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

“皇上，婚袍都已备好，梦瑶姑娘看过很是喜欢。”公公走进来突然说道。

宁云裳倏地看向墨朝临，心下一颤：“婚袍，你要纳贺梦瑶为妃？”

“朕要纳她为后。”墨朝临斜睨着她，“你想来参加朕的婚宴？”

“你明知贺梦瑶曾陷害过——”

“那又如何？你宁云裳被谁陷害和我要娶谁有何关系？”墨朝临哧笑。

二人正说着，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公公出去呵斥了两句，进来后他神色异样地看了眼宁云裳。

半晌，他才开口说道：“皇上，宁林风在西苑吞金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