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别人的面说他会死终归不太礼貌,我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另寻了个更正当的借口,“王爷总该听说过,京城之中,我的名声实在难听。”萧景策却轻笑道:“夫人多虑,我一向身子虚弱,顾好平阳王府已是不易,实在无暇了解京中流言。”...
倘若被他知道,会不会如同卫云朗和周衡一般厌憎我?
夜深了,在里间泡药浴的萧景策半晌没有动静,我察觉到不妥,慌里慌张地跑过去,才发现他竟然晕了过去。
我张口叫人,却无人理会我,只好暂时放弃柔弱的人设,伸手把人抱起来,置于榻上。
我已经尽可能避免自己往不该看的地方看,然而他实在是太过……瞩目。
目光下移,我像被烫到了似的,猛地后退一步,掩住发烫的脸。
榻上的萧景策微微瑟缩了一下,喃喃出声:“冷……”
我连忙向前一步,抖开被子将人盖得严严实实,正要转身出去叫人,手腕忽然被一股力道握住。
接着那只手一用力,我就跌坐在萧景策身畔,顺势躺倒下去。
他虚弱道:“我仍然觉得冷,夫人身上很是暖和,可否暖我片刻?”
我解了湿淋淋的裙子,钻进萧景策被子里,将他紧紧抱住。
然后就很快察觉到不对。
“你……”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你不是说你冷吗?”
“是很冷,需要夫人再暖暖我。”
我也不知道萧景策哪来的力气,方才还虚弱到昏迷过去的人忽然翻身覆在我身上,低头,嘴唇贴上我的。
“洞房花烛迟了一日,今夜补上,倒也来得及。”
烛光透过蝉翼般的幔帐,在我眼前摇摇晃晃。
我想到那些被我苦心钻研的医书,想到出阁前夜我小娘通红的脸,忽然了悟——
我大概可能也许是,误会了什么。
桌上不过点着一对寻常花烛,却至烛泪逶迤仍未结束。
我不免担忧,气喘吁吁地按住萧景策肩膀:“夫君如此柔弱,这般辛劳,会不会太过为难你?”
“不为难。”
他吻住我眼睛,嗓音微哑,尾调却上扬,“夫人再收紧些……瞧,你暖我暖得甚好。”
6
过度放纵的后果,是萧景策卧病在床数日。
面对玄羽冷冽的目光,我很是愧疚地在榻边抠手指:“都是我的错……”
“是我太过放肆,与夫人何干?”
萧景策倚着床头,轻咳两声,吩咐道,“阿凝,你先带王妃下去用膳,我有事吩咐玄羽。”
阿凝是个很活泼的小丫鬟,闲来无事,讲了不少八卦给我听。
比如之前京中小有名气的小将军卫云朗,因频繁出入烟花之地被圣上训斥难当大任,如今在府中闭门思过。
比如周相打算为唯一的嫡子说亲,却无意中发现他身边的丫鬟已有身孕,此事在京中传开,都说丞相家风不正。
我听得心花怒放:“苍天有眼,报应啊。”
“什么报应?”
门口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温温润润,像是缠绵缭绕在心头的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