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小姐虽然弹得难听,好歹也给咱们添了乐趣,本郡王赏你了。”江千宁望着眼前的元宝,僵住了身子。可接着,公子小姐们笑闹着响应。他们纷纷抛出碎银,好似她是街头卖艺的下九流。“跪下领赏吧。”赵谅高高在上的睥睨着江千宁,嘴角挂着一抹讥笑。...
江千宁想拒绝,可是……如今的她拿什么来拒绝这来自郡王的羞辱?
她早就不是京城贵女江千宁,而是人人都能欺辱的罪人江千宁。
江千宁浑身颤抖,最终屈膝下跪,轻声道:“是,谢公子小姐们赏。”
随即,她毫无尊严地膝行着捡起散落一地的碎银。
每捡一个,尊严便碎裂一分。
周围一片讥笑,她只垂着头,专心拾捡着地上的碎银。
不知间,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熟悉的蟒纹靴。
头顶一声熟悉的讥讽响起:“江千宁,落到如今的下场,后悔吗?”
江千宁一抬眸,就看见了陈寄白。
却在下一刻,仿若火烧般,她迅速垂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江千宁头伏地,谦卑无比:“我知道错了,求您饶了我,我知道错了……”
尽管林月清的死,从头到尾都跟她没有丝毫关系。
她也不敢再辩驳陈寄白。
上一次辩驳,她在狱中换来了六种新的刑罚。
小拇指便是那时断的。
见她这幅样子,陈寄白心中却腾地一下,升起一股无名火。
他轻扯嘴角,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你好几年没见过你的幼弟了,对吗?”
江千宁浑身一颤,她的弟弟江墨燃,是如今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猛然抬头,急道:“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入狱认罪,就放过他的。”
见江千宁有了反映,陈寄白才觉得有些意思。
他望着江千宁,幽幽残忍道:“你记得回江家给他收尸。”
宛如一阵惊雷,在江千宁脑中炸开。
“你说……什么?”
陈寄白瞥了一眼江千宁,看着她红了的眼眶,才觉得解恨。
他冷笑着转动着手中酒杯,不愿再透露更多。
江千宁心中焦急,再林不上许多,起身就朝外奔去。
跑到江家门口,恰好遇上了管家钟叔。
“大小姐,你回来了……”钟叔瞬间老泪纵横,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几乎哽咽难言。
江千宁却慌乱无比:“墨燃呢?快带我去看看他。”
钟叔忙给带路,领着她到了一处房间前,推开门,江千宁就看见躺在床上闭着眼的苍白少年。
泪瞬间漫上眼眶,江千宁踉跄的扑到江墨燃的床前。
轻握着他的手,低声喊道:“墨燃,是姐姐,姐姐回来了……”
江墨燃艰难的睁开眼皮,看着眼前的人,不可置信的睁大眼。
他挣扎着想起身,却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咳出一丝血迹。
江千宁心中一惊,呢喃道:“怎么就病的这么严重?”
一旁的钟叔叹了口气,哀恸道:“少爷这病,除非找到玖鹤神医,不然怕是……”
玖鹤神医,常年游历在外,不知所踪。
不过,他偏偏是陈寄白的好友。
江千宁险些崩溃,陈寄白早就恨透了她,如何会帮忙?
可她看着床上病入膏肓的弟弟,咬牙道:“钟叔,我去想办法,拜托你照看好墨燃。”
钟叔点了点头,江千宁转身就回到了摄政王府。
天边已经破晓。
江千宁等到了刚下朝回来的陈寄白。
她扑通一声,跪在了陈寄白身前。
凄声哀求:“摄政王,求求您,帮我找找玖鹤神医,求求您了……”
说完她就一个接一个头的往下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