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皇后不能忍》小说主人公嘉懿徐素素郑欣瑜的故事非常好看,是嘉懿写的。书中精彩内容:如是只取了一小点国库,反倒全了十万分的天家颜面。而郑欣瑜呢,什么都没做,只给我添了乱,反过头来还要受百姓爱戴。行宫里夜深时,我还在灯火通明地看账簿,亲自核算赈灾钱粮的发放。而隔着宫墙,皇上与郑欣瑜的欢声笑语却一浪一浪地涌过来,扰得我哑然失笑。...
后宫佳丽三千,百般红紫斗芳菲,皇上怎的就偏宠那样疯癫的女子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在郑欣瑜之前,纵便与我有闺中密友之情的徐妃——够是文韬武略、有倾国之姿了,也没这么得宠过。
我还调笑过徐妃,堂堂镇国大将军府的嫡小姐,年年秋猎赛马女眷中得一等的,怎么还被个连四书五经都通读不了的野丫头比下去了。
徐妃亲手帮我斟茶,爽利的性子从不受委屈:「皇后娘娘比嫔妾还尊贵,到头来不也只能在嫔妾这儿打发闲时吗?」
「徐素素!」于私下里,我总爱叫她闺名,「再不讨饶,本宫就亲手掌你的嘴!」
「是、是、是,嫔妾知错啦,皇后娘娘。」
我幼时多病,徐素素则身强体健、能文能武的。王孙公子闺阁千金们相聚玩时,她就总爱多照顾我一些,如此便与我交了近二十年的厚谊。
但徐素素乐意让着我,皇上却不。
他似是看不出我的委屈,反倒总对我说,郑贵妃人生地不熟、无亲无故的,要我多照看宽慰一些。
我有时忍不住顶嘴:「既是圣女,何须臣妾这等凡夫俗子照拂?」
然后郑欣瑜就会可怜巴巴落下泪,嘴上说着皇后娘娘已经很照顾了,实际却是做足了被我欺凌了的模样。
我不明白,她何故如此呢。我压根就没欺负过她,想都没想过。
我在府时,我娘亲作为正室操持阖府,就从未欺压过几位姨娘。
她那时就教我说,我们不比等闲人家,一嫁一娶涉及众多,利益牵连、权情相结,为着一点争风吃醋的事闹得世人笑话,实在不该。
所以自我在东宫做太子妃起,就对几个良媛、良娣很是宽厚,册封为皇后之后也一视同仁,未曾想着要将谁踩在脚下。
我已是一国皇后了,何必与那些莺莺燕燕逞一时之快呢?
所以起初时,我并不在意郑欣瑜这些怪异举动。
清者自清,我甚至懒怠解释,谁知竟就放任成了之后的大祸。
秋收时南巡,皇上终究带上了郑欣瑜。
龙轿凤辇行在长街上,百姓们对郑欣瑜的呼声高过了帝后。
我听着那一声声「圣女」,不禁有点五味杂陈。
赈灾金数万两,我从后宫中节省出一小头,央着父兄捐出一大头——我嫡亲的兄长年初官拜了一品宰相,他还怨怪我将他第一年的俸禄都搜刮完了。
如是只取了一小点国库,反倒全了十万分的天家颜面。
而郑欣瑜呢,什么都没做,只给我添了乱,反过头来还要受百姓爱戴。
行宫里夜深时,我还在灯火通明地看账簿,亲自核算赈灾钱粮的发放。
而隔着宫墙,皇上与郑欣瑜的欢声笑语却一浪一浪地涌过来,扰得我哑然失笑。
对完账我辗转反侧睡不着,索性披衣向大殿外去。
我偶遇了值守的大统领——肖怀信。他一直和小时候一样人高马大的,一尊石像似的驻守在正殿前。
我隔着几阶白玉石阶唤他:「不知肖大统领守卫至几时?」
石像终于动了,凉风秋月里,他扭过头来。
见是我,肖怀信那寒铁似的眉眼这才有了微动,「卑职参见皇后娘娘。」
他说他守到天明时分,到时再与副将交接。行宫简陋,不比宫城层层有人把守,需得他多费些心。
肖怀信说这话时,郑欣瑜一声娇笑搅扰了夜色。
我看到他的眉头瞬间蹙成了死结,「看来娘娘比卑职还费心。夜烛黯淡,终究伤眼,娘娘打算替人熬几个通宵?」
我摇摇头,带着几分苦笑,「只愿这笑声别传到宫墙外去。」
我抬眸望向城门的位置,「那么多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百姓,可都还靠在那边避风的啊。若是让他们听到这般动静,该如何失望……」
宫妃不得过多接触外臣,因肖怀信与我自小相识,所以我多言了两句才走。
回到寝殿里,空荡荡只有几只宫灯是暖的。
嘉懿也替我神伤:「当年肖老太傅上门提亲,娘娘心气大,说非天下第一人不嫁,是而拒了自幼青梅竹马的肖大统领。」
「今日来看,却不知是否当年拒绝了一门好姻缘——」
「大胆奴才,怎敢妄言!」我制止了嘉懿,虽受了委屈,但这些年我并不觉得后悔。
我永远不会忘记东宫大婚夜,珠帘掀开后戚珂的笑脸。
他长我七岁,彼时生得正俊朗,耀目的长明烛照出他眼中的光彩,「听说薛家小姐要嫁天下第一人,连官名都是自己取的?」
「薛清晏,是取自河清海晏吧?」这已是十一年前的事了,但我记忆里的他永远清晰。
每一个笑眼,每一句话。我都清晰记得。
他那时向我伸出手,我自然地就将手搭在了他温热的掌心里,我听他掷地有声地说:「从此便有劳我的太子妃,与我一同治理个河清海晏的天下了。」
这话,我记了十一年,也做了十一年。
而这十一年间,戚珂也一直待我很好。我怀炬儿时体虚,他甚至亲自为我熬过安胎药。
他说阖宫还没有嫡出的皇子,我之前的一胎也生的是个公主。所以他希望我能生个皇子,这样他就有太子了。
我那时难受极了,但还是拼命扯出一个笑脸给他看,「小娃娃尚在肚子里,皇上可别许诺太子之位了,立储要立贤立能。」
「母后如此贤能,儿子又能差到哪儿去呢?」戚珂将我揽在怀里,他许诺我的是这世间最尊贵的一切。
而我感念于他心里、眼里都有我,炬儿出生还不到一个月时,我就操持起了后宫诸事。
这么些年,算得上是鞍前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