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春熙院的书房灯影绰绰。蒋氏端了杯参茶走进去,正看见镇国公负手立在案前。她将参茶放在桌上,柔声问道:“老爷可是在想安姐儿的事情。”二人夫妻多年,早已无话不谈,镇国公转身走到紫檀木太师椅旁坐下,又指了指另一张椅子,示意蒋氏坐下。...
月华如水,春熙院的书房灯影绰绰。
蒋氏端了杯参茶走进去,正看见镇国公负手立在案前。
她将参茶放在桌上,柔声问道:“老爷可是在想安姐儿的事情。”
二人夫妻多年,早已无话不谈,镇国公转身走到紫檀木太师椅旁坐下,又指了指另一张椅子,示意蒋氏坐下。
蒋氏坐定,他才开口道:“南松出乎了我的意料。”
蒋氏笑道:“可不是,今儿我见着也是深感意外,晋阳那边也真是,几年未与我们通气,竟不知安姐儿已调理的这么好了。”
若不是前不久派人去接她回京,他们与晋阳已经快三年没有联系了。
镇国公点点头,赞同蒋氏的说法,若早知南松的情况,他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蒋氏见他点头,不由试探的问道:“老爷可是后悔了?”
镇国公看她一脸不确定的神情,皱眉斥道:“浑说什么!我只是在想,便宜了沈家那个浪荡子。”
如此冷酷的话,却让蒋氏吃了一颗定心丸,其实以她对镇国公的了解,她也笃定他不会改变主意。
这些年,云桐早就被当成准燕王妃培养,她知书达理,温柔大气,是镇国公最欣赏的女儿。
何况她一直养在身边,双胞胎兄弟又是府中长子。而李南松在别人家养了十几年,除了姓李,早就是个外人了,如何能同他们一心。
再者,她那个病恹恹的身子,即便能一直活着,也肯定落了病根,生儿育女都成问题,又怎么能坐得稳王妃的位子。
是以,镇国公绝不会选她,不但不选,还要榨干她的价值。
这就是镇国公,精于算计又冷酷无情,喜欢迁怒,又会爱屋及乌。
蒋氏觉得不会再有人比自己更了解镇国公了,所以她才能盛宠不衰。
她在心里自信的笑,脸上却摆出一副愧疚的模样,问道:“这样会不会委屈了南松?”
“有甚委屈?”镇国公满不在意,他拉了蒋氏的手,眼神温柔,又叹道:“你就是太善良了。”
他一直觉得女人就该温柔贤惠,大度贤良。这些年蒋氏的表现他十分满意,府中庶务井井有条,妻妾和睦,子女友爱,这都不是他的那个善妒的元妻能比的。
想到这里,镇国公的眼神冷了几分。
“总之这件事一定要做到天衣无缝,不要落人口舌。”他说道,“至于南松,她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
蒋氏看着他冰冷的面孔,点点头。心里却想着李南松的命还不好吗,她原先可是要她死的。
在她看来,只有李南松死,云桐才能嫁的名正言顺。不过既然任务失败,嫁给浪荡子为府中换取利益也是不错的选择。
……
三月的京城已经春色满园,南松的院子里种了两排垂丝海棠,粉色的花朵绽满枝头,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早晨,南松便是在一阵阵淡淡的花香中醒来的,相比府中其他人夜不成寐,她昨晚睡了个好觉,连日的江面颠簸,她需要养精蓄锐。
刚洗漱完,阿蛮便端来一碗温热的姜糖茶,三小姐体弱畏寒,这是她每天早上必饮的,南松喝下后,果然觉得浑身暖烘烘的,舒服很多。
接着紫苏又开始为她张罗衣裙发饰。
“小姐,今儿穿这件可好?”她举着一件浅绿色水雾纱裙,兴冲冲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