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的微光宋君君梁寄梁疏从小到大,我身边的男人都喜欢沈珠。无论是傲慢恣肆的少爷,还是知节守礼的学长。后来,一场车祸,少爷瞎了,学长残疾。沈珠跑了,托我照顾好他们。...
梁疏笑得轻轻揉着小腹道:「想不到国高还能有你这样的小书呆子。」
什么小书呆子,他们这种资本家怎么能理解我们老百姓的伟大理想,我撇了撇嘴。不想和梁疏讨论。
亏他还叫梁疏,竟然体会不到种蔬菜的乐趣。
梁疏笑的声音太大了,似乎惊动了二楼的梁寄。
梁寄摸索着推开窗户,凭着声音向楼下吼道。
「宋君君,你给我上楼来,我要你给我念小说。」
自从那个雨夜后,梁寄就总是这样。
只要我照顾梁疏的时候,他耐不住几分钟就要打断。还好梁疏作为哥哥不和他计较,他抬起头向我温和地笑了一下,然后说:「你去吧,我没事。」
我刚准备匆匆上去的时候,梁疏忽然叫住了我。
我回过头看梁疏,梁疏两只手搭在腿上,他沉沉地看着我说。「宋君君,你不要因为梁寄依赖你就妄想得到什么,沈珠配不上他,你更配不上。」
刚才美好温和的气氛被瞬间戳破,冷酷的现实赤裸裸地摆在我面前。
我怎么忘了呢,忘了梁疏是看不起我的,他认为我是拜金女。我怎么会因为他的笑脸而觉得他是个好性子的人呢。
我不该对他说我的梦想,不该对他说那么多话,如果只是沉默,就不会这样了。
我低下头,刚才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
「我没有肖想什么。」我解释了这句后,把梁疏推回了室内。
梁疏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我,他说:「抱我回床上。」
楼上梁寄闹腾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等不到我焦急地喊着:「昨天晚上睡觉时,小王子只读了一半,快点上来给我读完啊。」
「哥,快把君君还给我。」梁寄摸索着走出来,他手里抓起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咣当咣当砸着楼梯的栏杆。
「可以稍等一下吗,我先去安抚一下梁寄。」我垂着头说,躲开了梁疏的目光。虽然我脾气很好,但是莫名其妙地被羞辱我也会生气的,我不想抱他。
我抗拒的样子让梁疏也有些不满起来,他也无视上面闹腾的弟弟,敛去笑容,语气强硬。
「我说,你先抱我上床,就是现在。」
「我先看梁寄。」我第一次反抗了梁疏,走上了楼。
刚踏上楼梯我就后悔了,后背像是被毒蛇盯上一样。我努力挺直背,但是仍然感觉到梁疏凉飕飕的眼神。
他不会扣我钱吧……我有些烦躁。
等安抚好梁寄,我就赶紧下去抱他,我安慰我自己。
但是无论我怎么让自己放宽心,我都能感受到,从我上楼到安慰梁寄,梁疏的目光始终死死地盯着我。
9.
工作五个月后,爸爸的电话打来了。
爸爸说,已经找到了适合妈妈的肾源,但是捐肾的人要一百万。算上做手术的三十万,一共需要一百三十万。手术钱可以晚点交,但是捐肾的那边说了,钱什么时候到位,他什么时候捐。
爸爸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
他说:「君君,我找了沈爸爸,他愿意借给我三十万,我又借了其他亲戚十万,但是还差六十万。」「珠珠说你给有钱人家做保姆呢,你能不能,能不能求求有钱人,再借点钱。你妈妈她等不起了啊。」
妈妈需要换肾,爸爸也是用了所有方法了,他不到绝路不会给我开口,他一定是去借了所有人的钱。
爸爸病急乱投医,他有没有想过,我只是一个保姆,人家怎么会愿意借给我钱。
我握着电话掉泪,爸爸却坚持让我试着找他们借钱。
我拒绝不了他,我也没办法拒绝。
我打开银行卡余额,在梁家工作五个月了,我赚了三十万了,但是还差三十万。
我从卫生间打完电话后走出来,我一直在脑子里想措辞。
我该怎么说呢,我跟梁疏说提前预支工资,他们会同意吗?
想起这半个月来我对他们无微不至的照顾,哪怕梁疏说话不好听,还侮辱了我,我也一直为了妈妈的医药费忍受着。
他们,应该会看在我这么细心努力的分上,帮助我一下吧?
我内心还是抱着一些小小的期待,我可以先预支工资,或者以后我一直照顾他们都可以,只要能帮我渡过现在的难关。
应该会帮我的吧?
那天,我走出卫生间,眼眶还有些红。
我走到梁疏的身边,结结巴巴地问他:
「我能不能,找你预支几个月的工资。我妈妈……」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梁疏打断了。细框眼镜后是他冰冷的眼神,往日温柔的笑意也荡然无存,唇角勾着一抹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