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是你亲手判我无期苇欢欢沈鹤渊三年前,与她相依为命的奶奶被车撞倒,肇事司机却以奶奶的拾荒车违停为由反咬一口。是沈鹤渊帮他们打赢了官司,最后也只是象征性地收了十块钱的律师费。那年,她十六岁,不知道从哪儿听人叫沈鹤渊“小叔”,于是她也跟着叫他“小叔”。带着暖意的光芒和三年前的沈鹤渊一样,照进了她的心底。...
三天后,这个月最后一个探监日。
沈鹤渊拿着上诉资料去了监狱,他看着手中只要苇欢欢一签字就能重审的文件,连日来的疲惫都被一扫而空。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认真拼命,只当这一切都因为当初选择律师这一职业的那个初心。
面对沈鹤渊的询问,登记处的狱警在查看记录后抬头问:“你是苇欢欢的家属?”
苇言,沈鹤渊抿了抿唇:“我是她的朋友。”
狱警却道:“苇欢欢现在不在监狱。”
沈鹤渊愣了:“什么意思?”
“几天前她突然咳血被送去了医院,现在处于保外就医的情况。”
狱警话音刚落,沈鹤渊手里的文件“嘭”的一声闷响砸落在地。
“她现在在哪个医院?”他急声问。
“榕城医院。”
得到地址后,沈鹤渊捡起文件大步跑了出去。
车子如同箭一般掠过飞驰而过,他紧握着方向盘,微红的眼睛望着前方。
“我生病了,活不久了。”
“救救我吧,小叔。”
“我真的没有撒谎……”
苇欢欢的话突然在耳畔回荡,如同无数荆棘缠绕住他紧缩的心。
沈鹤渊深深吸了几口气,恨不能将油门踩到底。
原来她没有说谎,她真的生病了,是他错怪她了!
医院。
由于苇欢欢的病并不能支撑她剧烈运动,也不能过多束缚,监狱方特许她不用戴手铐和脚镣。
刚吃完药,苇欢欢像平时一样望着窗外发呆,突然间,心脏传来一阵绞痛。
倒灌般的血从她嘴里淌出,落在洁白的被子上。
窒息伴随着疼痛像是把利刃,几乎快要切断了苇欢欢的意识。
看护的狱警发现后立刻按下护士铃。
孟凡带着护士赶了过来,查看了苇欢欢的情况后面色凝重:“快,送抢救室!”
模糊中,苇欢欢像是遵循着本能胡乱的挥着抓住他的衣袖,奋力睁开眼:“奶,奶奶……让我,让我再……看看她……”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的痛苦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撑不过去了。
而死之前唯一想见的人只有奶奶,也希望自己能牢牢记住她的模样,来生再一起走。
孟凡轻轻扯开她的手,沉着冷静:“你先别说话,会没事的。”
另一边,沈鹤渊赶到医院后,得知苇欢欢正在抢救室,心陡然一沉。
一种从没有过的惶恐也跟着在心里漫延。
沈鹤渊不知道自己怎么找到抢救室的,一片混乱的思绪在被狱警的阻拦中打断。
“抱歉,请不要离抢救室太近。”狱警警惕地看着他。
沈鹤渊面色微怔,下意识地问:“苇欢欢怎么样了?”
苇言,狱警有些诧异:“你是她家属?”
沈鹤渊差点脱口而出的“对”字被生生咽了回去。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出文件:“我是她的代理律师。”
话音刚落,抢救室的门开了。
沈鹤渊立刻走上前:“医生,她没事吧?”
孟凡目光打量着他,如果不是狱警也在,他真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弄错了。
他摘下口罩:“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听了这话,沈鹤渊悬着的心落下了几分。
不一会儿,苇欢欢被推了出来。
才几天不见,她又憔悴了好多,一张脸被氧气罩盖住了一大半,整个人像是陷进了病床里。
沈鹤渊无法忽视自己心里那抹心疼,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规定,而且苇欢欢还没有醒,他只能在病房外等着。
“你好。”
沈鹤渊苇声转过身,是刚刚抢救苇欢欢的医生。
孟凡温和地笑了笑:“我是苇欢欢的主治医生孟凡,我们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