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都已经整理得七七八八了。考虑到刘导从前的“光荣事迹”,我留了个心眼,备份了举报材料,然后带着u盘去了院楼。刚到院楼,就看见陈雨薇也在。她脸上还有泪痕,显得格外我见犹怜。一见我和我室友,刘导就沉下脸:“陈雨薇都跟我说了,你们俩对她积怨已久,现在还要造谣她抄袭。同学一场,不应该把人往绝路上逼。”我冷笑,指着屏幕上显示的对比图:“造谣?我的证据清清楚楚,思路如何形成、数据如何搜集,全都能说得一清二楚。请问陈雨薇可以吗?她但凡能有时间线早于我的证据,为什么不拿出来?”...
材料都已经整理得七七八八了。
考虑到刘导从前的“光荣事迹”,我留了个心眼,备份了举报材料,然后带着u盘去了院楼。
刚到院楼,就看见陈雨薇也在。
她脸上还有泪痕,显得格外我见犹怜。
一见我和我室友,刘导就沉下脸:“陈雨薇都跟我说了,你们俩对她积怨已久,现在还要造谣她抄袭。同学一场,不应该把人往绝路上逼。”
我冷笑,指着屏幕上显示的对比图:“造谣?我的证据清清楚楚,思路如何形成、数据如何搜集,全都能说得一清二楚。请问陈雨薇可以吗?她但凡能有时间线早于我的证据,为什么不拿出来?”
陈雨薇一边擦眼泪,一边看我:“张诗诗,我知道你一直嫉妒我。你出身贫寒,靠苦读才上的X大,嫉妒我情有可原,但是……”
我目瞪口呆,打断她:“你没事吧?有证据就拿证据,不要模糊重点。”
我室友也听不下去了:“啊对对对,我们出身贫寒,所以活该要被你抄袭?你既然都是千金大小姐了,何必跟我们小镇做题家过不去?”
我们俩情绪爆发,刘导也沉默了一下。
其实我知道,刘导他跟我一样,从前也是领着国家助学金苦读的穷学生。
大概我室友的话,真的戳中了他的心。
听完我们的话,陈雨薇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们,压根没有眼泪,还在装模作样拭泪。
“我爸爸就是教授,我压根看不上你们的论文。你拿着不知真假的调色盘就想来抹黑我,我警告你,诽谤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大概是听懂了陈雨薇的言外之意,沉默不语的刘导也开了口。
“诗诗,这件事情呢,我想应该是有什么误会。陈雨薇的家长是教授,想要发文章可以说是轻而易举,没有必要抄你的文章。”
屏幕上两篇文章的对比图清清楚楚,大段大段的高亮都在喊叫着:这就是抄袭!
这样,也要被洗白成“误会”吗?
盛夏时分,我却感觉身上一阵阵发冷。
我打断刘导的话:“我不想揣测抄袭者的心态,这没必要。我只知道我的论文被抄袭了,如果学校不能给一个公正的答复,我会直接举报到期刊编辑部。”
是的,期刊编辑部,这是我的底牌。
我知道学术圈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干净,也知道陈雨薇的爸爸是很有名的教授。
可是,可是,我凭什么要忍,凭什么要被倒打一耙?
听完我的话,陈雨薇变了脸色,恶狠狠:“举报到编辑部?你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说我没抄袭就是没抄袭,你可以举报试试,说不定最后的结论是抄袭的人是你哦。”
我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很疼,但不及我想要冲上去撕咬她的心。
怎么会有人无耻到这个地步?!
陈雨薇还在继续:“你那篇论文是X大的参营论文吧?如果你的导师知道那篇文章是你抄袭的,你猜他会怎么做呢?都是管理学界的,你猜他认不认识我爸妈?”
我像第一次认识她一样,重新打量她。
脸庞精致的小公主,从前我只是觉得她骄纵。
我也曾因为荣誉称号的事件为隔壁班班长打抱不平过,但第一次感受到特权的碾压,竟是现在。
她脸上还带着笑,歪着头,眨着眼睛看我,声音甜甜,笑容甜甜。
然而那话里话外透露出的意思,却令我不寒而栗。
室友盯着刘导,逼他开口:“刘导,陈雨薇的意思你听懂了吗?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你身为辅导员,难道不该管管吗?”
陈雨薇嗤笑一声,笑声很响亮。
刘导沉默了片刻,说话居然显得有些艰难:“陈雨薇,都是同学,话不该这样说。但是张诗诗,论文抄袭是个很严重的指控,你最好认真考虑一下,不要这样说同学。”
我听明白了。
刘导他也终于意识到,陈雨薇才是抄袭者。
但他比我更明白,陈雨薇家长的权势地位,足以碾压我这个穷学生。
他明明知道陈雨薇是错的,我是对的。
但他选择,让我“不要这样说同学”。
我笑了一下,不去看他,望向陈雨薇:“倘若你没抄袭,何必拿我的研究生导师来威胁我?我是原创,你是抄袭,我行得正坐得直,凭什么要我低头?”
不要哭,诗诗,不要哭。
我死死掐住掌心:“是,你是教授的女儿,是官微都要给你写赞歌的大小姐,我是小镇来的姑娘,除了死读书什么也不会。但是这也不成为你抄袭我的理由。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不管你怎么威胁我,我都会死磕到底。”
陈雨薇站了起来,六厘米的高跟鞋,衬得她高挑又尊贵。
她低头看向我,笑容轻慢:“张诗诗,你不会觉得自己像个英雄吧?”
她靠近我的耳朵,一字一句,笑得恶意:“你可以举报一个试试……你看看,谁会理你啊,小、镇、做、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