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深深看着陆经年。明明之前那般喜爱的人,为何现在却这般陌生。良久以后,林晚晚起身跪在榻上,俯首长叩:“皇贵妃与皇后只存其一,陛下既要封沈贵妃为皇贵妃,那便请陛下废后!”...
寒冬已之,天越发的冷了。
林晚晚倚着贵妃榻,看着窗外飘扬而至的大雪,脸色苍白。
从那日之后,自己已有好些日子没见过陆经年了。
听宫人说,沈黎肚子越来越大,太医诊脉说,有可能是龙凤胎……
林晚晚想,这般大的喜讯,想来陆经年定是高兴至极吧。
“咳咳!”
喉间突然一阵痒意,她咳着,唇畔涌出鲜血。
林晚晚熟练的拭去那红。
这时,明月走进来,看着孱弱的她,心中难受:“娘娘,掌事太监来问,今年您的生辰想如何操办?”
往年,林晚晚的生辰,陆经年都会交代下去,让他们大肆操办。
而今年……
林晚晚淡淡道:“不必了。”
明月有些不明所以:“娘娘,您为何不办?往年您生辰大典,陛下都会陪您!”
林晚晚唇角勾起苦涩的笑:“往年已过,如今,他想不起我的。”
而似乎也如她所说,直到林晚晚生辰的前一天,长春殿依旧无人问津。
朝露熹微。
生辰那日,林晚晚看着渐升的日头,直接带着明月出了宫。
她……想家了!
马车一路走着,车轮轧过地上的白雪,咯吱咯吱的声响却让林晚晚意外的感到安宁。
许久,马车停下。
林晚晚怔然的站在车下,看着沾满灰尘的将军府牌匾,满眼震愕!
将军府门前树枯叶萎,不见人迹。
唯有白雪盖在上面,似是在遮掩那破败狼藉。
林晚晚如何都不敢相信这是世袭的侯爵府,是她这个大津皇后的母家!
怎么会这样?!
林晚晚心中慌乱不已,她推开大门,直直的往里走。
可越往里走越是心惊,偌大的将军府,却连人影都看不到!
她慌忙冲进后宅,才发现三嫂屋内围了一群人。
走进屋内,却见床榻上阿满脸色通红,呼吸急促,不过短短几日,小脸便已瘦了一圈。
林晚晚赶紧让明月去请大夫,看着围在床边的老弱妇孺,颤声问:“那日三嫂带着阿满入宫,可是有事同我说?”
满堂无声,洛云抬手擦了擦泪,神色憔悴。
林晚晚目光扫过每一位嫂嫂的脸,看到的,全是绝望和木然!
她几乎站不稳身子!
想她林家满门忠烈,为了陆经年的大津,男儿尽亡!
只剩一家老弱妇孺,却过着这样的日子?!
“我要去找陛下。”林晚晚压下喉咙的梗塞,抬脚便要走。
“站住!你还嫌将军府不够惨吗?”
一句喝止从门口传来,林晚晚看着走进来的林母,眼眶发红。
她还记得,三哥四哥燕城大败被俘那日,母亲的发白了一半。
如今,竟已满头华发。
“娘……”
林母却站在原地,恭敬疏离:“皇后娘娘身份尊贵,以后还是莫要再来我将军府了。”
林晚晚呆立当场,眼泪瞬间涌出:“娘,您这话是何意?您……不要女儿了吗?”
林母没回答,只是让开了门:“恭送皇后娘娘。”
林晚晚承受不住的退后一步,她看着几位嫂嫂欲言又止的神色,心中陡然明白了什么。
“这一切,跟陆经年有关?对吗。”
“啪!”
林母抬手给了林晚晚一个巴掌,语气震怒:“你贵为皇后,怎能直呼皇帝名讳。圣上旨意,岂是你能肆意揣测!你给我滚!立刻滚!”
林晚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将军府的。
她站在破败的府门前,只觉得阵阵寒意从脚底往上窜。
这一刻,林晚晚终于明白,什么叫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回到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