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小区时,报刊亭旁,一本慕时年为封面的访谈杂志吸引了易瑶的视线。易瑶将其买下,小心翻看着,当看到其中择偶标准时,那个答案立刻抓住了她的心。黑长发,健康积极,温柔善良。易瑶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垂在胸前的红发……...
晚上,律师事务所。
慕时年忙碌了一天,正欲下班回家,却突然被一抹白色的身影挡住。
“小叔!”
易瑶穿着一身白裙,局促地站在他面前,双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了。
“我这样好看吗?”
慕时年就看易瑶一头红发,不知何时变成了黑长发,白色的连衣裙,不施粉黛的脸清秀可人。
他眼底惊艳一闪而过,却只是冷淡道:“这样比较适合你。”
易瑶心底喜悦顿时遮盖不住,忍不住像小时候去挽住了他的胳膊:“那我现在是不是不丢你的脸了?”
慕时年看着她依旧吊儿郎当的样子,将她的手直接掰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说完,他转身离开。
刹那间,易瑶眼中的笑一下僵住。
她低头看着自己现在的装扮,不明白还有哪里不对!
眼看着慕时年的背影越来越远,她鼓足勇气,朝他大喊:“慕时年!我喜欢你,你和我在一起好吗?!”
随着她话音落下,四周的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可她却浑不在意,说完心底的话,觉得全身都轻松了。
慕时年眼底一派冰寒,他快步走回一把将易瑶拽上车:“疯了吗,你当自己是孩子?”
易瑶没有防备,被丢上车,鼻腔忽然一股湿粘涌出。
鲜红的血汩汩流下,刺得她双目胀痛,她知道她的病发作了。
慕时年惊愕的看着她:“怎么了?”
“特发性肺动脉高压病。”易瑶忍着突至的心痛,一把抹去人中上的血,麻利的动作丝毫没有让慕时年觉得她生了病。
“医生说我只能活半年了,小叔,你和我谈一次恋爱吧,就谈半年。”易瑶说着话,澄澈的眼眸望着他,生怕他拒绝。
岂料慕时年嗤笑一声,眼中无半分信任:“混了几年,脸皮倒是越混越厚,撒起谎来都这么从容。”
易瑶长睫颤抖,看着慕时年鄙夷的目光,心脏的疼痛感一下翻了数倍。
车停在易家门口。
易瑶被慕时年扯出车中,就听他说:“这是最后一次送你,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
易瑶喉咙像是被一根针堵住了一样,她试图去抓慕时年的手,而男人却一下躲过。
她的手顿时僵在半空,许久才扯出一抹苦笑。
“小叔,我好想回到小时候,那时候你会牵着我的手,还会给我买糖吃……”
慕时年听着她自言自语,没了耐心。
只说了一句:“我们都长大了。”
而后,他上车离开。
易瑶看着他的车从眼前离开,忍不住追上去:“小叔……我没说谎,我真的……”
生病了几个字,她还没说出口。
身后一个粗壮的中年男人拿着粗木棍,凶神恶煞的看着她,“你个死丫头,天天往外跑,看老子不打死你!”
“嘭!”巨大关门声,慕时年下意识看向后视镜。
公路上已空无一人,只有棍棒落在身上的声音隐隐从门缝中传出来……
第四章 她不值得
易瑶躺在地上,痛苦的卷缩成一团,棍棒一下下地挥向她。
易父的谩骂萦绕在她的耳边,而她浑浊的目光却只是紧盯着那扇门。
可直到意识模糊,那扇门依旧紧闭着。
“咔哒”一声,大门突然开了。
易瑶喘着粗气抬起眼,眸光一亮:是慕时年吗?
“老,老易……老太婆出事了……”
陈慧眼神一片慌乱,白色的上衣带着点点血迹。
不是慕时年,易瑶正失望闭眼之际却又因陈慧嘴中“老太婆”三字紧绷起来。
“怎么回事?”易父收了棍子,不耐烦的问道。
易瑶拼命撑起身子,咳了一口血踉跄的冲了出去。
“死丫头!给我站住!”
易瑶捂着剧痛的肩膀奔跑在小路上,心脏的病痛像是一颗拦路石,绊的她狠狠的摔在地上。
“奶奶……”她呜咽着,强迫自己站起来。
她不能让奶奶出事,决不能!
等到了奶奶的住处时,她愣住了。
几个小时前还安慰她的奶奶此时躺在地上,身下全是鲜血。
易瑶所有的疼痛好似都被眼前这一幕夺走了,她红了眼扑上去:“奶奶——”
邻居听到易瑶的呼救,帮忙打了120。
救护车呼啸而过,易瑶紧紧握着奶奶的手,泪如雨下。
直到要进急救室,她才不得不放了手。
易瑶靠在墙边,缓缓滑落蹲在地上,眼泪爬满了脸。
奶奶是她心中唯一残存的亲情,没了奶奶,她就是个真正的孤儿了。
整整两个小时,医生才从里面出来。
“老人家伤及肝脏,又失血过多,虽然抢救过来了,但还是要去ICU观察几天。”
看着昏迷中的奶奶被推进ICU,易瑶心中止不住的心疼。
陈慧打她,她认了,可是奶奶已经快八十岁了,她怎么下得了手!
她的眼眸渐渐染上了一层恨意,双拳缓缓紧握起来。
第二天傍晚。
慕时年从公司回家,正为易瑶没有去公司等他感到放松时,却在家门外看见了易瑶。
嘴中无情的话因易瑶满是伤痕的脸卡在喉中。
慕时年蹙着眉,半晌才道:“你又来干什么?”
易瑶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目光切切:“小叔,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想了很久才决定来找慕时年,他是律师,而且就算他不喜欢她,两人好歹也认识了十多年,不可能见死不救。
“什么事?”慕时年声音冷淡。
“帮我打官司。”易瑶看着他冷漠的样子,心中没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