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同学诬陷偷东西,老师不分青白,把盗窃的帽子扣我头上,将我送进校长办公室。正巧学校严抓盗窃,校长杀鸡儆猴,当即要送我进警局。表妹庆小茹含泪为我求情。...
事到如今,我反而庆幸父母对我的不闻不问。
这样的冷漠,一定程度上给了我人生最大的自由和掌控权。
我重拾对未来的希望,每天看书学习,努力上工攒钱。
我并不急于报复对我施加伤害的人。
现在的力量过于弱小,我只能卧薪尝胆。
但在变强的途中,总有人想成为绊脚石。
这天下工,我在楚达办公室用了会电脑,回去得比较晚。
刚回去,就听到冯悦的吵嚷。
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儿,她就冲上前,指着我鼻子:「是不是你偷了我手表!」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破口大骂:「肯定是你这个手脚不干净的贱人,我早就听路会计跟人说,你是因为偷窃被学校开除的,现在换了个地方,手又痒痒了!?」
我愣了一下。
没想到我二姑早就把我之前的「坏事」开诚布公。
「不是我。」我语气平静。
我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她更怒了,直接扯住我的领子,拉着我往外走。
「还不承认,现在我就带你去见厂长,让大家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巨大的声响引得整个宿舍楼的人都探出头。
现在还没有手机,这样的闹剧正是大家最爱的娱乐表演。
很快,宿舍楼外聚集了看热闹的男男女女。
我用力甩开她。
冯悦像受到奇耻大辱,指着我鼻子骂,越骂越难听。
这动静终于引来了工厂的管理层。
我看到楚达穿着背心,趿拉个拖鞋就来了。
「吵吵什么!?」他不耐烦地吼。
看到人群中间的我,他愣了一下。
「什么事?」他走过来,神情凝重。
「她手脚不干净,偷我……」
「问你了吗!?」楚达猛地一吼。
冯悦吓得噤声。
他转向我。
「她手表丢了,说是我偷的。」我定定望着他,「我刚回宿舍,我没偷。」
他望着我,沉默了几秒。
灯光昏暗,我只觉得他眼底幽深如湖。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慌乱,只有这沉默的几秒,我慌了。
他会不会像其他人那样不相信我?会不会对我感到失望?会不会……
「她没偷。」楚达转向冯悦。
那一刻,我听到石头重重落地的声音。
「谁知道她偷没偷!」冯悦尖叫,「她每天早出晚归,一下工就跑了,却迟迟没回宿舍,这段时间,谁知道她是不是跑回宿舍偷东西,然后跑出去销赃了呢?」
我心底一沉。
冯悦好手段。
我早出晚归的时间都跟楚达在一起,如果楚达站出来作证,就咬定了厂里我俩的谣言;如果不解释,大家不免根据她的猜想怀疑我。
所以……
「你手表多少钱?」楚达突然开口。
冯悦一愣:「五百。」
五百块的手表,在这个年代确实是极为贵重的物品。
「什么时候丢的?」他又问。
「今天晚上,下午还有呢。」
他舔了舔槽牙:「我现在带人把你们宿舍翻个底朝天,如果找到你手表证明不是她偷的,你跟她道歉,赔她一千。」
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一千块,对于打工人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
冯悦梗着脖子:「行!」
又问:「那如果是她偷的呢?」
楚达已经带人走向宿舍楼,闻言侧目看了她一眼,冷声道:
「没这种可能。」
9
狭小的宿舍里,舍友拿出各自行李。
门外挤满看热闹的脑袋。
所有柜子都被打开,在楚达阴沉的脸色中,没人敢提出质疑。
他带来的人开始挨个儿检查,不放过任角落。
我静静站在一旁,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经验告诉我,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最后很有可能不了了之。即便楚达相信我,别人面上不说,心底也会默认我是窃贼。
这样的冷暴力,我在学校忍受了半年。
屋内翻找乒乒乓乓,屋外交谈窃窃私语,我与世界之间仿佛出现了一层屏障,视线和议论都变得模糊,身体似乎陷入一摊泥沼中。
黑暗、窒息、无能为力……
「找到了!」
一声高喊宛如光束,穿透层层黑暗。
眼前一切开始清晰。
我慢慢走过去。
他们兴奋地讨论着,说如何在柜子后面的缝隙找到,又如何取了出来。
冯悦脸色变得煞白。
楚达耷拉着眼,满是懒散和不耐烦。
「行了,东西找到了,你刚刚答应的话,没忘吧。」
「对,对不起……」
冯悦转向我,眼眶通红,眼见就要哭出来了:「我现在手里没这么多钱,你能不能宽限我几个月,到时候……」
「不用了。」我不冷不淡地回道。
像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转身穿过人群。
楚达在厂房旁的巷子追上我。
「你给我站住!」他猛地拽住我的胳膊。
「老子他妈的在帮你,不知道硬气一点儿!?不给点儿教训,她下次……你,你哭什么?」
我低着头,想把眼泪憋回去。
可根本不受控制,一滴一滴往下落。
我胡乱擦了一把。
「对不起……」
我看向他:「谢谢。」
他身上只穿着件白色背心,露出肌肉线条清晰的臂膀,好看的锁骨,以及若隐若现的胸肌。
空气仿佛又热了几度。
我慌忙移开视线。
他忽然靠近,压低的声线沙哑、性感:「那你要怎么谢哥哥?」
我猛地抬头。
厂房旁老远一个路灯,巷子里光线昏暗,我看不清楚达的神情,只觉得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他呼吸似乎又重了些。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别拿这种眼神看一个男人。」
他声音很哑,我脸颊「轰」的一下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