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的”“茶几上有鲜切的芒果,你们赶紧去吃”。
罗绛的心放下了好些。
她是只打算生一个娃的,无论男女。
怀孕后没过多久,她便将这一决定告诉了双方家长以及丈夫。
罗绛心里清楚,自己的体力和精力都有限,丈夫和婆婆虽然殷勤体贴,肉身的痛苦还是她自己一日日捱下去的——连值夜班都值到孕七月,小腿肿得像一截发亮的萝卜,每次下夜班的时候,她的脚都肿得只能穿得进男士拖鞋,由等候已久的俞辉搀扶着打车回家。
对于妻子在怀孕时间的艰苦以及只生一个娃的决定,俞辉又一次表现优异,他皱起眉,甜言蜜语中充满遗憾:“都听你的,就可惜我不能代替你生娃。”
见妻子满意地笑了,俞辉不骄傲不自满,继续上价值:“生育是女性的权利,不是义务。吃苦的是你们,生不生以及生几个这种事本就应该完全由你们自己决定。”
罗绛并没有什么贴心的闺蜜可以去讨论炫耀显摆,但是她也知道这是最佳答案。
过完年后不久,罗绛便到了预产期,她住进了自己所工作医院的产科病房。
俞辉早早请了陪产假,给她切水果,陪着聊天,帮她扣纽扣,穿拖鞋,连她去洗手间都扶着,又在门口等待。
俞母则是一趟一趟地来送热饭热菜,殷殷切切:“发作了吗?医生说大概什么时候会生?”
看得出来,她老人家是真期待孙辈的出生,而且眼见儿子对儿媳妇体贴入微,从来没有一点不快,母子二人齐心协力,都想让罗绛生活舒适开心。
罗绛一边忍着腰酸与肋骨的胀痛,一边心花怒放,她知道自己是难得的幸运儿。
住院的第二天晚上罗绛就宫缩了,几个小时后她带着俞辉准备好的巧克力进入产房。在产科主任的不断鼓励下,在麻醉医生的守护下,痛苦拉扯呼喊了十来个小时,天亮时侧切,终于生了。
生的是个女儿,接近八斤。缝合完侧切伤口出产房的时候,俞辉迎上来直接用手臂怀抱着筋疲力尽的妻子:“绛绛辛苦了。”
俞母一边笑着一边抱起孙女儿:“这闺女像妈,白白净净的,真好看。我熬了鸡汤,小罗啊,等会我舀来喂给你喝,好好补一补身体。”
罗绛的父母在一边,第一次发自内心地觉得女儿择偶的眼光还行,欣慰地笑了。
俞辉问:“我们给女儿取名为声笙好不好?”罗绛没有任何意见。
她出产房后只看了女儿一眼,对丈夫说了一句:“现在奶粉配方挺合理的,不比母乳营养低。”
然后便昏沉睡去。
俞辉没打算跟她争论,难得的是,俞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只是认真向产科护士学习冲奶粉的技巧,一次之后就已经是熟练工。
不需要喂母乳的罗绛出院后几乎都是在补觉和大吃大喝, 42天的月子坐下来,竟比待产期还要重一公斤。
俞母白天黑夜地带着娃,喂奶拍嗝带睡洗屁屁,不怕苦不畏难,连给婴儿打疫苗都是自己一个人推着小车去。
有时候看罗绛睡足了坐在沙发上发呆,俞母便把香香软软白白净净的婴儿捧到她怀里,脸色带着真诚的笑:“来亲亲妈妈,妈妈辛苦了。”
罗绛低下头,看到婴儿晶亮的眼睛,心里一片柔软安宁。
自己出生入死才换来了这个小生命是不错,但是勤劳肯干默默付出的婆婆也是毫无疑问的大功臣。
母女俩依偎了一会儿,婴儿便开始挥舞手脚哭闹,俞母立刻从一旁的小沙发上站起:“哟,哟,声笙要喝牛奶了,要睡觉觉了……”
每一次,俞母都毫不迟疑地将婴儿抱走,不让吵闹声影响儿媳妇的产后休养。
罗绛的父母也常来看外孙女的,心里的欣慰实在无法用言语表达。
有一次在罗家父母回家去的路上,罗妈妈甚至为了二十多年前自己坐月子时的委屈而跟老伴吵架,足足几天不理他。
亲戚同事都来看过,陈阳带着刚出月子的妻子许惠也来了,临出门时俞辉送他,两个大男人在门口互相拍着对方的肩,满脸都是笑容,满心都是男人间的惺惺相惜。
他们的妻子都身体力行,为他们吃苦怀孕,生下孩子,算得上有感情有诚意在付出了。
他们的下一代,都将面临比他们的从前要好得多的环境与未来。
俞辉的心中更有一重隐秘的得意:他的女儿可是随父姓的,叫俞声笙。陈阳的孩子无论有几个也无论男女,都随母性——这是早在陈阳入赘前就说好了的。
俞辉休养陪产假,几乎是恋恋不舍地去上班。
中午和下午下班他都赶着回家,总是笑呵呵地替母亲抱着婴儿,好让母亲腾出手去做饭。
声笙到底是自己骨肉,俞辉本来只是为了母亲和妻子来担此重任,不想很快便投入到其中,深切体会到身为“女儿奴”的快乐。
有时候俞母给婴儿洗完澡,俞辉会将自己在网络上学到的抚触操做一遍,把护肤油轻轻抹在婴儿白藕般的胳膊上,又在她充满褶皱的胖胖脖子里细心扑上爽身粉。
然后他抱起胖乎乎的女儿,轻轻摇摆着,口里哼起了儿歌,心中充满了怜爱与幸福。
罗绛懒且胖,却并不麻木迟钝,婆婆和丈夫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
闲着的她在手机上仔细比对,为女儿选了一款较贵的奶粉,又从自己的账户上出钱,一大箱一大箱地买了回来——她觉得婆婆是在替丈夫出力,那么自己对孩子多出些钱是应该的。
后来,连尿不湿、进口果泥等辅食都由她掏钱了,因为公共账户上每个月六千块真的不太够,她选的这些东西价格又都比较高。
罗绛心里没有什么不平衡的,她知道婆婆的劳力付出很宝贵,衷心感激,何况这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闺女啊。
她愿意给女儿最好的,就像婆婆一直给丈夫的那样。
5.谢绝了周岁宴上的十万块钱大红包
在俞声笙的周岁宴前不久,陈阳家的孩子也办了周岁tຊ宴,俞辉跟罗绛前去观礼。
好友家那场周岁宴是在郊外五星级庄园举办的,跟婚礼差不多的规格,鲜花就用了上万朵,胖乎乎的婴儿被绮罗锦绣包裹着,小脸红扑扑的。
宴席中餐标也高,每张椅子上提前放好的伴手礼价值都近千元,十足十的不差钱宣言。
俞辉心中却一片安宁平和,处处啧啧赞叹,对新晋奶爸陈阳说话时体贴入微,毫无妒意——他跟陈阳的其他大学同学都看得出,无论是酒席还是带娃育儿,都由女方家出钱出力。男方家仅仅只买了两万块钱的宝宝首饰,当着宾客的面给幼婴戴上。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宴席上的几千只氢气球,个个都印着婴儿的名字“许一山”,从迎宾的鲜花拱桥到每一桌的桌心位置,以及每一张椅子背后系着的,都是它们。
而且,致辞的人是女方的父亲,戴着